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楼的门虚掩着，遇风在微微颤动。寒星这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除了门口一堆纸钱灰，没有觉得有不正常的地方，要说不正常，就是这边特别冷。
要紧门了，慕千羽贴心捂住李明丽的眼睛说：“无论看见什么，你都别惊慌害怕，有我们在，你什么都别怕。”
“里面有什么？”
千羽没有答复寒星，冲里边努努嘴。
无声的紧张，压抑充彻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当千羽带着寒星还有李明丽进屋之后，供桌上老样子摆放了真李明丽的遗照，边上放了一个十分逼真越看越邪气的人偶。这一幕吓住寒星，不怕事的他也冷不丁打冷噤。
接着在李明丽答应配合的情况下，慕千羽慢慢松开捂住她眼睛的手。
没有谁在面对跟自己一模一样的遗照会做到淡定，李明丽也不例外。她十分惊恐的死盯着遗照，一脸不知所云的表情，直到看见摆放在一边的人偶，才上去一把抓住说：“怎么在这？”
“在这不奇怪，是陆琴拿来的，她在报复你们俩。”
“我们俩？”
“你跟李默，其实，你不是李明丽，只是被李默打造成为李明丽的样子，骨子里是刘素，就因为大脑的记忆被抹除，但有一部分记忆是刘素的，然后你滋生出第二人格，记得你第一次来侦探所下单，签协议的时候留下刘素的名字么？”
慕千羽拿出签有刘素大名的协议，展开来给寒星还有李明丽看。
“我是谁？刘素！”可怜的刘素被抹除部分记忆，加上李明丽的名字深入她的现存记忆中，现在她的思维有点混乱。根本就不相信自己就是刘素，她对慕千羽还有寒星说：“不对，刘素在另外一座城市，还跟我联系，我有她的微信号。”
说话，她拿出手机。
千羽跟寒星对视一眼，帮忙查看手机。
在李明丽的手机上，没有几个好友，有李默，找遍了也没有看见刘素的名字。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这个人偶就是刘素送我的……”
“听好，你就是刘素，刘素就是你，之所以李默要把你打造成为第二个李明丽，其实是有目的的，第一个目的就是想占据你的著作权，还有一个目的就是他对李明丽的感情是真的，只是碍于你是刘素打造的李明丽，所以他不能跟你结婚。”
“怎么会这样？不可能，怎么会这样。”
千羽一把抱住情绪不稳定，使劲抓扯自己头发的刘素说：“你要坚强，慢慢变回自己，你看好了，这才是李明丽……”他指着供桌上的遗照对刘素说。
寒星在边上帮不上忙，他特别害怕面对女人的眼泪。
此刻的刘素流下了久违的泪水，不知道是醒悟了，还是触景伤情。泪水滚滚而下，无声的哭诉，令两个大男人无比心酸。
千羽也受不了，冲寒星使眼色，意思是让刘素跟李明丽的遗照单独待一会。
门关不上，但还是被千羽带了一下。
寒星很担心留下刘素一个人面对已故朋友的遗照，加上她的容貌跟已故朋友简直就是一模一样，不知道心里是否能承受这个事实。
千羽说：“别担心，总的发展比预期的好。”
寒星觉得现在的刘素极度虚弱，情绪几乎要崩溃，千羽却还说比预期好，不由得郁闷道：“你还有比这个更糟糕的预算？”
千羽肯定的语气说：“有。”
“卧槽，难怪你要把我一道喊来，目测是怕发生意外？”
“yes！”千羽答应一声，转而问：“有烟没？”
“有。”寒星拿出烟，还说很担心的说：“留她一个人在里面合适么？”
“没有比这个更合适的了。”千羽点燃烟，吸一口徐徐吐出烟雾。
灰褐色的烟雾在两人头顶慢慢散去，最后消失在空气里。
再说单独留下的刘素在面对有着跟自己一模一样容貌的遗照时，十分胆怯，也心慌，她不敢近前一步，也不敢久看这张遗照上的人，她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自己就是遗照上的人，现在的她像人也像鬼。
怀里的人偶有刘素的血。
刘素回忆在微信上聊天的事，脑子里还是力不从心的想不出来一个所以然。明明记得有人告诉她，要用血涂抹在人偶上才会起到灵验的。她记得这个人偶是李默亲自送到手上，陪伴她在病房里直到痊愈出院。
刘素也在渐渐地回想出院之后，李默故意疏远她，却又十分矛盾凝望她的眼神。
现在想想慕千羽的话，所有发生的事就不难解释了。
“为什么，我那么爱你……”凝视闺蜜李明丽的遗照，刘素终于吐出心里一直想说的话道：“明丽，我没有多余的亲人，把你当我的亲人，可为什么你们都要背叛我？”
刘素跌跌撞撞靠近供桌，战战兢兢地拿起遗照，拿起遗照就像在照镜子，突然她恨死了自己怎么有这么一个容貌。早已经不记得原来容貌的刘素，抱住遗照，伤伤心心大哭一场。
听到哭声的寒星紧张了，问千羽：“要不要进去看看？”
一个紧张，一个淡定，千羽慢悠悠的丢掉烟蒂习惯性的用脚蹭了一下，不紧不慢的说：“需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怕的就是一声不吭，什么事都没有显现出来，憋在心里难受，还让我们摸不着头脑。”
寒星本来伸长的脖子又缩回道：“信你一次。”
千羽笑了笑说：“必须。”说着话，千羽走到一边拨打了米倩的电话，对她说：“马上着手查陈昊的事。”
米倩在电话那边冷冷的调侃道：“人家是孩子，可没有那么多钱付给你，还有你不嫌麻烦的话，就调查吧！”
“死丫头，得理不饶人。”
“你想我怎么说？”米倩故意生气的提高嗓门道。
“好了，我这边还有事，回来再说。”千羽挂了电话，听屋里好像没有动静了，就跟寒星一前一后走了进去。
走进去之后，千羽跟寒星被眼前一幕惊住。
面上隐隐有泪痕的刘素，正很小心的用纸巾细细抹掉遗照上的灰。然后用纸巾清理一下供桌上的尘埃，再抱起遗照跟人偶，回转身看见千羽跟寒星不由得苦笑道：“我准备把她们俩带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