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
院中,苏白一身单薄的青衫,立于院中。
朝歌站在他对面,眼神锐利。
嗖!
霎然间,朝歌动了。
右手化刀,以一个奇特的角度,破空而来。
猎猎的风声传来,苏白眼瞳陡缩,根本来不及反应。
唰!
朝歌的手刀堪堪停在了苏白脖颈之间,掀动几缕黑发。
“苏师,你太慢了。”
朝歌抿了抿嘴,道。
苏白苦笑,“是你太快了,普通人根本反应不过来好吧。”
朝歌收回右手,道,“那这样根本起不到对练该有的效果,再多的武道技巧,也比不上更快、更强、更准这六字真言。”
苏白道,“你控制一下速度不行啊?堂堂内家高手,对身体的控制力应该很高的吧。”
朝歌摇摇头,“我不明白什么叫做内家、外家。我只知道,每一次出手都力求一击致命的效果,很难控制。”
苏白叹了口气,颇为无奈。
他也明白,朝歌是那地方培养出来的杀手,和华国各个流派的高手相比,他确实算不上是真正的武道宗师。
“看来得换个师傅了。”苏白道。
朝歌面色不太好看,但却不知该说什么。
“抱歉,很难帮到苏师你。”朝歌垂下了头,语气沮丧。
苏白一笑,“行了,我就练着玩玩,实在不行搞把枪护身也一样。”
“算了,你先回去睡觉吧,我继续练会儿。”
苏白散了散手。
自身的实力和朝歌差距过大,就算是喂招,自己也接不住,让朝歌来教自己练擒拿效果并不大。
朝歌没说话,只后退到一旁的屋檐下,然后静静地站在阴影之中。
苏白笑了下,随后没再多说什么。
他掏出一本《虎鹤双形十八法》先是看了会儿,随后便在空地上对着空气开始模仿其中的动作。
跨步站立,右手五指紧扣,放置于胸侧一寸之地,左手则背在腰间。
保持这个动作也不知过了多久,腿脚都僵了。
苏白收回动作,皱眉道,“这一个人不对劲啊,朝歌你过来一下。”
朝歌走了上来。
随后,苏白道,“来,你站在我面前朝我胸口打一掌,我来试试这招怎样。”
朝歌面色有些犹豫,“这”
“放心,我这招防的就是对方击打我的胸口。”苏白道。
“好吧。”
朝歌颔首,随后右手朝苏白胸口空档拍出。
苏白立马右手一压,随后身体上前,缠住朝歌,用力一推——
朝歌纹丝不动,甚至眨了一下眼睛。
苏白深吸一口气,双腿扎成马步,再度用力。
朝歌问道,“苏师,你.是在推我?”
他有些犹豫自己是不是应该往后跌倒一下。
苏白额头浮现出了黑线。
他收回动作,没好气地说道,“行了,都回去睡觉吧,练什么练?没什么好练的。”
朝歌道,“苏师,比起这些武技,或许你更该练练最基础的马步,以及臂膀、腰部的力量。”
“早知道以前不该懒散,要不然我早独步天下了。”
苏白有些悔恨,就像是临近期末的学生懊恼之前没有学习一般。
主要还是他接触的大多是些诸如朝歌、忘机道人这一类的暗劲高手,同时家里也收藏着各类道籍秘藏,随便一本练至大乘之后都可登堂入室。
结果运气不好,这具身体的丹田根本养不出“气”,看再多的道籍也没用,只能走普通的武夫一流。
这对苏白来讲不可谓不是重大的打击,连着干脆也不想走武夫一流了。
毕竟这世上真正拥有暗劲乃至真气的高人又能有多少?倒也不是没,只是比起苏白一介普通人而言,这些高人还是被岁月长河所淹没,终归无闻。
朝歌看出苏白有些郁闷,安慰道,“苏师,以你的体质而言,哪怕走外家功夫,有朝一日也能成为一代宗师。”
“废话。”苏白白了朝歌一眼,“你小子突破内家境界后,性情倒是变了许多,还安慰起我来了。”
不过说起来,当初带朝歌去青城道观还真没错,总算把他骨子里的杀性消磨了些。
但一想到自身,苏白不免又有些烦躁,道,“算了算了,实在不行,我只有走另外一条路子了。”
“另外一条道路?”朝歌有些不解。
苏白抬头望月,忽的开口道,“旁门左道。”
翌日。
清晨。
杨紫月醒来后的第一个动作就是察看房间中的地面。
地面被一层薄薄的白粉铺满,就像是下了小雪的露天广场一般,上面没有任何痕迹。
随后,杨紫月又走到房门,取下夹在门缝里的一张卡片。
“看来应该没人进来过。”
杨紫月内心暗道。
穿戴整齐之后,她小心翼翼地打开放置在床头的一个木匣,将正在沉睡的墨蝉唤醒,随后收进衣袖之中。
随后,杨紫月又对着镜子中的自己美美地笑了下,“真漂亮!”
来到院中,让她诧异地是苏白居然刚从外面回来,而且发丝间还沾有清晨的露珠。
“你这是?”
杨紫月刚住进这里,还不知道苏白的习惯。
苏白扬起手中热气腾腾的豆浆油条,“晨跑,顺道买了份早餐。”
杨紫月琼鼻抽了抽,诱人的香味让她咽了下口水,但嘴上却说道,“不会是故意讨好我的吧?不过念在你的一番心思上,那我也就勉为其难地收下了。”
然而,苏白却满脸惊奇地看着她,“你在想什么?才搬过来一天,我和你很熟吗?”
说完,苏白就对另外两间屋子喊道,“柔柔,朝歌快出来吃早餐了。”
于是,接下来。
杨紫月独自一个人站在院中,硬生生地看了三十分钟苏白三人吃早餐的场面。
咕咕——
空无一物的腹中发出几道异样的声响。
杨紫月额头青筋鼓动,内心不断告诫着自己,“不要生气,不要生气,就算这家伙给你买了早餐,说不定里面也下了毒,不能吃,没事,没事的.”
“小白,你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怎么不给杨姐姐也买一份?”
花雨柔别扭地看了眼俏脸黑得可怕的杨紫月。
苏白淡淡道,“别管她,要是能给她气走才好。”
花雨柔眼里流露出了狡黠之色,笑道,“小白你真坏。”
许久后。
苏白打了个饱嗝,随后为难地看着口袋里剩下了两个包子,“怎么还剩了两个?”
“哦,对了。”忽的,他一拍脑袋,看向远处的杨紫月,“你不是还没吃的吗?这剩的两个就给你得了吧。”
“苏白,你想找死!!”
杨紫月气得当即就想招出袖口中的墨蝉,咬死这个可恶的家伙。
自己怎么说也是南洪门的副山主,虽然南洪门日渐式微,但也没受过这样的气啊。
哪有吃别人剩下的食物?
砰!
杨紫月好说歹说才不让自己动用墨蝉,而是拿起地上一个木凳,朝苏白狠狠抡去。
苏白摇头一晃,简单地躲过。
他摇摇头,责怪道,“什么人啊这是?不吃就算了,还打人。”
花雨柔心疼地看了眼那个被摔坏的木凳,“这凳子不便宜的”
闻言,杨紫月双眼一白,没好气道,“我赔给你。”
“你不是在附近打工赚钱的吗?算了吧。”花雨柔倒是善解人意,心底善良。
杨紫月差点没说,自己父亲就是蓉城开阳集团的董事长,自己更是南洪门的副山主,别说一个木凳,就是上万个自己也赔得起!
她忽然觉得自己强行住进这个四合院的举动有些冒失了。
吃完早饭。
苏白伸了个懒腰,开口道,“吃饱喝足,走吧,柔柔,去学校了。”
“学校?”
忽然,杨紫月看向了他。
“怎么?来之前没做好功课?”
苏白饱含深意地说了一句。
杨紫月满脸狐疑,内心暗道,“这个苏白不是和许锋关系匪浅的吗?怎么还真是个学生?而且”
想起身份证上面对方的出生日期。
杨紫月愈发不解,“这家伙真的三十多岁了?还是那张身份证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