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村长介绍说这个村子几乎三分之二都是曾姓氏,而且这曾氏一族先祖的名讳,还是清朝一位了不起真正曾姓氏人物赐名姓曾。
也就是,这个村子里的人,其实不是真姓曾,是曾姓氏先祖赐名来的一个存在。
村子里老一辈说他们的祖先原先是这位大人物的一个马夫,还有的是说这大人物家的一个丫鬟,或者说是这位大人物家的一个不起眼门房,奶妈之类的。
总之各种猜测层出无穷,谁也没有办法去查证,这些神奇的传闻一代传一代传到至今。
村长还说,他们的先祖其实就是一个奴隶,就因为是奴隶才没有属于自己的姓氏与家族。也就是这位大人物,心存善心,是老百姓特别敬仰的好人,英雄,才给他们作为奴隶的先祖赐了这特别珍贵的名讳。
这个村子之所以叫竹墩村,是因为此地盛产竹子。
早些年,竹墩村的人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竹子是本地人的命根子,也是唯一生计来源。竹墩村人口不多,但常年四季的砍伐,成年竹子所剩无几,剩下的全是竹墩,还有从竹墩上新冒出来的嫩芽,这个村子的名字,在新中国诞生之际,无名可取,就源于此。
又在后来,有外来人带入了新的认知,新的生存物种,竹墩村人们才改变原始的生存办法,把目光转向新型物种。也就是这样,生长在此地的竹子才有了苟延残喘的机会,逐渐恢复以往的生机,现在咋一看大片大片生机勃勃长得非常良好的竹子比比皆是。
而让曾家村人赖以生存的新型物种,就是那一串串挂在屋檐下,已经晾晒干的菌类。
村长说这些菌类可以炖来吃,也可以炒来吃。在这边,雨季多余其他地方,区域潮湿,有利于菌类生长,总之一句话就是取之不完用之不竭。
千羽跟刘小娇跟在村长还有曾娃子的身后,一路朝村子后山走。好几次,刘小娇想就之前在耿三娘那边遇到的事问一下这位村长,但都被千羽用眼神制止。
这里的路真实不好走,坑坑洼洼不说,还很狭窄,一不小心就容易溜到路边的梯田里去。
梯田里有水稻,黑黝黝的水,绿幽幽的秧苗,随风起伏。
途径一搭建在斜坡边上的房子,在房子前面站着一个人。这个人手里杵着锄头,身子倚靠在锄头上目视前方,在他的前方是两只羊在啃食野草。
两只正在专注啃食野草的羊,并没有因为有人到来而影响它们的食欲,只是那么微微抬头,叫都懒得叫一声,继续低下头啃野草。
曾娃子大步流星的走过去,边走边喊:“曾山?”
这里的人文化低,取名要么是山,要么是水,还有树的,再就是其他名。总之,就没有一个稍微洋气点,带文艺的名字。
这曾山年纪不大,身材高大,手杵锄头,对曾娃子的喊声无动于衷。就像没有听见那样,依旧是老姿势盯着他的羊,在他的锄头上沾了不少泥黄色的泥巴,还有就是他打的赤脚,不单是脚背有泥巴,就是高挽起的裤腿上也是泥巴。
这都是因为下雨的缘故,这里的泥巴带黏性,下雨之后不但路不好走,就是用锄头挖也难。
说不定这曾山就是挖地挖累了,站在这里休息。可他也不能因为累了,就不理人吧!待曾娃子走近,伸手去拍对方肩膀时,发生一幕惊得几个人瞪大眼睛,特别是刘小娇发出了无比惊恐的尖叫。
曾娃子伸手拍曾山的肩膀时,一霎的冰凉,惊得他急忙缩手。却还是把曾山一下子拍倒了,倒下的姿势依旧是怀抱锄头,双目瞪大,一脸死灰,面部的表情却特别复杂。
刘小娇浑身颤抖,不敢靠近。
靠近的人是千羽还有村长,曾娃子吓得面如土色,机械的后退,嘴里一个劲说:“不关我事,不关我事,就是拍了一下……”
村长安慰曾娃子说:“别惊慌……”是这话,他自己也吓得不轻,很紧张也害怕的求助看向千羽。
千羽在安慰刘小娇:“别怕,你站在这别动,我去看看。”
村长畏畏缩缩跟在千羽的身后靠近倒地死亡,不,应该是倒地之前已经死亡。这是竹墩村第二起站着死亡的案件,村长嘴里说这是第二起站着死亡的离奇事件,人却真不敢靠近过去。
直到千羽从容蹲在死者身边,毫无防范的伸手去摸死者手腕,仔细查看死者瞪大好像不甘心的眼珠子,他才战战兢兢地挨了过来说:“慕技术员,这……这怎么回事啊。”
千羽看死者眼珠,角膜出现少量斑块状混浊,透明状还可以,这说明死者死亡时间应该是三至四小时。他继续查看死者身上,身上没有实质性的防御性外伤,以及暴力型外伤,更加没有其他病症的状况。
“村长,你喊几个人来把他弄进屋子里,具体情况慢慢来查。”
惊魂未定的村长,点头说:“好。”却真实不敢多看一眼,这平日里爱说爱笑,突然死亡的曾山。
很快,在曾娃子的号召下,有几个年轻力壮的男人快步跑来。他们走惯了这狭窄坑坑洼洼的路,可以做到健步如飞。
刘小娇心情复杂的坐在距离曾山尸体不远处一棵树下,手里捏着半瓶纯净水瓶子,满脑子都是那一刹倒地死亡人的样子。
几个人到了现场,在千羽沉着的指挥下,把死人抬进屋里,放置在一个用四张凳子组合成再用一块门板拼凑的架子上。
千羽问村长:“你们这里有些什么民俗?”
“人死了,死于正常,是不肖搞那些东西,但死于不正常,就得请来神婆,神婆会搞清楚这些。”
千羽听村长提到神婆,不由自主的想到在耿三娘家看见的神婆。
在来竹墩村的路上,刘小娇虽然没有问千羽为什么选择假装昏迷,而不是硬打硬斗来得直接。千羽没有告诉她,虽然这种假装昏迷溜走的法子有点不地道,但也好过在不了解地方民俗的情况下,跟本地人发生不必要的冲突,从而把原本简单的事搞复杂化,然后给自身带来危险。
千羽想,看来本地人是信奉神婆的,这是信仰问题,单凭他一个外地人是无法改变这一事实。也就是这样,寒冰才会把这块烫手山芋甩给自己。
如此,千羽不好多说什么。
一切见机行事,村长命人找来神婆,然后给死亡的曾山抹身子换上最干净的衣服。
至始至终,千羽都没有看见曾山的家人。
这个时候村长才告诉千羽,这曾山是孤儿。他在出生的时候,母亲因为难产,生下他大出血就去世了。父亲,去山上采摘菌子,掉下山崖摔死。曾山是吃村子里女人们的奶长大的,是吃家家户户米饭长大的。
所以曾山没有家人,一切只能是村长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