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今日起,雷薄为我军后军将军,马日磾为我军中军将军,廖化为我军前军大将。此三人统筹全军事宜,如有违命者,斩立决!”
眼看廖化很快安抚好了手下山匪们的情绪,袁耀也是毫不拖沓地完成了一半自己对廖化的承诺。
是时候给江东的鼠辈们来一点小小的蜀汉......现在是袁军将军的震撼了!
“埋锅造饭,休息片刻后再行军!”
安然走出廖化屋子的袁耀也是在马日磾和雷薄不可思议的眼神中随意地下了新的命令,便原地坐下,两条腿随意搭在一块大石头上。
对着马日磾和雷薄的眼光,袁耀努努嘴,补充道:
“对了......袋子破了口的粮食不好运输,全煮给将士们吃了罢。”
你那是因为不好运输吗?
你就是想给将士们先吃掺了沙子的粮食!
马日磾被袁耀这副小家子气样子噎了一下,甩了个白眼。
但他也知道那些掺了沙土粮食在现如今和新粮也没甚区别,而且迟早也得吃,也就没再开口问询些什么,而是起身去通知将士们扎营造饭了。
雷薄也有些眼色,看马日磾走了后,自己也不再张口。
只是静静守护在袁耀身旁,目光里对老老实实蹲在不远处看着将士们煮饭的廖化还有一丝戒备。
直到饭的香气洋溢进每一个人的鼻腔,两军暗里的提防戒备才在无形中消弭了许多。
廖化先是习惯性狼吞虎咽了一碗,然后才猛然意识到自己现在似乎不缺粮食吃了,才端着自己劫掠来的碗坐到了袁耀身边。
没了饥饿压迫的廖化少见地展示出了自己孩子性的一面。
他甚至是平生第一次外向起来。
刚刚被袁耀私表为袁军前军将军的廖化一边吃着饭,一边含混不清地向慢条斯理吃着饭的袁耀问道:
“我什么时候才能成为朝廷亲封的大汉官吏?”
袁耀抬头看了看廖化,似是在认真思考他说的话,良久才回复道:
“或许那得等朝廷先表我做个封疆大吏吧!”
听着袁耀不确定的语气,廖化的小脑袋里忽地出现了一丝混乱。
他似乎记得......
刚刚在自己屋头,袁耀并不是这般跟他说的。
廖化心里登时出现了一种极为不好的预感,赶忙逼问道:
“你说袁将军上表朝廷,给我封一个小官便是易如反掌,那封你一个官职应该也并不困难吧?”
袁耀忍着内心的笑意,三两口扒拉完碗底的粥,点了点头,认真道:
“如果他愿意的话,这点小事甚至不用他亲自上报陛下的。”
听了袁耀的话,廖化才微微放下心来,打趣道:
“你可是袁将军的独子,想必袁将军也不会让你以白身的身份走南闯北的!”
廖化本来想打个哈哈跳过这个话题,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想要进步。
却没想到袁耀听到这话,又是面色古怪地看了他一眼,饶是让他一介悍匪都心里发毛。
看了半晌,袁耀才又一次缓缓道:
“或许是我没跟你讲明白我的情况?”
看廖化不解的神色,袁耀又慢悠悠补充道:
“我不是家父派来的......我是造了家父的反,抢了兵马,才从寿春逃出来的!”
廖化顿时感觉像是吃了一口老乡一般浑身难受。
这么重要的事你不早说?
这下好了。
本以为自己是弃暗投明,成功混进体制内了,没想到是从依山傍水的山贼身份下行成了居无定所的通缉犯!
身旁听到了一切的雷薄更是强忍着自己的笑意,脸都憋成了猪肝色。
袁耀眼看雷薄马上就要幸灾乐祸地笑出声,本着下属们要和谐相处的宗旨,站起身狠狠踩到了雷薄的脚上。
听着雷薄痛得高呼的声音,袁耀很满意自己为了提前避免一场下属间的争端而做出的努力,高喊道:
“传令!大军开拔!”
......
待到大军休整差不多了,天色也慢慢亮了起来。
丹阳路途并不远,还未等日头摆正,一行人便到了丹阳城外。
城外和城上的守军早就收到了斥候的报信,此时也已经站在了城外,静静看着袁耀这支将近万人的军队席卷而来。
待到大军停下,丹阳守军中为首的一人才驾马赶忙迎接上来,一边策马一边笑着大呼道: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把事情办好了,还带了如此多的兵马......怎么也不提前写信告诉我一声......公子?”
来者正是孙策想要飞鸽传书的对象——朱治。
虽然孙策的飞鸽传书没有到达朱治的手中,但毕竟朱治也是和孙策商讨过玉玺换兵马之事的元老,心中自然知晓此事。
他只当孙策没来得及提醒他,却在看到袁耀之后心里咯噔一声,赶忙找补道:
“公子身份尊贵,怎么不提前告诉我等一声,我等也好出城相迎,否则公子若是出了什么事,我等也不好向使君交代啊!”
袁耀只是笑笑,意味深长道:
“你不但没想到我这么快就把事情办好了,也想不到来的人是我吧?”
听到袁耀的话,朱治心里咯噔一声。
他还当是自己几人和孙策的密谋被袁术发现了,袁术大怒之下派袁耀带大军前来缉拿他们几人。
不过袁耀看出了朱治的担忧,并不点破。
以后若是谎言被识破,还能让他们去找老爹。
坑了爹也不能苦了自己!
袁耀只是笑了笑,便将怀中的孙策的亲手信交给了朱治。
孙策这封信上并没有特意点明是他自己亲自南下,毕竟在他看来,这种事压根没有必要特意说明。
而这也恰好给了袁耀操作的空间。
至少看完信的朱治,在袁耀还什么都没说的情况下,便脑补出了袁耀代替孙策南下的情形。
看朱治看完了信,袁耀才悠悠道:
“伯符将玉玺交给了家父,想要换三千兵马南下救自己的亲眷,但徐州一地刘备异动颇多,更有吕布之流虎视眈眈......伯符若是带兵南下,那徐州困局便难解至极!”
抬了一嘴孙策,袁耀又言道:
“更何况我与伯符自幼相熟,我恐伯符关心则乱,失了阵脚,便自告奋勇带兵前来替伯符解曲阿之难!”
袁耀和孙策也算是从小一同长大,朱治也知晓二人之间的关系。
此时听袁耀信誓旦旦地说话,朱治虽然心中还带些犹疑,但还是信了七八分。
最主要的是......
袁耀都站在他的面前了,他就算不信也得装着自己信了。
朱治也只好奉承道:
“公子顾及年少情谊,想来孙策也对公子感激至深!不过......按孙策信上所写,公子最迟昨日便该到了......可是路上出了什么事?”
看朱治借着关心的名义试探他说话的真伪,袁耀只是冷笑两声,幽幽道:
“在丹阳边境的七峰山上被丹阳官员不放在眼里的山匪劫了道,顺手处理了一下,收编进了队伍,倒是耽搁了些时间。”
看袁耀一副不惯着他的模样,朱治也只好装没听懂。
心里却是大为震撼。
虽然他们确实是故意留下了这群实力还算强悍的山匪阻隔袁军,再不济也能把他们当个探子用。
毕竟一旦这伙山匪被攻破,定然会有人朝丹阳逃命。
但就是这样一群被他们寄予厚望的匪患,竟然能被这么一个毛头小子无声无息收编入队。
心里瞬间升起浓浓忌惮的朱治赶忙奉承两句,然后慌忙叫守卫大开城门,转头低声道:
“公子一路劳顿,我等当为公子接风洗尘。还请公子入城一叙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