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朝歌在院中站桩,吐息悠长。
许久后他动了,然而动作却缓慢得像是公园中老人打的太极拳。
花雨柔刚出门,有些迷糊,“朝歌,你这是在干什么啊?”
旁边,苏白手里捧着一本《梅花易数》,他一边吃着油条,一边含糊道,“别管他,快来吃早餐,等会凉了。”
“哦~”
花雨柔今天穿着身雪白的羽绒服,帽子毛茸茸的,很是可爱。
她看着苏白问道,“小白,你今天又要去严教授家里吗?”
“嗯。”
苏白正看到一个有趣之处,左手忍不住放下油条,在虚空中画了个符箓。
“怪怪的”
花雨柔很是不明白苏白以及朝歌的举动,她一口吃掉手中的包子,本就略显婴儿肥的脸蛋,此刻更加鼓胀圆润起来。
良久后,苏白才停下手中的阅读,看向旁边空地上同样结束了的朝歌。
“怎么了?有感觉没有?”
苏白问道。
朝歌摇头,“不行,还是感受不到‘气’的存在。”
苏白道,“没事,慢慢来,这东西急求不得。”
朝歌问,“苏师,真的有必要练这个吗?我觉得。”
他话还没说完,苏白就摇头,“相信我,这世上很多东西是你想象不到的。只有入了先天境界,你才能看见那些普通人看不见的风景。”
朝歌心中一动。
难道苏师见过?
可在他记忆中,苏白身体孱弱,也就比一般人好点,甚至还不如一个普通的士兵。
但苏师的神秘之处又岂是自己揣测得了的?
朝歌没再多想。
忽然,苏白又扔给了他一本古籍,“这是洪拳,是南派拳术代表之一。挺有意思的,民国时期有些家伙光是靠练这个都练出了气,你平时也可以试试。”
朝歌将其收下。
花雨柔不解地问道,“小白,你是从哪儿找的这些莫名其妙的书啊?”
苏白道,“以前从某个姓杨的家伙哪儿讨来的,你别说,我还欠对方一个人情来着。”
花雨柔嘟着小嘴,满头雾水。
忽然,苏白口袋抖动了一下,居然有人给他打了通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悦耳的女声。
这引起了花雨柔的警惕,她小耳朵微动,小眼珠子偷偷斜视着苏白。
对方似乎说了很多,喋喋不休,但苏白自始至终也没开过口,他脸上的神情甚至都没发生任何变化,一直都很平静。
良久后,苏白才开口说了句,“手机要没话费了,我先挂了啊。”
然后,他就单方面挂断了电话。
花雨柔这才收回目光,同时腹诽道,“这借口找的小白还真是把人家当成傻子了。”
“柔柔,我先走了啊,晚饭就别等我了。”
苏白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大步离开。
花雨柔看着对方的背影,嘟着小嘴,有些不悦,“晚饭又不回来吃啊?”
对苏白而言,这又是普通的一天。
但对其他人而言,却并不好过。
vk大厦。
许锋看着手里的资料,眉头紧皱。
“南洪门?”
他手指在电脑桌上轻扣,沉思着,“怎么回事?洪门不是到国外转成致公党了吗?”
就在他手上那份资料正是红色长发美女杨紫月的个人信息。
这是一张在渝城千达广场被人拍到的照片,当时对方似乎正在购买衣服,高挑的修长美腿加上一身火辣的打扮,很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杨太保的女儿,杨太保我倒是知道,可他不是开阳企业的董事长吗?怎么会和洪门扯上关系的?”
许锋眼中满是疑惑,始终想不明白。
他招手叫来一个手下。
“这份文件是谁送过来的?”许锋问道。
这手下摇头道,“不知道,今天早上我们在公司的邮件箱里找到,上面标注着要给许老大你看,我们就直接送过来了。”
“查!去查监控录像,我们公司的摄像头查不到就查附近街道的!一定要把这个人给我查出来!”
挥手辞退手下后,许锋点了根烟,“对方给我送来这一份资料的用意是什么?难道是警告我有人要对渝城下手?”
联想到杨紫月无端出现在渝城的千达广场,许锋觉得要注重一下这个所谓的南洪门。
他认识的黑道大佬不少,大多数身份比不上他,但也有几个华中地区的巨擘重量级远大于他。
当即,就有人解答了他的疑问。
原来在共和国成立后,洪门内部就产生了分歧。一派认为反清的目地已经做到了,他们该收手了;另一派则不愿看到上百年的帮派名存实亡,同时也不想离开祖国这片土地。
巧的是这两派的领头人正好分别是北方人和南方人,于是就分裂成了南洪门和北洪门。
北洪门自然到了国外变成了致公党,至于南洪门则泥龙入海,一直隐藏在华国的南部地区。
洪门当年的能量之大。虽然分成了两派,但还是一脉不小的势力,因此国家对其一直很注意,防着他们闹事。
南洪门找不到发展机遇,就这样默默无闻,一直藏在了暗处,直到如今。
对方还告诉许锋了件秘闻,其实在零三年的时候,南洪门就出现过一次,只一次就将当时蓉城的龙头老大乔二爷给弄垮了,然后又扶持了表面的傀儡势力。
所以,真要说起来,蓉城背后的真正老大不是其他正是南洪门!
“难怪我说开阳企业做建筑材料的,背后要是没有什么门路,可发展不到如今这副境地。”
许锋目光慎重起来。
从十七岁就开始在渝城地下世界摸爬滚打的他闻到了空气中隐隐传来的血腥味。
“南洪门曾经风光无两,却被上面重点关照,只能蛰伏至今。现在却主动浮出水面,难道是想看中了我许锋脚下的这块地?”
许锋顿时目光锐利起来,“怎么可能?我管你是什么过江龙,只要敢来渝城,就得给我趴着!”
“江家的事得先放一边了,得抽个空去蓉城见见那个杨太保。”
许锋当即有了决断。
可他刚要起身,桌上的电话就突然响了。
接通,居然是自己儿子许乐打来的电话。
“父亲,我刚发现万州这边最近在搞拆迁,我想找点人干一票,你觉得怎样?”
许锋有些意外,自己这个儿子还知道找些正事做了?
想了想,他回道,“只要你不出乱子,万州堂子的人随便你调动。”
拆迁这事他不担心会出什么岔子。
事实上,他当年白手起家时,就靠着这一行当赚过不少钱。
城市的扩建改造总少不拆迁一事。遇上一些钉子户,动不动就漫天要价,又用性命要挟,加上媒体的推波助澜,政策就很难落实下去。
这时候,个别政府官员为了追求效率以及业绩,就会主动联系上像许锋这样的灰色人物。
这些暂且不提。
挂断电话,许锋没有往下深想,他给开阳企业的董事长杨太保打了通电话。
电话中,许锋起先只是聊些商业合作,对方言语也表现得和正常商人没什么区别,很礼貌。
最后,许锋开口试探性地问了一句,“那不知杨老板明天可有时间?能来鄙人的公司聊一聊吗?”
对方拒绝,“不好意思,明天我公司有个会议要开,实在不行,要不麻烦许老板你过来一趟?”
许锋挂断了电话,眉头紧锁,他想了很久,才找来四个最能打的手下。
都是这些年和他一路走来的精锐,当下他就开始准备明天出发前往蓉城,再赴一趟鸿门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