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很短。
老先生在千羽的询问下显得有点艰难吃力。面色也越来越难看,呈死灰色。他这是中毒很深,要不是荀子妙手神医的银针,他根本就不可能醒来。
“老先生可认识一个叫左云刚的人?”
老先生想了想,点头说认识,左云刚就是左云龙的走狗,狐假虎威什么恶事都敢做,在场面上替左云龙扫除一切障碍。
“老先生喜好去古道河岸么?”
老先生听千羽提到古道河岸,惨然一笑摇摇头说:“那是一个伤心的地方,不去也罢。”
“老先生,左云龙的仇人还有些谁,你能告诉我么?”
老先生很虚弱的闭眼,鼻孔在大力翕动。看似只有出气毫无进气,千羽的问话他还没有答出来。
许久,老先生终于睁开眼,动了动嘴说:“不清楚……那个女人……女人……”说话老先生的眼睛渐渐失去光泽,直勾勾的盯着千羽,或者说是千羽的身后。
千羽一个急转身,身后什么都没有,这种感觉好奇怪也熟悉。再看老先生,已然磕世。他看向荀子,荀明堂摇摇头,表示已经尽力。
老先生临死之际念叨女人是几个意思?
心疼老先生!
荀明堂问千羽接下来怎么办,老先生一辈子孤苦无依,总不能就这样撒手不管吧!
千羽说:“你不觉得这件事很诡异?”
荀明堂凝望老先生还没有完全闭上的眼,抬起手轻轻一抹,满脸疑问的看向千羽。
千羽说这件事诡异就诡异在老先生中毒这件事,还有及时发送来电脑上的匿名邮件。
荀明堂问道:“你刚才问老先生是不是喜好去古道河岸,你在怀疑他就是匿名邮件者?”
千羽没有否认的说:“是,我在想老先生是匿名邮件者是有根据的,首先他跟左云龙有仇,然后我跟左云龙有这么一层无法抹除的关系,所以他想针对我,加上他懂得很多事,利用他的这种身份,搞出很多匪夷所思的事。”
“你是说左云刚一家子的事也跟老先生有关?那既然这样,他干嘛自杀,不该对你隐瞒全部,何必告诉你其他?”
千羽说:“这也是我想不明白的环节,老先生自杀,又怎么可能发送邮件给我,除非他在自杀后又后悔,希望我们能救他?”
荀明堂点头说:“也有这个可能,但关键是证据,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所有的事都是他一个人做的。”
千羽环顾不大的屋子,果断的说:“咱找找看。”
如此,千羽跟荀明堂并没有因为老先生去世,而离开,却就在屋子里四处寻找破绽,他们俩在首先寻找这屋子里是否有暗室。东敲敲,西看看,整个屋子不是很大,地面也一寸一寸的寻找了,墙壁挨个敲打,根本就没有什么暗室。
就老先生躺的床也被荀明堂细细的检查一番,没有什么暗室。
两个人无言以对了,闷闷的坐在凳子上,齐刷刷的看向死去多时的老先生。
千羽最终站起来恭恭敬敬对老先生行了一个礼说:“对不住老先生,我不该怀疑你的,但有些事实在是想不明白诡异得很,所以我们无意冒犯。”
荀明堂也照千羽的做法做了一遍。
然后两个人心照不宣的走出门。
天阴沉沉灰蒙蒙的就像要下雨的先兆。
千羽嘘一口气,这才得空看手机,刚才的来电显示都没有看清楚就压了电话。现在看,是米倩打来的,就点了一个回拨。
电话通了,但很快又被对方挂断。
慕千羽嘟哝一句说:“挂我电话?”
荀明堂听见问:“怎么,谁挂你电话?”
千羽说:“米倩。”
“她怎么了?”
千羽说:“不清楚。”然后大力叹口气对荀明堂说:“你去街面上找几个人来,说清楚老先生的事。”
许多问题都没有得到答复,刚刚找到的线索在老先生处被掐断。千羽很后悔,当时要不是被老先生狠狠撵走,也不至于搞得这么糟心。
千羽有一种很精确的直觉预感,老先生跟匿名邮件者有那么点微妙的关系。
在前半小时,千羽还猜测老先生就是匿名邮件者。但现在看来好像不是,而是另有其人。
而这个人正是跟老先生有微妙关系的人。
他是女人还是男人?
千羽有觉得自己被这个隐藏的匿名邮件者牵着鼻子走。
荀明堂办事千羽必须放心,很快他就招来几个肯为他们俩作证的男女。
在这几个男女中,的确有人亲眼看见他们俩来的时间,而且他们也知道老先生有怪癖,不喜欢接触人。除非有人家里有事,老先生才会公事公办登门去做事。
但因为老先生有怪癖脾性,他的丧葬店很少有人光顾。没有人光顾,对周边丧葬店的生意不形成竞争,所以在丧葬业圈里所认识的朋友也不多。
街坊邻居说这老先生来这个地方有十来年了。
有人说他年轻的时候大白天睡觉,晚上出门。也不知道搞些什么事,总之这丧葬店开在这里就像是摆设,一个月的租金倒是准时的付给房东。
由此可见,老先生年轻的时候的确在外面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开丧葬店只是借口。做做样子的,真可谓就是挂羊头卖狗肉那种类型。
荀明堂按照千羽吩咐,一个人分发五十块的辛苦费。
然后就这事报了当地派出所,由派出所出面,把老先生的遗体运到就近的殡仪馆火化。
但在运走老先生遗体的时候,千羽却悄悄对来运遗体的工作人员吩咐说:“遗体可以运到殡仪馆,但先别火化,一切按照正常程序办事,化妆等细节一样不少。”
荀明堂很是不解,等遗体运走这才问千羽是怎么回事。
千羽说:“我觉得老先生并不是孤苦无依的人,要不然怎么来的匿名邮件花圈图片?”
“你是想利用老先生的遗体,诱出隐藏在暗处的匿名邮件者?”
千羽笑了笑说:“不单单是诱出匿名邮件者,更确切的说是想目睹一下催命推手的真容。”
“你真就确定匿名邮件者跟催命推手是同一个人?”
千羽仰头看天,话是对荀明堂说的:“要不然你觉得怎样?”
荀明堂抓了一下下巴,苦笑说:“你懂的,若是治病验尸,我还行,若是推算查证最烦,我就是门外汉。”
千羽避开刚才的话题,问荀明堂道:“不谈这事,凌冰现在怎么样?”
荀明堂说:“她还行吧!只是我有点奇怪的是,最近她就像打了鸡血针很兴奋,从没有因为你开她而闹情绪。”
“当然,我不是开她而是明降暗升。”
荀明堂捏了摩托车钥匙,插进锁孔,惊异问:“怎么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