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羽救了米倩。
米倩处于惊恐虚弱时期,他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等。
再说荀明堂和凌冰去调查涂灵媒死亡丈夫的事件,并不是想象中那么顺利,在他询问的人中,大多数对这个叫涂新菊的人充满畏惧之心。哪怕就是提到她的名字,都十分避讳。
东打听,西打听,终于查到涂灵媒第一任丈夫的家。
荀明堂跟凌冰不辞辛劳直奔这姓胡的人家。
姓胡的人家只有一个独子,常年在外做小生意,很少回家。直到死于一场突发的急症,尸骨才被送回老家。
胡家老夫妇每日以泪洗面,想儿子的时候就去坟头看,把坟头的草清除一下。
当荀明堂跟凌冰到达胡家的时候,不巧,两夫妇都没有在家。
简陋的房舍,鸡鸭鹅倒是不少。砖瓦机构的房屋,裂开很大口子的院坝,墙角生长不少一种常见的野菜。
鹅见生人伸长脖颈一个劲的叫唤。
也是因为鹅的叫唤声惊动了隔壁邻居。
邻居五大三粗,肩扛锄头,出来看见胡家来了人,打个照面正要离开。
荀明堂急忙喊道:“哥老倌,麻烦一下。”
邻居站住,上上下下打量荀明堂,瞄了一眼边上穿得特别时髦的凌冰问:“有啥子事?”
“胡家二老去哪了?”
邻居警惕的问:“你们是他们家的什么人?”
说外人,说是来调查事的,人家未必领情。荀明堂灵机一动,急忙顺着邻居的话说:“我是他们家亲戚,许久没有登门,今儿有空来看看。”
邻居看荀明堂器宇轩昂,长得又好看,身边带着的女孩也不像是一般人家来的。还有那车,看着好高大上的,所以就料定,他们俩是有钱人家,不由得暗自奇怪,这胡家二老什么时候有了这么有钱的亲戚了?
“哦。现在是春节农闲,他们无事的时候就爱去看他们的儿子。”
荀明堂跟凌冰微微一怔,不是说这胡家二老就只有一个独子么,怎么还有儿子?
看荀明堂俩愣住,邻居又解释道:“山头看他们的儿子。”
听邻居这么一说,两人恍然大悟,荀子急忙又问:“麻烦,请问怎么走?”
邻居随手一指说:“顺着这条路直走上去就好。”邻居说话,肩扛锄头回去了。
凌冰看这片没有山,山头在哪?
在路上荀明堂就对她解释说:“坟头就是山,无论平底还是山坡,但凡安葬去世的人,都统称为上山。”
凌冰嗯了一声,想起刚才邻居的举动,感觉奇怪说道:“那个人好奇怪,扛锄头出来,跟我们说了一会话,又扛锄头回去了。”
“这也没啥,这邻居怕有贼偷东西,扛锄头是防卫举措。”
“真的假的,这里的人觉悟还真高。”
“那是。”其实邻居的做法,荀明堂也不明白,之前那邻居也说了现在正当是农闲,既然是农闲干嘛扛锄头出门,然后说几句话,又折回。
走了一会,凌冰不住的回头看。她在看停靠在院坝门口的车子,现在是春节,走人户的农家人正忙活走亲戚,很多人家都冷冷清清的,就胡家二老门口也是冷冷清清的,就鞭炮纸也没有看见一点。
想必这胡家二老这个春节过得惨淡。
“这里距离市区有多远?”没话找话说的凌冰没头没脑冒一句问荀明堂。
荀明堂皱眉头说:“不清楚,我没有带地图,只有多功能指南针指路,怎么知道这里距离市区有多远?”
正走着,前面出现一高一矮俩风烛残年的老人,凌冰站住喊荀明堂道:“荀子你看。”
步履蹒跚的俩老人也在看荀明堂。
荀明堂见他们二老手提竹篮,竹篮里有祭祀用的刀头,鸡腿,还有水果,就急忙招呼道:“请问二位,是不是胡家二老?”
对面来的的确是胡家二老。
自从独生子因病去世之后,就少走亲戚,怕的是被笑话。想当初,不争气的儿子,一厢情愿喜欢上那涂姓女子,并且带回家来。二老看这女子水蛇腰,柳叶眉,长得皮薄柔嫩的,肩不能挑,背不能抗,家里那么多田地,这女子根本就不像是做活路的料,然后就坚决不同意。
结果儿子以死相拼,迫不得已二老答应了这门亲事。
可没想到在大笔花钱宴请宾客结婚两年后,儿子突然得急症死了。
没有了儿子,就没有了盼头。没有了盼头,活着就没有意思,二老就像行尸走肉,混日子,过一年算一年。在他们俩的眼里没有春节,农闲,只有熬不尽头的苦日子。
现在有人登门造访,二老冷冰冰的不予理睬。
二位老人没有理睬荀明堂,径直从他们俩的身边走了过去。
凌冰嘀咕道:“怪人,好心好意好言好语问话,他们俩不理睬是几个意思?”
“别闹,或许是耳背没有听见。”荀明堂看两位老人慢吞吞的走,直奔他停车的院坝门,就暗自一笑说:“就是他们了,走吧!”
凌冰点头,跟在荀明堂的身后回转。
胡家二老回到家,看见门口停放的车子。
这种车子在农村很少见,甚至于根本就没有看见过,惊奇不已的同时,也悄悄回头看。
在看见荀明堂跟凌冰急跟来1时候,二老反应迅速,进屋关了院坝门。
凌冰有看见这一幕,怒了,冲荀明堂嚷嚷道:“嗨,这,是什么人你说?”
荀明堂若有所思凝望被关了的院坝门,在思忖接下来怎么办。
“荀子,咱回去呗,跟千羽哥说没戏,人家根本就不配合。”凌冰挽住荀明堂求道。
“别慌,看我的。”荀明堂说话,清清嗓子,高喊:“老人家,我是胡振凯的朋友,前几年做生意认识的,之后他结婚我没有在本地,去了国外,这次回来就是专程来拜访的。”
凌冰想笑,这荀明堂跟慕千羽比起来,就是没正经,编这种不靠谱的故事拉糊弄两个老人家,罪过罪过。
屋里老人听得真切。
胡振凯就是他们唯一儿子的姓名。这来的人,一口就喊出来儿子的名字,目测门外的人正是儿子的朋友?
想到此,二位老人相互凝视一眼,默契的走到门边开了门。
荀明堂糊弄二位老人的谎话,也不好立马收场,就东拉十八扯,扯了一些不着边际的话题,无非就是说他跟他们的儿子交情很深。曾经还一起做过小本生意,后来因为家里的缘故,不得不出国深造。
听说是出过国的人,胡家二老格外尊重,又是斟茶,又是端座的。
三言两语下来,荀明堂顺着话路子问起了胡振凯的死因。
二位老人提起儿子就唉声叹气说:“这孩子,曾经是我们的骄傲,就办婚礼也比一般人家好,加上娶了一个漂亮儿媳,我们俩也很有面子,可这面子不能当饭吃,儿媳肩不能扛,背不能挑,家里的活路,就儿子出钱请人,人人都羡慕我们有福气,可就两年,这种日子再也不存在了,儿媳改嫁,只剩下儿子的坟头,那草长得很快,我们经常去拔草,经常去看看他……怕亲戚们取笑,我们断了亲戚的路,唉!白发人送黑发人,什么叫好福气,我们这叫做命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