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碎裂的旱魃,硕大的身躯向后缓缓倒去,骨骼内的软肉突然颤抖起来,噗的一声爆开,没流尽的尸水,带着瘟气,四下飞溅。
尸爆,是旱魃三变中最强也是最后的手段。
周奕言一个箭步冲到叶小萌和那些青衣人面前,旋转拂尘,尘尾打开成扇形,将尸水尽数吸收干净,一滴也没有落在身后那些人身上。
结束了?
大伙擦亮眼睛看着周奕言,不敢相信刚才看到的一切,那个恐怖至极,顾坚一帮人和叶小萌都没有打败的旱魃,居然……这么轻松就被打败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周奕言的身上。
叶伯突然想到什么,几步冲到叶军夫妻面前,一把抓住叶军的衣领,说道:“你家这个内侄,到底是什么来头!”
叶军夫傻傻的看着周奕言,知道瞒不下去了,嗫嚅道:“他是周老爷子的孙子,周奕言。”
“周奕言!”叶伯大惊,怔了有几秒钟,冲叶军怒吼道:“他什么时候来的,你怎么不早说!”
心中那个郁闷,早知道他是周奕言,把邪事全交给他处理就是了,何必把那个顾秃子当成真神一样供着,还差点让人挖了叶家祖坟。
叶军摸着后脑勺,十分委屈,“我哪知道他有这么厉害……”
宅院里,叶小萌第一个回过神来,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周奕言,喃喃道:“杨大哥……”
周奕言歉意的冲她笑了笑,“抱歉,我骗了你,我是周奕言。”
周奕言!
叶小萌当场石化,傻傻的看着他,一时茫然,说不出话来。
周奕言来到顾坚面前,这家伙全身发绿,双手捂着嘴,在地上抽抽着,不过神智还略微清醒,看着周奕言的双眼中,露出求救之意。
这家伙,如果不马上施救的话,很快就要变成僵尸,当下叫了一声周一平,“一把干艾叶,两根地精,五两陈皮,再多弄些桃枝,用酒精搅在一起,在院子里烧了,把瘟气彻底清除干净。”
周一平收起手机,走到院门附近跳下去,叶伯立刻上前迎接,领他前往集上的中药店。
周奕言在顾坚面前蹲下,捏住他的下巴撬开,由于被旱魃的信子刺到,他的舌头肿的像猪口条一样肥大,流着绿血。
这就不光是中了尸毒,而是瘟气缠身,当下无奈摇了摇头,解开背包,取出十八神针的针盒,挑出四根针,刺入舌尖放血,完成之后,扶他坐起来,在几大穴位上依次扎针……
周一平和叶伯弄来周奕言要的东西,进入院子,又不知道怎么烧,有没有什么讲究,看周奕言聚精会神的扎针,犹豫着要不要叫他。
“我来吧,这个我会。”叶小萌从周一平手中接过那些东西,神情复杂的看了一眼周奕言的背影,周奕言,原来,你一直在我身边……
在去中药店的路上,叶伯向周一平打听了周奕言的情况,确定了他的身份,激动不已的来到院门外,向大家宣布:“旱魃已经被我叶家村人周奕言除掉了,相信旱灾已经过去了,大家先回吧,该干啥干啥。”
人群中爆发出欢庆声,村民弹冠相庆,纷纷打听周奕言的来历,方才他独斗旱魃的表现,历历在目,即使是他们这些不懂法术的普通人,也是深深折服。
叶军从来没这么激动过,面对大伙的询问,以周奕言的亲属和知情人的身份,告诉他们周奕言如何以诛杀旱魃、拯救家乡的危难为己任,这些年如何刻苦修炼,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终成大器……
唬得大家膜拜不已,家里有漂亮闺女的,甚至拐弯抹角的询问周奕言的恋爱情况,想要说亲。
王青山的宅院里。
叶小萌用酒精火清除了瘟气,这才让那些青衣人离去。叶伯和高建华等人见没危险了,方才走进院子。王大善人也带着随从走了进去,众人默默在周奕言身后站成一排,怕打扰他,保持沉默。
周奕言长出了一口气,把插在顾坚身上的金针一根根拔下,站起来,擦了把汗,说道:“行了,这货死不了了。”
一回头,看到很多双眼睛在注视自己,愣了一下,没等开口,王大善人拱手上前,“我姓王,王清风,今天多亏周先生出手,化险为夷,周先生手段高明,令人惊叹!”
周奕言跟他客气了两句,算是认识了。王大善人要了他的电话,表示回头联系,然后不耽误他办正事,告辞离开。
“这个人,救不活了吧?”
听见高建华的声音,周奕言转头看去,那巫助躺在地上,后颈上开了一个大洞,血肉模糊,这个样子当然救不活了。
周奕言用干艾叶在尸体上下薰了一遍,才让高建华带走,嘱咐他一定要在五天之内下葬,而且必须火葬。
高建华召来两名警察,把尸体装进专用的尸体袋中抬走,又询问顾坚的情况。
“他体内瘟气还没彻底根除,得服用三剂人中黄,以秽物驱除体内残余尸气,才能彻底痊愈。”
周奕言招来几个站在院门外不敢进来的青衣人,让他们把顾坚抬回住的地方去。
“人中黄是什么?”高建华好奇的问道。
周奕言笑笑,说道:“你去砍三段竹筒,把竹膜完整的提出来,中间包上糯米,然后把竹筒竖着劈开,再用绳子绑起来,中间留出缝隙,把糯米放进竹筒里,然后浸泡在……粪坑里,用粪气熏染竹筒里的糯米,但是千万别把竹膜弄破了,不然他吃的就是粪汁了,当然我无所谓,反正不是我吃。”
高建华傻傻的看着他,“非得这样?”
周奕言坦诚的摇摇头,“不是啊,我的血也能救他,但是不想浪费,这理由行吗?”
“为什么?”高建华还是不解。
周奕言扫了一眼正被抬出去的顾坚,说道:“我能救他性命就不错了,想挖我祖坟,总得给他一点惩戒吧。”
高建华无语,这么肮脏的事情,他当然也不想自己去干,出门后找到王家村长,吩咐下去,王家村长也嫌脏,又去吩咐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