光线透过虚掩的百叶窗投射进来，停在男人低垂的眼睫毛上，落下清晰可数的阴影。刀刃切过卷心菜的层层叶片，落在在砧板上发出低沉的响声。
江沅坐在餐桌前享受自己做的早餐时，悬浮在桌面上的投影正在放映着早间新闻。
“4月17号凌晨2点，樱花会社的社长在台东区遭到不法分子的袭击，不法分子的身份暂时没有查清......”
悬浮在桌面上的人像说话时，她的旁边也陆续出现了几段影像，有监控录像，也有樱花会社社长坐着中央被各大媒体提问的影像。
在不知道录制还是直播的影像中，“樱花”会社的社长在面对无数提问仍然冷静回答问题的表现，让人无法想象这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
一个电话弹窗在江沅享受早饭的时候弹了出来。
江沅同意了对方的通话邀请。
“嗨，早餐看上去很丰盛嘛，江沅同志。”先前和江沅在公车上短暂碰过面的男人赤条条地出现在江沅面前。
“怎么样，有线索了吗，或者换个轻松一点的话题。”男人打了个响指，对着江沅挤出一副意有所指的表情：“昨晚，玩的尽兴吗。”
很显然，对方是误会了什么，不过江沅也没有兴趣解决他的误会，对于这种上了年纪的人，想要使他们做出点改变是很难的。
“说事。”
“诶，扫兴。”男人一脸失望，他随意摆弄桌上的反窃听装置，从深绿色的玻璃罩子下的古旧铜灯下摸出一包皱巴巴的带过滤嘴的香烟，他抽出一只，用一枚粘着黄色污垢的打火机点着。
火机喷射出的火焰倒映出他下巴的胡渣。
“昨晚还没说清楚你就走了。”男人捏着香烟深吸一口，眼角的皱纹一下子暴露出来：“今天早上的新闻你看了吗，樱花的分部被袭击了，这听起来并不是那么令人安心。”
“你在担心我？”江沅用筷子夹起泛着油光的卷心菜叶。
“你倒是挺悠闲的，我只想告诉你这里并没有表面上看上去那么祥和，你是不是太放松了点。”男人吐出烟雾，同时脸上的皱纹也自然地舒展开来：“总之，我也不希望总部给我派来的新人还没执行任务就死了。”
“呵呵。”江沅附和地笑了笑。
“嘛嘛，我还算是一个关心后辈的前辈吧。给你一个前辈的建议，你可以去附近的一些店了解一下这里的规矩。”说完这句话男人就挂断了通话。
“哪里的规矩都一样。”江沅自言自语。在挂断通话后房间回归了寂静，江沅感觉脑袋有些发涨，这种昏昏沉沉的感觉竟使他心底升起一抹怪异的幸福感，明明什么都没发生变化。
江沅走出门，他确实应该去购买一些东西，最基本反监听设备总是要有的。
刚走下了楼梯，江沅就看到一双黄色的瞳孔，那是一直通体漆黑的猫，不知道和他昨天晚上看到的是不是同一只猫，小猫用脚挠了挠后脖颈，用它那双微眯的眼睛缝隙偷偷打量着眼前的人。
凭借一种从事灰色产业链工作的职业者的直觉，江沅找到了一家可能出售他想要的东西的店，旁边还有很多没有标牌的房子，江沅推测这些可能是没有营业执照的地下医生的工作处。
江沅能感觉到隐藏在那些窗户背后阴影里的目光，这是一种说不出来恶意的目光，大多是防备和探究意味。
随着“嘎吱”一声。
江沅推门而入，扑面而来的是一股仿佛来自上个世纪末的厚重家具味道。
“不卖蓝精灵。”一个带着大阪口音的女声传来，这里的老板是一个女人。她正在擦拭手中的一把猎枪。“蓝精灵”是一种以甲基苯丙胺为主体的混合型毒品，虽然外观不是蓝色但是将它含在嘴里会使舌头变蓝，因此瘾君子私底下称它为“蓝精灵”。她可能下意识把江沅这个年纪的男孩当做来买毒品的人。
没有搭理老板的话，江沅自顾自地在周围寻找自己需要的东西。
首先江沅在一堆防监听设备里随便挑拣3个看上去能用的。这里很多的商品都有使用过的痕迹。
消音电钻，监听器，红外扫描仪等等，在这一堆物件里，有些让江沅在意的东西，一张看上去像皮肤又像紧身衣的皮。
“这是什么？”江沅将这张皮举起。
“光学迷彩的东西，或许你可以拿着它去找义体医生，他们比我更清楚这些。”老板怂了怂肩。
购物完的江沅刚离开巷子就感觉自己后面跟了几条尾巴。
几经波折后这几条尾巴越跟越紧了。
江沅走进一旁的一家枪械店，不知道组织给他拨动的资金有多少，江沅如此想着，对着老板说道：“给我一把cz83，顺便再给我一点9mm的丹药。”
“本店采用租的购买方法，子弹我们可以半价回收。”老板说道。
......
江沅购买了那把仿版的cz83和一些东亚进口的9mm的简易空尖弹，这对于解决目前的尾巴足够了。
这几个尾巴在江沅进入巷道时很快就暴露出来，是几个看上去像是无业游民的社会青年。
他们之间最好的武器也只是一把tt手枪，很显然这是一个乌合之众临时组成的队伍。也幸亏只是几个乌合之众，江沅才便以轻易地解决他们。
回到公寓，江沅的门口也多了几个穿着装修工服装的工人，旁边还有一个老太太，大概是这家公寓的房东。江沅向房东解释了这几个工人只是来给他搬运一些家具的，这才让老太太离去。
打开大门后，江沅将手上提着的防水编织袋塞到床下。
身后跟来的一个工人向江沅出示了他的证件，是组织派来为他装配必要设施的。
没有过多的交流，江沅对几名工作人员点头示意，穿着蓝色制服的男人很快就搬着和自身完全不符的巨大箱子进来，很难想象一个人类能独自搬动如此巨大的箱子。
打开箱子，里面满是是黑色的机械，这是组织给他准备的计算单元机柜。
通过“加法”，即横向堆积更多的计算单元可以提升数据算力；另一方面通过“乘法”，即纵向提升单机柜的效率，从而实现数据整体算力的跃升。
几人在四周堆满这些机柜，最后搬来一个蛋型的数据操控舱。最后再向江沅索要签名，几人今天的工作就结束了。
领头的员工对江沅点头示意。
“需要试试吗。”男人说道。
“试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