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种暧昧的气氛中，两个人越聊越多，酒越喝越多，精神越喝越迷糊。
“你听说过鲁迅的著作中有一段这样的描写吗？我家门前有两棵树，一棵是枣树，另一棵也是枣树”。鱼连水突然转移了话题问道。
严格格先是一愣，随即点了点头：“嗯，好像有印象。”
“你觉得他这么写是废话吗？是为了凑字数吗？”鱼连水笑着问道。
“这我哪知道，鲁迅是大文豪，他这么写应该是有他的道理吧。”
“其实有人说，他用这种方式描写门前的两棵树，是为了描写内心的一种孤独，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这种感觉？”
鱼连水的话成功地吊起了严格格的胃口，她不明白这样的描写为什么让鱼连水解读成孤独呢？
“为什么？我怎么读不出来孤独的味道呢？”
“那我给你打个比喻吧，我的床上有两个枕头，一个是我的，另一个也是我的……”鱼连水话没说完，严格格就明白他的意思了，抿嘴一笑，低头端起酒杯，偷偷的抿了一口。
鱼连水见她不说话，而且还抿嘴一笑，就知道她一定明白自己的意思了。
于是鱼连水继续追击。
“今天晚上，我把其中一个枕头送给你。”鱼连水大着胆子说道。
你想睡我就明说想睡我，拐弯抹角的，还想送给我一个枕头，我把枕头拿走可以吗？
这可能是严格格遇到的最隐晦的说法了。
严格格不置可否，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这让鱼连水感觉有戏，于是端起酒杯继续喝酒。
这场饭局一直持续到夜里十一点，鱼连水觉得时间差不多了，这个时间点要么让严格格回去，要么留在酒店里陪自己，所以他站起身说道。
“时间不早了，你明天还要去医院，我送你回去吧……”鱼连水站起来说道。
鱼连水这话让严格格感到有些意外，刚才还要送给自己一个枕头，这会儿又要把自己撵走了，他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因为自己没有明白的答应他吗？这个笨蛋，这种事情女孩子哪能那么爽快的就答应呢。
如果自己那么爽快的答应他，他一定会看轻自己，说不定还以为自己怀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呢，但是现在他又要把自己撵走，两个人从晚上六点见面，一直到十一点，五个小时的时间用来酝酿情绪，而到了最后居然是这么一个结局，这让严格格有些失望。
两个人走出餐厅，但是鱼连水稍微在前，严格格落后半步，因为喝了酒的原因，严格格的步伐不是那么稳当，于是鱼连水停下脚步挽住了她的胳膊扶住了她。
可是严格格很快就发现他们前进的方向不是朝着大酒店门口，而是走向了电梯。
“你不是要送我回去吗？”严格格虽然这样问，但是并没有做任何挣扎，也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她这么问只是想揶揄一下鱼连水的心口不一。
“我刚刚不是答应你了吗？要送给你一个枕头，你不跟着我上去取，怎么拿走啊？”鱼连水低头看了一眼严格格微笑着说道。
严格格很想说鱼连水是他见过的脸皮最厚，而且又把自己的厚脸皮诠释的这么理直气壮的男人。
此时严格格突然想起来，晚上吃饭的时候鱼连水告诉他，他只有过一个女人，但是后来和这个女人分道扬镳，他就再也没有谈过女朋友，但是从今天晚上他的表现来看，完全不是那么回事，鱼连水很像是一个花丛高手，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虽然这只是一个怀疑，她也没有什么证据，而两人现在的关系刚刚进入了白热化阶段，如果此时自己揪着这个问题不放，很可能像是在滚烫的油锅中倒进了一瓶冰水，那样两个人的关系很可能会分崩离析，以爆炸性的方式结束。
严格格是带着这样一种审视的目光，彻底融入到两个人的关系中的，而当她和鱼连水真正的深入交流之后，她发现自己的猜测是有道理的，鱼连水绝对不会只有那一个女人，换句话说那个女人可能只是他的结婚对象而已，至于其他的女人应该有很多很多，不然的话，无论是他的手上功夫，还是对姿势的掌握，都远远超过了她的认知。
两个人相拥而眠，本来酒已经喝的够多了，再加上回到房间之后又是一番折腾，所以即便严格格心中有诸多疑问，也没有办法在这个时候向鱼连水求证了，但是当第二天早晨他们醒来的时候，严格格还是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我想知道你一共送出去过多少枕头？”严格格搂住鱼连水的脖子问道。
“一个都没送出去，这个枕头送给你，是我这辈子送出去的第一个”。鱼连水实话实说道。
“你要对我说实话，我可不是傻瓜，就你昨天晚上的表现，你说你只有那一个女人谁信呢？”严格格一只手支起自己的身体，拖着下巴，看向鱼连水，以一种审视的眼光逼着鱼连水交代实情。
“枕头的话真的只有这一个，我从来没有向其他女人送出过我的枕头，但是……”
“但是什么？你送给过其他女人什么东西？”严格格皱着眉头问道。
“我倒是曾经送给过其他女人拖鞋……”
“拖鞋？那是什么鬼？我发现我真的不了解你，当然你也不了解我，可是我觉得你这个人挺有意思的，那些女人都是在我之前，我不和你计较，我倒是有兴趣听听你们的故事，快说，拖鞋是什么意思？”
“我以前的家里曾经存放着很多新买的女式拖鞋，而且那种拖鞋很贵，一般都是进口的，谁来了之后都是穿新的拖鞋，然后她们走的时候就带走了，但是枕头永远留在了我的床上，没有一个人能带走，我说把我的枕头送给你，这就是一种承诺，和拖鞋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东西”。鱼连水一手搂着严格格的香肩，手不停的在他的美背上摩挲，一边像是哄小女孩儿一样讲着这种不着边际的故事，但是严格格和所有的女人一样就吃这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