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默疑神疑鬼起来,开灯,欠身坐起。
房间里空荡荡的,没有隐形人。
对了,隐形人是看不见的,或许隐形人真的存在,他开灯,隐形人把他看得很清楚,而他依旧看不见隐形人。
呼!
求,想多了,更加心累。
或许是老鼠。
虽然住在小区,老鼠的能力很强,无论有多高,凡是有人的地方,老鼠都会出现。
老鼠是嗅闻气息来的,人身体能散发出令老鼠特别兴奋的气味,所以老鼠是跟随人的气息来的。
这么一想,李默心里说:等明天找一铁笼子,挂一个肉骨头,老子就不相信老鼠能不动心,只要老鼠动心,它就逃不出我的手掌心,除非老鼠成精了,比人的思维力还强,能算得过人。
李默这样想,心里稍微安稳一些,为了想睡一个安稳觉,他必须抗拒老鼠制造出来的噪音。要想抗拒噪音,那就用被子捂住头脸耳朵,虽然有那么点阻碍呼吸,但还是好过睡得正香被老鼠弄出来的噪音搞醒的好。
李默捂住了头脸,再次沉沉睡去。
屋子里沙沙的声音再次响起,但没有再惊醒沉睡中的李默,但没有听见老鼠制造出来的声音,他却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起初,不知道从哪传来水滴声。
沙沙脚步声总是回荡在屋里,夹杂永远也无法消除的水滴声,滴答、滴答,李默不记得家里的水阀门有滴水的毛病,睡梦中的他翻了个身。
又梦见那个洋娃娃似的女孩儿,躲藏在暗黑中冲他一个劲的笑。
笑声扩散开来,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见缝插针响彻整个屋子里的空间。
房子里到处都在流淌血一样的液体,然后温柔的刘素出现在眼前,她还是那么羞答答低垂头。
李默走了过去,喊她的名字。
刘素抬头,一对深黑色的瞳孔,她突然咧嘴问:“你找我……”然后浑身皮肤溃烂血就如泉水喷射得李默浑身都是。
一个激灵,李默惊醒。他被噩梦惊醒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老婆准备好了早餐,正敲门喊他吃早餐。
李默照例去了洗漱间,漱口洗脸,抬头对镜子看的时候,发现自己眼圈色素特别深沉。这就是所谓的熊猫眼,看来不能继续这样下去了,得好好的休息一下。
李默对自己说,然后走了出去。
老婆一边把早餐一一摆在餐桌上一边对李默说:“昨晚上我做了一个很吓人的梦,梦见你带了一个女孩回来。”老婆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说出来,李默心突地一跳,骇然一颤,一股寒意蹭地窜上身,他阴悄悄打了一个冷噤,摆摆手示意老婆别说下去。
房子大了,特别的空旷冷清,明明屋子里有两个人,却给人的感觉是多了那么一个看不见的隐形人。
这种感觉真实存在,比如洗脸,他觉得有一个人正冷冷的从侧面看着,他能感觉到那种很特别,很异常的注视。
比如洗澡,明明关了门的,但给李默的感觉,一双眼穿透门框,直直的盯着赤身洗澡的他。李默不太习惯洗澡的时候遮遮掩掩,现在也不得不变得敏感起来,就洗澡也要防贼似的围一条大浴巾。
不知道怎么回事,李默越来越害怕回家。他怕屋里的冷清,还是怕屋里突然多出来的一个隐形人。一时间,他也说不清楚。
现在,屋子里就他跟老婆两个人。
两个人默默无语,平时吃饭怎么都有一点响声的,今天好像跟平时不一样,屋子里说不出来的静谧,就他们俩吃饭的时候也很小心动作,咀嚼,深怕弄出响声来。
两人对坐,嘴巴机械的在动,眼睛在看,脑子在想。想很多事,想昨晚上看见的小姑娘,想梦境中尾随来的小姑娘。
如果是有第三个人存在,看他们俩就像对立而坐的人偶。一切都在安静中进行,李默知道老婆专门学过厨艺,平日里很可口的饭菜,今天吃起来如同嚼醋。
老婆吴娟算是女人中脾性最好的一个,长得也不赖,眉清目秀秀外慧中。最近,她看李默的眼神有点怪,这是李默的感觉。
“怎么?不和胃口!”
李默支吾两句说:“不是……”
吴娟正要多问一句,李默的电话不合时宜的响了,电话声音很沉闷,就像被人捏着嗓子发出来的声调还带上那么点沙哑。
“怎么设了这么一个电话铃声,听着怪渗人的。”吴娟很少对老公提出不满,也从没有质疑到底是谁来电找老公,她做好作为妻子的本分就好。
李默瞄了一眼手机屏幕,颇感意外来电显示是一个很久没有联系,曾经对他来说至关重要的女人。
吴娟默契的端起碗筷去了厨房清洗。
李默捏了电话去阳台。
“喂,你怎么想起给我电话了?”李默记得他们俩分手的时候,她赌咒发誓再也不会给他联络,他一度以为,她会把关于他所有的信息删除拉黑。却没想到,她还是耐不住寂寞找来了。
或许,李默的心里,这个女人一直就潜伏在。要不然,他会在看见她的号码时,心里会突地一跳。
打电话来的人是李明丽。
李明丽听见李默的声音,鼻子没来由的发酸,想哭。
电话这头的李默,察觉到李明丽的情绪,怕她忍不住,就提议说:“要不见一面?”
李默见到李明丽吓了一跳。
许久不见,她变得抑郁,精神不振,面色惨白。
李默推了一下热气腾腾的咖啡关切的问:“你怎么了?”
“我最近老做噩梦,梦见一个女人问我要皮……”
“皮?”李默心里打了一个冷噤,心虚的环顾四周道:“别东想西想,想多了就做怪梦。”话说到这,他猛然想到昨晚上经历的事,不由得哆嗦一下,却强自镇定干咳一声掩饰性的端起咖啡抿一口。
咖啡没有放糖,苦涩不好喝。
李明丽目不转睛盯着李默,看他皱着眉头放糖,看他抬起眼皮望向自己。她吞了一口唾沫说:“我重新联系上了刘素……”
手断咖啡杯的李默乍一听,手一抖,咖啡溢出,差点没有摔了咖啡杯吃惊的问:“你说什么?”
“你怎么啦?”
李默掩饰性的抹桌子,低语道:“没,没什么。”
“你好像有什么事隐瞒我?”李明丽突然敏感起来。
“呃!没有,真的没有。”李默避开对方的视线,使劲儿喝咖啡。刘素的名字在脑子里怎么也抹不去,昨晚上的噩梦再次浮现在脑海。电话响起,李默逃也似的对李明丽说家里有急事,找借口快速离开了。
目送李默离开,李明丽这才想起,该去侦探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