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周杜飞这话，还是不相信自己说的事，说不定在他心里早就认定自己是嫌疑人之一。千羽暗自这么想着，看周杜飞揭开了盖住在疯老头身上的白布。
在对方揭开白布那一刹，千羽顿时愣住，咋一看疯老头身上横七竖八新的，旧的伤痕，一股冷飕飕莫名的寒意蹭地从脚板底升起。
尸体慕千羽见多了。尸体死亡的原因很多，除了病死，其他被暴力死亡，或者说阴谋死亡，还有各种其他原因造成的死亡种种。
疯老头很瘦，目睹如此瘦弱的一个人，千羽难以想象随时随刻疲于逃命的他，心里究竟有多大的压力，多大的恐惧，才能做到正常人做不到的事？
比如，把他倒拖那么远，又比如，看见他们出现靠近那一刻，他撒丫子狂奔很快不见了踪影的事列。
周杜飞说：“他这些伤痕很奇怪，不是防御性伤痕，也不像是被什么东西搞的，倒像是潜在身体里，然后发疹子那样发出来的。”
千羽点头，不由自主联想到疯老头一个人在地上打滚发出惨叫的情景。
“我被人偷袭，他把我弄到一个地方，而这个地方我想的话，应该距离临江河畔很远，当时四周很黑，我听见他发出惨叫，但我敢肯定，绝对没有第三个人在场。”
周杜飞手托下巴，狐疑的眼神，细细打量千羽说话时候的神情。想要从对方神情中看出破绽，要不是寒冰在电话里说慕千羽这个人有常人没有的能力，破案能力强，他真他娘的不会相信这些怪诞悬疑故事。
周杜飞还有一个质疑。
在疯老头的身材，跟慕千羽的身材完全就是两个不同概念的比例。所以，他不相信千羽的话，更不相信疯老头会无缘无故搭救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而对于千羽的讲述，他权当在听天方夜谭般的故事。
千羽从对方眼里看出不信任，只能在心里叹息一声，俗话说；话不投机半句多，在一片冷寂的氛围中，他停住了话题。
两个大男人面对这具卷缩在停尸床上的尸体默默无语看着。
许久，周杜飞主动打破沉寂说：“他没有身份证明，没有暂住户口证明，身上也没有其他能证明身份的物件，现在局子里已经发出通告，希望能尽快找到他的家属。”
其实千羽在进来的时候已经注意到，疯老头的脚趾上挂的牌子，无名男尸。但他还是多嘴问了一句道：“没有这些证明，能说明什么？”
周杜飞说：“说明，他有可能是外来人口，流浪在本市。”
“然后……”
周杜飞耸耸肩表示爱莫能助道：“没有然后，等通告发出之后，期限为一个礼拜，无人认领的情况下，就会作为无主男尸处理掉。”
千羽惊讶，这疯老头明明死得不正常，可听对方的话意思是不会进一步的查证线索“他怎么死的，出于什么原因死在临江河畔，这些都不用查了？”
周杜飞傲慢的瞥了千羽一眼，脸上挂了一抹不屑的表情说：“警察办事，可不能跟你这个民间侦探比，我们的时间很宝贵，与其把时间浪费在一个已经死亡的流浪汉身上，倒不如把时间用在别的重要案件上。”
千羽冷笑一声：“我觉得事情恐怕没有这么简单。”
“好了，我的慕探长，唉！我们做这行时间也不短，每一天的时间都很宝贵，所以你懂的，河神案就这样，我还有别的事……你看？”
千羽听出来对方是在下逐客令。他无奈的叹口气，点头道：“那行，打扰了。”说话，他领头走到门口，走到门口的时候，忍不住回头多看了一眼疯老头。
就在千羽回头看疯老头的时候，他惊骇的看到，疯老头就站在周杜飞的身后，他抬起手臂指向一个地方。
千羽的眼神异样，惊得周杜飞也回头看。在他的身后，什么都没有，疯老头还是卷缩状躺在停尸床上。
微微一怔的千羽眯眼低头，再次看，疯老头在停尸床上。
“慕探长，你需要回去休息一下，调整好生物钟。别耽误了正事，少赚钱就不划算了。”
千羽听周杜飞话里有话，有尖酸刻薄之疑，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但也没有多说废话，就大步流星走出冷冻室大门。
冷冻室里是没有信号的。
当千羽走出冷冻室到外面敞亮的地方时，荀明堂站在公安局门口冲他招手。
千羽没有管周杜飞，直奔大门口。
两个人走近，荀明堂迫不及待的说：“老慕出大事了，我不是把凌冰的旧手机给你了，你怎么没有用？”
提到凌冰的旧手机，千羽这才伸手摸，嘴里问出什么大事了。
荀明堂说刘小娇失踪了。
千羽乍一听荀明堂说刘小娇失踪，很生气很生气，瞪大眼睛骂道：“你猪脑子，一个大活人怎么就无缘无故在眼皮下失踪了？”
荀明堂急得抓脑壳说：“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总之刘小娇失踪了。”
千羽肯定的说：“是凌冰醋意大发，为难刘小娇吧！”
荀明堂不敢看千羽的眼睛，但也没有否认的点了点头。
千羽急匆匆的走，荀明堂可怜巴巴的在后面追，只听千羽说：“你真够可以的，明明是出来工作，却玩起了你老本行感情游戏。”
荀明堂急巴巴解释道：“我没有玩感情游戏……是冰冰多想了。”
千羽倏然站定，攥住拳头，强忍怒火道：“你随随便便对她好，给她好感，给她幻想机会，怎么能不让老婆起疑？”说着话，千羽瞥到周杜飞出现在门口，不由得皱了皱眉，最终还是大步流星朝他走去。
周杜飞面上带笑，客气的问：“慕探长还有事？”
千羽隐忍怒气，面色凝重毒周杜飞道：“本来这件事我也不想麻烦你，但事关重大，我担心出意外，所以希望你能借我几个警察，对临江河畔周边开展向搜查。”
周杜飞说：“什么事，事关重大我不能知道的，你不愿意说出来，我怎么好借你人？”
千羽说：“我们的人出事了，无缘无故失踪。”
周杜飞看腕表，象征性的问：“失踪有多久？够24小时吗！”
千羽苦笑，摇头说：“不能等24小时，情况很紧迫……”
周杜飞打官腔说：“不行啊，上面有规定，每一个人都有很重要的事要做，不能因为不明就里的事瞎忙乎。”
千羽最后的希望被周杜飞这句话破灭，他苦笑一下，退后一步说：“那算了，我们自己想办法，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