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来？”
苏白神情明显不耐。
“正常的心理评估，要交给科里的同事做分析。”
青蛇拖了个板凳，在苏白床沿前坐下。
苏白无语。
青蛇轻咳一声，然后拿起了一支中性笔，开口问道，“你是一个连环杀人犯，你总是在透明电梯中用利器连刺受害者数下然后离开，这是为什么？”
苏白皱眉，“这怎么莫名其妙就把我作为一个连环杀人犯来看待了？”
青蛇道，“这只是假设。”
苏白摇头，“不行，我是受害者，你是连环杀人犯，你得问我当时的内心活动。”
青蛇额头一黑，“请按照规矩来回答问题。”
苏白摊手，“那我怎么知道？我又没干过这种事。”
唰！
青蛇忽然抓住了某个把柄，嘴角勾起，似笑非笑地盯着苏白，“真的？”
苏白想了想，“嗯，我可是一个守法的三好市民。”
青蛇脸色瞬变，冷喝道，“那罗生是怎么回事？别以为你做的那些手脚我们不清楚！只是懒得管罢了！”
苏白收敛起了面色，心道，“这些人知道的事还真不少。”
嘴上则说道，“那不一样，我是正当防卫。”
“正当防卫到把人家的身体化成尸水冲进下水道了？”
“意外．意外而已刚好脚边的硝基盐酸打翻了。”
“呵”
青蛇冷冷地呵了声，随后蹙了下眉头，“不对，被你这家伙扯到哪里去了，赶紧回答问题，交差了我也好回去。”
苏白只好答道，“如果是以连环杀人犯的角度出发，透明电梯大概是为了欣赏受害者临死前挣扎的模样吧”
青蛇微微讶然，多看了苏白一眼。
苏白问道，“怎么？”
“没。”
青蛇在表上记录下这个答案后，继续开口问道，
“深夜，你因为睡不着来到阳台吹风。忽然你看见下面有个男人刚用刀刺死了一个女人，你刚想掏出手机报警就发现这个男人也注意到了你。之后，他盯着你同时抬起手指指了几下，你觉得对方是在干什么？”
苏白稍作沉吟，道，“杀人犯一般被人发现后，会除掉目击者。他抬起手指指了几下，应该是数楼层确认我的位置吧。”
“很好。”
青蛇言语听不出任何波动，
“你因为心中这个猜测，于是快速向楼顶逃去，同时你紧紧地关上了楼顶大门，一个人躲在天台上。等过去一小时后，对方还是没有找来。就在你心神放松之际，身后却突然响起了一阵动静。”
“你回头，看到的是：a、那个凶手；b、其他路人；c、只是风声；d、猫狗。”
“这是最后一个问题，也希望你能根据你的本心来回答。”
说完，青蛇就仔细地观察起了苏白。
苏白不假思索地答道，“c。”
青蛇抿了抿唇，良久后才收起这张表。
她仔细将这张表看了完，然后又看了看苏白。
后者面色平淡。
青蛇暗暗心道，“前面的题其实意义都不大，只有最后这一道题才是真正能窥见你们的内心。”
“科里前后对很多人都测试过这几道题，前面几道题的答案基本都相同。但最后这一道题，却出现了极大的异议。”
“其中百分之六十五的选择是a，百分之二十是b，百分之一十是d。最少的就是c，仅有百分之五。”
青蛇特别注重地看着苏白，“这家伙很危险，非常危险！”
她不太明白这些选项背后的意思，但基本也能明白，在那种场景下居然会将身后的动静看作是风声的家伙，到底是怎样一种怪物。
“好了吗？”
就在这时，苏白有些厌烦了。
青蛇颔首，同时说道，“就这样了，下个月我会再来的。”
可就在她即将走出病房时，却突然停下脚步，问道，“太岁，你最近是不是想要插手许锋和南洪门的事？”
苏白道，“怎么？不行吗？”
青蛇道，“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最好不要掺和这种事。另外，无论是许锋还是杨太保都已经被上面重点关照起来了！”
苏白眼中毫无波澜，道，“无聊罢了，想找点乐子而已。”
“无聊．？”青蛇想了想，道，“或许你可以考虑考虑为我们做事。”
“我不习惯给任何人做事。”苏白回道。
青蛇蹙眉，言语不由刻薄起来，“那你便将自己无穷的精力消耗在用砂砾堆积堡垒的琐事之上吧！很壮观吗？需要观众吗？可怜虫，在你身上我只看到了孤独。”
苏白淡淡地看着对方曲线的背影，道，“可怜？很少有人会这么说我。”
青蛇不屑道，“我能找到一件为之不断奋斗的事，就算是到了尽头，回望此生我仍能满意地微笑。大多数的人也都一样，哪怕他们生活得很平凡。”
“可你呢？你在做什么？是在演一部又臭又长还永不杀青的马桶台偶像剧吗？一边漠视一切，但又渴望拥有一切。越是在许锋和杨太保这件与己无关的事上用心思，就越说明了你的孤独可怜！”
苏白目光闪烁了一下。
青蛇大步迈出病房，只留下最后一句话，
“每个异人心中都有疾病，太岁，你也一样，而且你病得很深。
觉得科里的这些调查很幼稚？只是你不懂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