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任说李默这个患者的认识、情感、意志、动作行为等心理活动超乎寻常的怪异。他会一个人在屋子里走来走去，面部表情随着他走动的频率在变化，时而恐惧，时而貌似受到惊吓，或者跪倒在地就像在对谁说话。
千羽问主任李默说的什么话，主任摇头说：“疯子的世界，正常人实在是不懂。我就心理疾病研究那么多年，李默这种精神疾病算是最严重的一起，他不是人格分裂，是从骨子里产生恐惧。”
“骨子里产生的恐惧？”千羽陷入沉思。
米倩在想法联系刘素，电话号码是千羽给她的，女人跟女人好沟通。这也是避嫌，避免发生不必要误会的举措。
主任问千羽：“你这次来还是准备进行那次没有进行完的计划？”
千羽点头说：“我想找出他骨子里作怪的东西。”
这头米倩终于联系上刘素。
刘素貌似有点不舒服，嗓子嘶哑，说还有点在发烧，病病殃殃不愿意出门。
“这不行，刘素不来，计划不能实施。”千羽对主任说，皱眉头又建议道：“要不我们去看看她的情况，再接来？”
“那行，你们要尽快，这几天李默的状况不容乐观。”
千羽惊问：“怎么，严重了？”
主任点头嗯了一声。
当下千羽跟米倩驾驶车子直奔刘素住处。
到了刘素所在的富人区，在看门人那登记之后直奔她的单元楼。
刘素一个人卷缩在被窝里。
在千羽跟米倩去了那个地方之后，她多次尝试联系都没有结果。今天突然接到米倩的电话，颇感惊讶。
最近刘素的状况也不是很好。
用被子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窗口是厚重的窗帘遮盖着光线，屋里显得特别阴暗。
米倩说了她要来，刘素也拒绝了，最近她不想出门，什么人都不想见。面部，以及身上其他地方灼痛感在加剧，她不敢去照镜子，怕看见镜子里正在脱皮的自己。
刘素梦见了自己身上的皮，就像被撕塑料薄膜那般，一层层剥离身体。而在不远处，低垂头，被长发盖住整张脸，双手同样低垂的歪脖子女人。
歪脖子女人一动不动站在那，头顶上就像长了一双看不见的眼睛，在目睹她身上的皮在离开自己。
呼——
刘素无数次被吓醒。
神经质的摸脸，摸身上，皮没有脱落，但感觉到很疼。她慢慢低下头看手臂，手臂在流血，疼痛是因为皮已经剥离，刘素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踉踉跄跄爬起来，冲到镜子里去看。
镜子里已经不是原来李明丽的样子，而是一个血淋淋脸，浑身都在流血的血人。
不，不是这样的。
刘素捂住双眼，急急后退，冷不防注意到在墙角处蹲了一抹诡异的黑影。
浑身疼痛的刘素惊疑发出尖声质问：“你，你是谁？”
黑影缓缓站起，在他站起的同时，有一种刺耳酷似骨头断裂的喀嚓声传来，接着一张无比惨白，蓬头垢面的面孔凸显在刘素的面前。
刘素吓住，这张脸似曾相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那看见过。
后退，再后退，冲的进卧室，哐啷一声关了门。刘素是爬上床的，恐惧万分凝视门外，门外那个人的眼穿透木板，直逼逼的看向她。
浑身发冷，乏力，在流淌血的刘素，绝望的摇头，手指紧张的拉住被子，猛地一下盖住头脸。再也不愿意露出一丝一毫，就那么捂着。
屋子里很冷。
刘素在被子里也感受不到一丝热气，浑身的疼痛在加剧中。她努力想拼凑零碎的记忆，却怎么也拼凑不起来。她就这么卷缩在被窝里，不敢动，也不敢大口呼吸。
当门铃响起时，刘素神经质惊恐万状拉住被子，那样子深怕谁抢走了她的被子似的超级紧张。
按动门铃的是千羽跟米倩。
门铃按动好一会，里面的人都没有开门的动静。手指摁住门铃，千羽不由得狐疑起来，他问米倩：“你确定她在屋里？”
“在啊，她怎么不开门呢？”米倩也着急起来，联想起在电话里听见刘素声音嘶哑，精神不振的样子，她不由得盯着门铃，脑子里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收回视线看向千羽说：“千羽……我觉得她有事发生。”
在米倩说这话的时候千羽已经感觉到不对劲，他手指挨着门，一种久违了奇异的感觉在脑海一掠而过。他抽回手，米倩话说完。
千羽盯着门，话却是对米倩说的：“你去找物管的人来，恐怕来迟了要出事。”
“哎，好，我这就去。”米倩说话，人已经跑离开千羽的身边直奔电梯下楼到物管部。
不多一会，物管的人来了，手里带着备用钥匙。据物管负责人说，这是业主主动保存了一把钥匙在物管，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业主保存了一把钥匙在物管部。
千羽心知肚明，没有对这位物管负责人解释他是怎么知道物管部有刘素的开门钥匙。
只是在开门的时候，物管对慕千羽跟米倩的身份表示质疑，最终还是千羽打了一个电话，寒冰在电话里对物管部的负责人担保。物管部负责人才勉强开了门，开门之后，屋子里安静极了。
就像没有住人那样给人死气沉沉的感觉。
慕千羽一个箭步进屋，直奔刘素的卧室。
卧室门是反锁的，这也就说明，卧室里是有人的。
如此米倩双手拍门，嘴里大喊：“刘素，我是米倩来帮助你的。”
千羽在的身后密切关注进展，有点小紧张，心里说但愿刘素不要出什么事。
米倩的喊话，刘素是有听见的。
本来很近的距离，在刘素听来就像十万八千里那么远，朦朦胧胧，模模糊糊，听不真实。只听见门传来哐啷哐啷的闷响，还有夹杂在闷响中的声音，好像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刘素慢慢慢地掀开被子，探出半拉脑袋看向发出响声的门。发出响声的门是卧室门，当她掀开被子，敲门声更是震耳欲聋。
“别，别……”刘素吓得再次缩进被子里，在她看来，外面的什么东西想要冲进来，也就是这样，门才会发出如此之大的响声。
“这样不行。”千羽制止米倩继续拍门的举动。他在后退，继续后退，接着肩膀斜跨，猛然冲过去。
门啪嗒一声被撞开。
米倩看呆。
千羽已经进了卧室。
卧室里凌乱不堪，床上卷缩着一个瑟瑟作抖的人。
慕千羽一步步朝床边走去，他伸出手，凝视抖着一团的被子，很柔声的说：“刘素，我是慕千羽，我们来帮你的。”
在刘素的感觉中，一个面貌狰狞的恶鬼站在床边，伸出细长白森森的爪子——接着她听见了千羽的声音，真的是慕千羽。
听到慕千羽这个名字，刘素感觉什么都不是事，一把掀开被子，整个人暴露在千羽跟前，然后有个猝不及防的动作发生在慕千羽身上。
刘素动情，不顾一切的抱住了慕千羽。
还是在米倩的眼皮下，这一幕发生得太快，惊得慕千羽当场愣住，搞得米倩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