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了就需要休息,休息好了,第二天才有精神做事。
只可惜就这么一个简单的要求,对于目前的荀明堂跟来不来说貌似也很困难,因为发生抢手机跟失而复得的事,搞得两个人心照不宣在床上辗转难眠很难入睡。
与此同时,在另外一个城市的某处,也有辗转难眠无法入睡的人。
他们就是闵全中的父母。
闵文富唉声叹气,看着妻子抱住儿子小时候的相片,眼角挂在泪痕愁眉苦脸无法睡觉。他心疼,却不知道用什么话来安慰她。
“你说这孩子咋就不听话?”
闵文富觉得妻子说这话有点过,试问谁家的儿子有他儿子这么懂事?从小学到大学,他们根本就没有操什么心。
从高中时期,儿子就勤工俭学以此来减少父母的压力。大学,放暑假,回家一趟就离开的儿子去富士康打工,半月没有跟家里联系发短信也不回,加上看新闻报道,这里出现谋杀事件,哪里出现意外事件,一个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一具冷冰冰的尸体,越想越怕,吓得他跟妻子整夜睡不着觉。
第二天就打车去大学校舍看情况。
去了大学校舍,没有看见人,夫妻俩去找了学校负责人了解,才知道儿子在学校附近一家大公司打工。
这家大公司的名字叫富士康。好像是做电子零件的公司,公司员工上万人,公司规章制度很严。进公司上班,就得严格服从公司管理,手机必须关机。
这也就说明,夫妻俩为什么不能跟儿子联系上的原因。
最终夫妻俩没有看到在上班的儿子,怕儿子说他们多事,不就是半月没有见而已,在学校搞得天翻地覆的找人。他们俩就连夜赶回本市,在儿子回来之后,只字不提寻找他的事。
倒是儿子打趣的说他们夫妻俩多事,就他那么大了未必还会丢?
郑秀荣轻抚儿子的照片说:“他小时候,吃面,双手抓,吃一半掉一半,搞得一身都是,下巴上也沾满面条。”
闵文富说:“那个时候忙,根本就没有时间来照顾他……”
郑秀荣说:“这孩子跟我们受苦了。”
闵文富说:“他很优秀,读幼稚园的时候,得了很多小红花。”
郑秀荣说:“儿子出生的时候,像极了你,长大了居然像我。”
闵文富又说:“他脾性像我,硬气,小时候读书走那么远的路,都是一个人去……”
郑秀荣说:“他会回来吗?”
闵文富说:“会。”
郑秀荣说:“如果他回来,我们把钱给他准备好,让他去刘小娇家提亲。”
“唉!你早该如此,孩子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主见,你就不该……”
刚刚停止哭泣的郑秀荣再次被惹哭,她呜呜咽咽道:“你还是怪我?”
“我没有怪你,就是觉得咱儿子不该出事,好人有好报,他多次搀扶老年人过马路,还多次拾金不昧。”闵文富说话,伸出大手轻轻拍打妻子的后背。
“你就是在怪我。”郑秀荣的眼泪水止不住,伤心欲绝中。
“好了,好了,再哭,眼睛瞎了。”
“儿子,你要回来,妈妈什么都听你的……呜呜……”
“老婆子别哭了,唉!但愿他们能找到他。”
郑秀荣想到很多事,想到儿子小时候的事,忍不住絮絮叨叨的说:“那个时候,没有人帮我带孩子,我要做工,就把他用一根细带子,系在大方桌桌腿上,天可怜见,他饿了哇哇大哭,使劲的朝我爬,那只腿被带子勒得紫乌……呜呜呜!”
“嗯嗯,咱们亏欠儿子太多,但咱们也没法,那个时候生活艰难啊!”
郑秀荣哭了一会,脑子里全部都是儿子的样子。她怕睡觉,怕做梦看见儿子浑身血淋淋的出现在梦境中。
人们常说母子连心。
郑秀荣接连做了几个噩梦,都梦见儿子浑身血淋淋出现,很无助的求救。她很害怕,却不甘心,有点自欺欺人安慰自己,儿子应该会没事的。
睡不着,郑秀荣起来。没有开灯,就那么摸索走进儿子的房间。
儿子喜好很多,喜好读书,喜好弹吉他,还喜欢拍照。
郑秀荣坐在儿子的床边,伸手轻抚他睡觉的枕头,嘴里呢喃道:“孩子,你在哪?我们都想你。”说出来这席话,身后的门,无声开了,接着一声熟悉的喊传来。
“妈……我回来了。”
听见喊声,郑秀荣猛然回头,真的看见儿子闵文富就站在门口。
只是他的样子很奇怪,面色也太过苍白。
“你怎么了,进来啊。”
“妈,你多保重……”
“咋啦?你进门来妈看看。”
闵文富惨然一笑说:“妈,我走了。”说话,闵文富真的转身就走。
郑秀荣急忙去追。追出门,她看见儿子就在不远处,不快不慢的走,走出客厅,走出房门。
“文富你快来看,儿子回来了,全中等等。”郑秀荣喊着追上去,一把拉住儿子。却感觉儿子的身体冰凉,接着好似有什么东西从他衣服渗透直接沾染在她手指上,她低下头看手,一把殷红。
血!郑秀荣吓一跳,后退一步。
这时,闵文富正面面对妈妈郑秀荣,惨白的脸绽放一抹诡异的笑,就像一堆泥捏的泥人遇水就融化。他的笑令郑秀荣打了一个冷噤,同时亲眼目睹好好的一个人瞬间化成一堆血红的肉泥,惊得她是大叫一声浑身一震,立马醒来。
与此同时也惊得刚刚睡着了的闵文富一个激灵,睁开眼,看满脸冷汗,浑身颤抖的妻子在大喊儿子的名字,想必她又做噩梦了。
“你咋啦?”闵文富开灯,看着乱蓬蓬头发,情绪极度不稳几乎崩溃的妻子,特别心疼的问道。
屋子里大放光明,之前的一切都不复存在。郑秀荣,凝望从睡梦中被惊醒的老伴儿闵文富,呐呐道:“儿子回来又走了。”
“你说啥呢?别瞎想,儿子还没有回来,但一定会回来的。”
郑秀荣扑进丈夫的怀里,抽抽噎噎道:“他不会回来了,他出事了。”
“怎么可能,你别瞎说。”
郑秀荣泪眼朦胧的凝望丈夫一字一句的说:“我知道,我清楚得很,母子连心这个很准的。”
闵文富也无法接受儿子出事的话题,他坚决否认道:“你别胡说八道,儿子或许在外面好好的,你说这些不好的话,就是在诅咒他。”
郑秀荣凄然一笑:“我诅咒他,其实是你在怪我吧!怪我拦阻他谈恋爱,怪我对他太严格……”
“我没有怪你,你整天胡思乱想,一忽儿这样,一忽儿那样,我都快要被你逼疯了。”
郑秀荣没有理睬闵文富,揭开被子,下地,就那么打赤脚下地,开了房间门走了出去。
闵文富急忙起来,追出去问:“你干啥去?”
郑秀荣直奔儿子的房间,她还清晰的记得梦见儿子的情景。
看妻子去了儿子的房间,闵文富一路跟上,看她到底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