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静止，对面的女人低着头一动不动，慕千羽喉咙有些干痒，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
会议室里局长的脸上也挂着些许紧张，寒星师徒原本抓住局长的手也放松了。
“大错特错！”女人突然抬起头脸上的青筋搭配衰老的容颜让人产生可怕的错觉。
隔着屏幕慕千羽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之后低喝道：“你曾经也是一名警务人员，对得起那身衣服吗？”
“乳臭未干的孩子，你给我适可而止吧！”老女人逐渐平静下来。
审讯室的门还是被周升打开，慕千羽向他说了声抱歉默默走向外面。
“你等等。”慕千羽回头，发现叫住自己的人并不认识。
“鄙人王德茂，省刑警队二队队长。”那人跑过来与慕千羽握手。
“您就是王队，听周队提起过，幸会！”冲他抱了拳，慕千羽心情低落不想多说话，这便告辞。
王队长之所以搭讪就是为了套取情报，这件案子上头已经逐步重视，毕竟铺天盖地的负面新闻，已经将飞车男警局门前击杀要犯这事炒成了神话故事。
隐约嗅到他的意思，慕千羽连连谦虚，巴不得赶紧离开，这人就像一只癞皮狗一直粘着他。
周升将曾樊安排到别的地方，出来时看到慕千羽在和二队长热情扯皮，当下也是好奇。
“二位这是之前就认识？”
“我和慕小兄弟这叫一见如故，相见恨晚。”二队长将手搭在他的肩上道。
周升左右望了望，随后朝他另一手臂捶了一拳，“你咋这么不要脸。”
二队长放开慕千羽，撸起袖子有大干一场的架势，正巧一位女同事经过，他立马嬉皮笑脸打起了招呼。
“周队还没下班啊？”
“哦，这就走。”
女子打了声招呼就过去了，二队长略显尴尬，将举起来的手放在脖子上挠了两下。
“那个，二位要是不嫌弃，一起吃个便饭怎样？”二队长继续说道。
慕千羽刚要拒绝，周升接言道：“去，干嘛不去，我要拔光你这只铁公鸡的毛。”
夜里八点一刻，寒星在门口见二队长跟他俩一起出来大为意外。
“哎呦，我把这茬忘了，劣徒还在门口等着呢，你看这事怎么办？”周升浮夸地问。
“那就一起呗。”二队长尬笑一声。
四人一起进饭店，二队长也算豪气，一大盆鸳鸯锅竖在正中间。
不过慕千羽几人口味比较统一，尽数将新鲜菜肴倒入翻滚的辣椒汤水中。
“你们这样吃头皮不发麻吗？”二队长做了个摸头发的动作。
“不会啊，您也尝尝？”寒星将一块肥美的羊肉夹给他，后者连连拒绝。
看他小心翼翼的吃饭架势，似乎是个很有修养之人，慕千羽道：“刚听您口音，打京城来的？”
“您可真有眼力劲儿，实不相瞒小太爷出生在京城的邻居天津卫。”二队长得意道。
“您口音伪装的还挺像，咳咳。”慕千羽鼻子一翘连忙说道。
“虽说王队平时二了一点，不过人家挺励志的，想当年放弃……”
周升小酌两杯，想要说他的往事，立刻被王队打断。
“你是刑警队老人了，不能饮酒知道吗，多吃点菜不能再喝了。”
王队突然板起脸来，慕千羽知道他有些生气，看样子是有禁忌不允许别人提。
不过周升像是毫不在意，继续开了几个玩笑，这顿饭吃的也算有意思。
“今天局长脸色不好，刚才走的时候都没有同老刘打招呼。”临近终了，王队煞有介事地说。
“老刘是谁？”
“小慕你不知道，老刘是咱们局里目前最老的同志，平时局长对他很客气。”周升皱了眉道：“二队长你关心局长作甚，过两天你不就回去了嘛。”
“都是革命同志，互相关心嘛，对了慕兄弟案子的事你看……”
这顿饭大约吃到十点，慕千羽只饮了一小杯酒，却感觉醉得很厉害，这一个多月来每天他都是这种状态，如梦如幻。
四人分成三路，慕千羽和寒星走一路。
“老慕你刚才也不提醒我点，都喝了酒车开不了。”吹着寒风寒星不悦道。
“今天没查车的，大胆开不就行了。”
“我可是守法公民，老慕你的思想觉悟有待提高。”
慕千羽晕晕乎乎，看到前方路灯下站着一个女人，佝偻着腰看起来年纪不小，而她那一抹青色旗袍格外扎眼。
“是曾樊！”慕千羽大叫道。
“哪，在哪？”
寒星四处望去，除了路灯就是一片黑漆漆，哪有什么人。
“那个妖婆在警局呢，你丫是喝多了吧？”
慕千羽定睛一看，那个位置只有路灯的长杆矗立原地，却是空无一人。
回到家天色不早，慕千羽坐在沙发上发呆，寒星则去浴室洗澡，等他出来时不由得惊呼道：“老慕你、你怎么了？”
“没怎么样啊。”慕千羽从关帝爷神像前站起来，拿手机照了照脸道。
“还给他老人家点香，你是不是发烧了。”寒星惊道。
“这有什么，我不过是好奇。”慕千羽红着老脸进入了浴室。
是幻觉吗？任凭冰凉的水柱从淋雨喷头中倾泻在身上，慕千羽望着镜子中的自己，这张脸看得久了变得既陌生又熟悉。
从浴室出来，屋子里一片黑暗，寒星坐在客厅中间一动不动。
“喂，什么情况？”慕千羽感觉后背汗毛倒竖，试探着问道。
“哦，灯泡坏了。”寒星将打火机点亮，这种光芒照在他的脸上格外诡异。
“你大爷的，黑灯瞎火的不动两下会吓死人知不知道。”慕千羽又擦了一遍汗水做到他旁边。
“二队给你要资料，你会给他吗？”
望着烟头上那一抹跳动的红色，慕千羽若有所思道：“他看起来是个可信的人。”
夜里拜了关二爷，可惜没有托梦给他，早上来到侦探所，新人新气象，荀明堂这家伙围着单露问东问西，凌冰漫不经心地喝着奶茶。
“单露，你哥呢？”慕千羽坐在自己的桌子上，顺手拿起今天的报纸。“神秘女子落网，警局喋血案再起波澜……这都写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哥说习惯单独待在幽闭的空间里，别管他了。”单露道。
“千羽哥，还有那位钱女士的新闻。”凌冰提醒道。
报纸娱乐板块又是头条，“钱小旭二度自杀未遂，负心汉疑被关进大牢。”
他想起当时那个叫乾胜的在医院用针管杀了他的情人，看来这事被人传出去了，不过那个女的他却提不起好感。
“今天早上和你们起冲突的那个老头给放出来了。”荀明堂坐在一个转椅上说道。
他知道说得是古梁的干爹，慕千羽转了两下手中的笔，决定带着荀子出去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