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到了第二天,千羽带上米倩去看菜园子。
此刻的菜园子就是一片长满野草的地。黑乎乎长满黑斑的蔑竹片子,或斜插,或保持原有编制的花格子,围绕在菜园地边上。
以前慕妈妈把屋前屋后的菜园子都种上菜,吃不完就拿去卖,才有了零花钱给千羽买糖吃。
慕千羽有想跟米倩呆在这郊区农村至少到正月大年过了才回到a市,在此期间,侦探所没有单子可做,正好修身养性一段时间,以此把这段空闲时间利用起来,把野草拔掉,栽种上喜欢的菜蔬。
说起种菜,米倩是内行,她麻溜的,撸起袖子加油干,很快就把野菜踩在脚下。空地腾出来,就准备好买回来菜苗子栽种上。
他们俩整整干了一大半天的功夫,一小块菜园子地就变得干干净净了。
正要收工回家吃饭,猛然听见隔壁邻居家传来噼里啪啦鞭炮的炸响,在鞭炮声消失之后,还隐隐听见呼天抢地的哀哭声。
米倩跟千羽都惊愕的站起,顺着声音方向望去。
鞭炮声之后,一片淡淡的青烟还没有消散干净。看向漂浮青烟的位置,慕千羽自语道:“端木洋的家出什么事了?”
“端木洋,就是昨晚上杀猫的人?”
千羽点头。
米倩想了想说:“这端木复姓很少见,就我知道你们这边独有一家,哎,你说他们家会出什么事?”
“不清楚,昨晚上杀猫替命,今天又是什么活动?”
米倩职业习惯的想了一下,不假思索的说:“要不我们去看看?”
千羽也很想知道端木洋家究竟出什么事了,这中午还没有到,怎么就响起鞭炮声了?说去就去,他们俩默契的丢了镰刀,大步走出菜园地,直奔端木洋家。
这人还没有到端木洋家的门口,就听见很大声的哭闹。
“我的女儿,你这就走了,丢下我怎么办啊?”
还有断断续续的劝慰声,劝慰声很小,听不真实。
“死人了?”米倩黯然一惊道。
千羽眉头紧皱没有出声,大步流星的走。
走到门口,从门口往里往,一眼就看见端木洋双手揪住头发蹲地上。
门楣上捆绑了一朵迎风抖动的大白花,松柏别门框。
这是农村死人之后的习俗。
一个哭得死去活来的老妇,捶胸顿足懊悔不已好像在抱怨什么。
其余帮忙的在搞整灵堂,唯独没有看见端木晴。
端木洋看见慕千羽,米倩,横眉瞪目冲到门口怒道:“你们来看笑话的么?”
听到端木洋的怒吼,院子里所有人都齐刷刷看向出现在门口的慕千羽跟米倩。一个个充满敌意,接着端木洋很是无礼的嚷嚷道:“昨晚上,就是他们破坏了我们血祭仪式。”
“啥,就是他们?”唰地一下子,很多人围拢过来,对慕千羽跟米倩指指点点的骂。
千羽冷眼漠视眼前发生的一切,对于这些无礼指责很是气愤。
米倩抓住慕千羽的袖子,吓得往后躲。算起来,她也是农村长大的孩子,却真的没有看见村民如此不讲理的举动,他们都在责怪她跟千羽昨晚破获血祭杀猫替命的事。
这些人越说越不像话,越来越过分,甚至于想动手打人。
慕千羽冷笑一声,一声大喝道:“够了。”他的大吼无疑就像一声炸雷,惊得围拢来几乎要动手的村民面面相觑,急急后退。千羽见此情景,又朗声道:“我是慕千羽,我父亲穆新良,你们认识的,他在很多年前就去世了,那个时候我跟老妈相依为命……”
有人惊呼,恍然大悟的语气道:“哦,原来是千羽回来了,你看我眼拙都没有把他认出来。”
还有人私下里窃窃私语,也不知道在说什么,声音很小。
有几位长辈,点头,很赞赏的语气说:“新良人老实,儿子出落得一表人才,还在干大事,听说是侦探所?”
慕千羽点头笑了笑说:“各位叔伯婶婶。千羽小时候得到你们的照顾,现在还铭记于心,这次回来就是想修缮一下老屋,过段时间还是得回到城里去做事,千羽愚钝,不知道你们刚才说的血祭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如果相信千羽的,能不能把事情始末告知一下?”
哭啼的老妇人,颤巍巍走到千羽跟前,仰头很仔细的打量一番说:“你真的是穆新良的儿子?”
“是。”
老妇人抹了一把眼泪,眯眼说出来一句令千羽等人大跌眼镜的话道:“我看你,怎么一丁点都不像穆新良?”
卧槽!
当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关于慕千羽身世的问题,本就是十分令人尴尬,不想旧事重提的话题,偏偏这端木洋的老娘,就戳了千羽的痛处。幸亏老一辈儿的人,忽然来了一句说:“他随他妈,长得眉清目秀很好看。”
有了这句,慕千羽底气也足了。
接连点头说:“是的,我随老妈。”
老妇听千羽跟众人都这么认为,也不好继续说这件事,就昨晚上杀猫替命的事问:“你们俩昨晚上冲撞了我们的血祭仪式,还得我闺女命丧黄泉,这件事你得给我一个交代。”
千羽跟米倩快速对视一眼,两个人心照不宣,没想到果真是死人了。
老妇口中的闺女,莫不是端木晴?疑问中千羽认真提高嗓门的说:“血祭杀猫替命简直就是无稽之谈,我想问一下,是谁出的这个点子,说可以杀猫替命的?”
“还能有谁,土庙村的涂灵媒。”
涂灵媒是谁,是男是女,慕千羽肯定不知道。但听村民的语气,这位涂灵媒貌似是一个厉害的人物,不但能预知别人的死亡,还能掐会算下阴看花树。
“我是不知道这涂灵媒有多厉害,但血祭杀猫替命这件事毫无科学道理,我想你们一定是被人耍了。”
端木洋怒道:“不可能,我姐姐本来就是从鬼门关出来的,怎么可能被人耍还送了命?”
听端木洋这话,好像还有别的事发生,慕千羽走到他跟前,好言好语的说:“端木兄弟,我虽然不知道你姐姐发生了什么事,但昨晚上我看了她的面相,走霉运,而且是很不好的霉运,如果你所谓的涂灵媒有本事,就应该能做到避免死亡发生。”
“是哦。”
“这涂灵媒,很灵的,她梦见谁死,谁就会死,应该不会耍人。”说话的人,不怀好意瞄了一眼慕千羽继续压低声音说:“我还是觉得,发生的这一切都是他的问题。”
“不知道哦,看看吧!”有人抱住看热闹的心态,不愿意参与这件事中来。
继而又有人对慕千羽刚才的话,感兴趣,提出疑问道:“哎,这慕千羽来头不小,还能看相?”
端木家,一直没有吭声的老头,正一口一口的吸烟。烟雾缭绕在他的头顶,他透过烟雾死死盯着慕千羽看了好一会,然后在端木洋正要开口说话的时候,清清嗓子说:“慕小子,跟我来。”
很显然,开口说话的老头,就是端木家当家人。他一开口,没有谁继续多嘴,就端木洋也无可奈何的闭上嘴不吭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