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喊醒的千羽,只感觉浑身乏力,就像做了一件很费力气的事。看见米倩,他不好意思的苦笑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刚才是做噩梦了。”
米倩从没有见过千羽的睁着眼睛睡觉的。她还处于惊吓中,质疑的眼神反问一句:“你觉得眼睛累么?”
千羽摇摇头说:“眼睛不累,就是浑身无力,你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刚才,睁着眼睛的样子特别吓人。”
“我睁着眼睛?”
米倩点头嗯了一声道:“我从没有见过睁着眼睛睡觉的人,看你这样,真的吓了一跳。”
看米倩的确是被吓住了,千羽双手牵住眼皮说:“是不是这样?”他本来想玩儿的是幽默,但他不会幽默,所以根本就没有逗笑米倩。
米倩无视他的幽默,一本正经的问:“你有觉得哪里不舒服,还是别的事,刚才到底做了什么可怕的噩梦?”
“没什么,就是梦见水。”千羽是不想吓住米倩,没有把噩梦的真实情景告诉她。然后,他说:“什么也别想,继续睡觉。”
“嗯……”米倩这次是真的睡不着了。她刚才看见千羽睁着眼睛,表情扭曲,双腿乱蹬,就像在努力摆脱什么似的。现在想想就后怕,不知道他想摆脱什么。
满脑子疑问,米倩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千羽。
千羽被这么看着怎么能睡得着。他抬手捂住米倩的眼睛说:“别这么看着我,我睡不着。”
米倩没有做声,下意识的动了一下身子是侧转身面对墙壁而睡。
千羽也是太累了。
从做噩梦到现在不到三分钟,他再次睡着。刚刚入睡,一股无形的力量就搞得他动弹不了,然后猛然惊觉,他自己不在屋里的床上,身边也没有米倩,而是在一座空的屋子里。
在空屋子里的走廊上。
这栋房子很古老,但也豪华。
就在千羽怀疑这是梦境的时候,不知道什么很突然的情况下,在他的背后出现了一个人。
一个男人。
男人背对他面对走廊的另一端,在另一端有一扇门。
千羽想动,动不了,却在这时那股无形的力量,促使他不由自主的后退,或者说不是后退,而是那个呆立不动的男人在靠近他。终于,一抹冰冷靠近,很近的距离就像背靠背那种距离。
千羽大口大口喘,想让自己醒来。
接着有感觉身后男人在动,一双冷冰冰的手搭在了千羽的肩膀上。
千羽浑身一炸,呼——大力动作一个急转身。身后一空,没有男人,整个走廊就他一个,目测刚才背靠背的男人融入进了自己的身体,而他现在俨然面对的就是走廊尽头的那扇门。
千羽能动了,他走向那扇门。
但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就是,他不是他。而是有什么东西控制了他,在操纵他的躯体。
那扇门近在咫尺,惊愕之中,那扇门的门缝中涌出一股血流,轰——一股强大的血流,从门缝中大量涌出,腥臭的血浆喷洒在呆立不动的慕千羽身上。
一个冷噤,一哆嗦,千羽神经质一骨碌爬起。在下意识的浑身摸了一遍,自己身上没有血,这一刻的惊动,米倩再次醒来。
看来想继续睡是不可能的了。
千羽坐起。
米倩关切的问:“你又做噩梦了?”
“嗯。”千羽答又说:“我去外面坐一下,你继续睡觉。”
米倩很是担忧的凝望走出门去的千羽,拉了拉被子,想起什么,急忙起身从柜子里抱出来厚实毛毯走了出去。
千羽去了洗澡间。
喷洒的热水从身上滚落,沸腾了血管,脑子里片刻的记忆中,可怕的血浆,那扇诡异的门,到底意味着什么?
米倩知道千羽在洗澡间。把毛毯轻轻放下,走到洗澡间门口。扣门说:“虽然有空调,但还是注意别感冒,毛毯在沙发上。”
听到米倩的声音,千羽光着身子走到门口,拉开门,一把拉住正要离开的米倩。
米倩一个不稳,全身倒在千羽的身上。
千羽拥住米倩,亲吻她的头发,脑子里的血浆抹之不去。
“你又没见他了?”
米倩嘴里的他,就是千羽的养父穆新良。每一次千羽梦见穆新良,他的情绪就变化很大。
千羽湿漉漉的身子搞湿了米倩的睡衣,透明蕾丝边的睡衣,特别容易诱人犯错,千羽轻轻的说:“不是,许久没有梦见他了,这次他没有出现。”手却不老实的动作起来。
两个人在洗澡间缠绵难分,暂且忘却了噩梦,高潮迭起,两条人影交织重叠,隔音性能很好的门外听不见动静。
完事,米倩回卧室。
千羽去沙发。
这次完全没有准备,不知道会不会怀孕。这是米倩躺在床上之后的担忧,然后辗转难眠好几次最终渐渐进入睡眠状态。
千羽躺在沙发上,他不想影响米倩的睡眠,因为她是副主编,费脑力的活儿,是必须要精神状态良好的情况下才能完成一天的工作。
沙发厚实绵软,能承受来自千羽的压迫。
几次辗转,千羽最终还是睡着了。
一片安静中,一只手轻抚他的脸,一把黑色发丝隐藏下,有一张惨白的脸,脸上有一双充满怨恨的眼。突然,这双手死死掐住千羽的脖子。
千羽大力挣扎醒来,他是真没有看清楚掐脖子人的脸。
只是在醒来之际仿佛看见沙发边上站了一个人。
这个人低垂头,双手朝前捧起。千羽定睛看,从他手指缝隙中正滴落牵成丝的血浆。
千羽欠身起来,直直地盯着突然出现的养父。
“爸爸……”
低垂的头骇然抬起空洞的眼,定定地凝望千羽。
千羽站起走向养父,手指颤动伸了过去,眼看就要触及到养父,可就在这时,呆立不动的养父突然石化,躯体化成粉末,消失在空气里无影无踪。
“爸爸别走。”千羽喊出声,惊觉的睁开眼,才发现自己又是在做噩梦。
卧槽!这一夜究竟怎么了,总是没完没了的噩梦。千羽郁闷不已,拉了毛毯盖住全身,在黑夜里眨眼睛,脑子里的思维在运作。
有史以来,他从没有这么连贯的做噩梦。
而且每一个噩梦都充满杀机。
养父穆新良最后的出现,更是诡异,他想提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