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慕千羽只觉得头皮发麻，子弹钻进梁医生脑袋中，形成一个瘆人的圆形空洞。他伸手将车窗摇下，整个人轻轻一跃跳入车中，在这辆商务车撞坏几个路障后被他停了下来。
此时慕千羽已经满头大汗，寒星跑来一把将这门拽开，伸出手仔细感受罗珊的鼻息。
“该死的，呼吸极其微弱。”
“你叫警队的人来，我给救护车打电话。”慕千羽喘着粗气道。
罗珊被抢救了一晚上，一直到第二天下午才脱离危险期，只是不知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旬名堂坐在一旁木凳上叹息，道：“我说老慕，你该休息了，查案的事交给寒星他们就好了。”
慕千羽抱着手，脑袋一下低一下高的打着瞌睡，忽然睁开眼，道：“寒星去哪了？”
“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寒队去突审李海了，万一这罗珊醒不过来，可就李海一个关键证人。”
“所以说罗珊很关键，梁医生嗝屁之后事情很麻烦，还需要张独枫他们的佐证……”
“砰！”
门被推开，慕千羽看到两个穿便衣的警察，那俩人也是一副无奈的表情，其中一人道：“慕先生不好意思，还得麻烦您录份口供。”
“喂，你们警察怎么回事，老慕可是做了一上午口供了，还没完？”旬名堂不满道。
“没办法，例行公事。”警察丝毫没有迟疑，拍了拍慕千羽的手臂便推门离开。
慕千羽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又耸耸肩，随他们离去。
到了地方其实还是问的上午那一套，跟死者什么关系？为什么与寒星追赶死者？当时有无过激表现……
录完口供出来，慕千羽看到寒星也从隔壁出来，二人相视一笑。
警局门口，两人蹲在角落里，寒星点了根烟深吸一口，自顾自地说道：“就算是我也不能随便开枪，不过后面应该你的事了，玛德，要不是那个走路玩手机的家伙也不至于惹出这事！”
“可能是天意吧，对了李海那边查得怎么样了？”慕千羽望着地上移动的大蚂蚁说道。
“还真有情况！”寒星双目睁大了几分，看向慕千羽却发现他的视线在地上，“他交代了很多作案细节，刘幸福、邹小芸、冷桂芳以及申银秀是如何被他们杀死的，整个过程极为详细，手段之残忍在我国鲜有能及。”
“四个雕塑四条命，还有黄先生的命。”慕千羽意味深长道。
“千羽你不是会感知吗，知不知道农雪琴是怎么死的？”
“老寒你别这么看着我，我也不是神，不过……我似乎知道她的尸体在哪里。”慕千羽抬头看见寒星热切的目光不由得道。
一小时后，寒星亲自带着农具与慕千羽和旬名堂来到大杂院，这片区域长着茂盛的滕科植物。
“你确定是这里？”寒星皱着眉头确实道。
“我也不能确定，只是上次到这里来感觉到强烈心悸，就像是农雪琴的怨气在指引我。”
“老慕你别整天神神道道的，被你一说冷嗖嗖的。”
旬名堂嘴上反抗身体却很诚实，啐了口唾沫直接挖了起来，也不管这满院植物被挖被人看到会不会打他。
三个人挖了将近两个小时，一直到天色暗下来才有所发现。
旬名堂挖到了臭烘烘的东西，寒星捏着鼻子叫道：“是死尸！”
其实那具尸体早已不剩几块烂肉，其他的部分估计已经化成植物的养分。
尸体被随后赶来的同志带走，剩下一堆事慕千羽也帮不上忙，就招呼旬名堂离开了。
罗珊作用关键人物受到了专人守护，也就用不着慕千羽的无私奉献，夜里他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侦探所。
打开灯，慕千羽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刚要倒水喝，却听到一道甜美的声音，“你回来了。”
“我去！”
慕千羽身体一抖，抬头看见身穿睡裙的米倩，这才大呼一口气，道：“吓死我了，你怎么不开灯呢？”
“人家在等你回来嘛，左等右等都不见你，就先睡下了。”
米倩傲娇地说，一屁股坐在慕千羽的大腿上。
“咳，有点喘不过气，话说昨天这么危险你怎么能开车追上去，要是出点事还不让我心疼死。”慕千羽捏了一下米倩腰上的肉说道。
“讨厌，凌冰姐姐也在车上我可不能叫她看扁，哎你身上什么味道，快去洗澡！”米倩忽然站起来说道。
“我去。”慕千羽心说，刚才还一副你侬我侬的样子，说变脸就变脸，他低头闻了闻衣服上的气味，好像是沾的尸体上的。
罗珊醒来已经是两天以后的事，她神智有些不清，已经记不得之前发生的事。
寒星气的想打人，他把慕千羽叫来想诉说心里的苦楚，却被他泼了冷水。
“寒大队长消消气，有些事勉强不得，医生不是说了她被注射大量镇定类药物，能被救回来已是万幸，脑子受创再正常不过了。”
“她涉嫌杀人，我怀疑她装病以逃避法律制裁！”寒星说道。
“哪有十全十美的事，有些时候活着比死亡更痛苦不是吗？”慕千羽道。
“对了，我们有个疑点忽视了，雕塑是谁做的？李海只能提供杀人的线索，他不承认梁医生会做雕塑。”
慕千羽愣住了，既然已经确定梁医生杀人，他就理所应当的认为雕塑是他刻的，可要说把人刻进去得需要极高的技巧，他是怎么做到的？
“还有关于农雪琴死的事，看看这个，这是在梁医生家里找到的。”
见慕千羽愣神，寒星将手机递给他，屏幕上是拍的一段文字的照片。
上面清楚的写着农雪琴的死亡过程，在ktv里因为一件小事农雪琴得罪了那几个受害者，遭到了她们的轮番掌掴，甚至还叫来男人当众侮辱她，这还没完，借着酒劲那些三陪女用玻璃碴子将她活活刮死……
梁医生的字很漂亮，慕千羽却能从里面看到野兽一般的愤怒，那是怎么一种情绪？
良久他低沉道：“这些文字可信吗？”
“法医初步判断死者骨头上有多处划痕，基本属实。”寒星压低声音道。
“寒队，之前你给我提的报酬要再加些。”慕千羽认真道。
“什么报酬？你是说……”寒星目露狂喜之色。
“没错，我有办法撬开她的嘴！”慕千羽坚定道。
就在此时，他的手机响了，一看来电显示居然是张独枫打来的。
“喂，慕侦探我在师傅的遗物里找到了奇怪的东西。”
“什么？”
“是雕刻用的刀，师傅平时用刀讲究，那些明显不是他的，而且这还有一个奇怪的获奖证书”张独枫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