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水真得救了?
荀明堂摇头说:“不敢确定。”
“你觉得这是瘟疫还是啥?”
千羽皱着眉头,要真的是瘟疫,他这个做侦探的也没辙了,总不能把无形的瘟疫抓起来拷问吧!
荀明堂说:“不是瘟疫。”
“那是什么?”
荀明堂点头,打开银针包,抽出之前为曾水扎的四根长短不一银针。在银针底部,有一截浅显不同于银针颜色的东西,这东西就像污渍,但荀子尝试用净帕擦拭。那污渍顽固得很,无论他怎么擦拭都无法去掉。
千羽惊讶问:“这是什么?”
“毒素。”
“毒素?怎么来的!”千羽说这话,脑子里很快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人为投毒。可这想法很快被他自己推翻,原因就是他在跟刘小娇来竹墩村之后,还是多少了解了本地的饮水情况。
这里的人食用的是井水。
而竹墩村有好几口这样的水井,这些水井的形成,据说还是很多年前,扶贫委员会成立的人到达这个地方,免费打造的水井。在没有打造这些水井之前,这里的人吃的用的全部是河水。
那河水也有牲畜前去饮用,曾经有人亲眼目睹,村民把耕地牛牵起到河边,下河直接饮水。
而且当地村民还在河水里洗衣服,甚至于在河水里大小便。
想想就恶心,在之后发生了一起瘟疫,有关部门就带领一队人前来打造了这些水井。
有了这些水井,村里人们心里踏实了,也再没发生瘟疫事件。直到如今,离奇死亡案件的阴影再次笼罩在村民们的心头,天断黑,村道早早的就没有了人影,除非是村长有事召集,要不然每家每户都是闭门休息,不愿意出来在外面多待一会。
这就是村民不愿意提供慕千羽跟刘小娇住宿的原因之一。
废话少说,还是来看荀明堂提到的毒素问题。
千羽首先联想到的是投毒,但这个想法被自己否定。他否定这个想法是必须的,要真的如他想法那样,有人投毒,那仅靠水井生活的村人们,岂不是都要中毒?
但荀明堂说曾水这种毒素,不是突然产生的,而是慢慢囤积,毒素走遍浑身细胞血管,慢慢囤积侵入身体各个器官从而爆发导致人死亡。
当然这是荀明堂跟千羽探讨出来的结果。
按照封建迷信的说法,曾水就是中邪,就是有人破坏了出殡事,老祖仙人发怒了。
刘小娇闲来无事,听千羽跟荀明堂在说什么毒素,一下子就联想到来了竹墩村之后,饮用的水,还有食物。
竹墩村人吃的很简单粗糙。
玉米粒稀饭,面条,是用擀面棒擀出来的。
幸亏来的时候,刘小娇在超市里买了很多吃的,虽然在大城市这些东西称之为是垃圾食品,但在竹墩村就是稀罕物。不过,每天吃这些垃圾食品也是会腻的。
千羽不吃垃圾食品,吃的是玉米粒稀饭,还是曾山邻居姚大姐送来的。
姚大姐年岁不大,只是长年累月在田里劳作,人显得特别苍老。加上没有什么衣着打扮,看着就像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女人。
这姚大姐话不多,对人很和善,一看就是那种脚踏实地干实事的人。
曾山被抬走的时候,姚大姐主动承担了清扫堂屋的事。
这堂屋还没有完全清扫赶紧,死人已经被抬回来了。姚大姐手捏了一叫做铁扫把植物扎的扫帚,正和其他两个村妇在忙清理,看抬棺人抬回来棺材,大叫:“要死了,出去的死人怎么能抬回来,这太晦气。”
“姚大姐,不是我们……”几个抬棺人,轮换抬回死人,恨不得马上放下抬杠溜之大吉。
帮忙的几个女人见势不妙,偷偷溜走。
刘小娇看几个溜走的人,好奇不知道她们在害怕什么。
千羽跟警察几个人,还有荀明堂安顿好曾水,并且嘱咐他的家人好好看着。就急急忙忙赶来曾山的家,按照随同回来阴阳先生的吩咐,在棺材下边,放了木凳才算完事。
用千羽的话说,有些事还是得随俗的好,免得这些人找借口闹事。
村里人走的走,散的散,就剩下一脸懵逼,百思不得其解的姚大姐。
荀明堂看姚大姐朴实得很,又听千羽说这位大姐靠谱,就放放心心的问千羽外面安顿好没。
荀子说的外面就是在曾山家附近安上人手看着。堂屋基本没有几个人,刘小娇,千羽还有荀明堂,其他警察啥的都在外围。
领头的警察带人去找村长出面,把准备对曾山解剖的事说明一下。
姚大姐端来热水,热水里放了一条崭新的毛巾。这是农村待客之道,平素他们舍不得吃的,用的,都是远客来才拿出来。
刘小娇撸起袖子,用指尖拈起毛巾。
姚大姐见状问:“水烫?”
“嗯。”刘小娇说话,双手齐用力,挤了水,把拧干的毛巾递给正说话的千羽道:“抹把脸。”
被打断话的千羽淡淡面无表情的瞥了一眼小娇说:“不用。”又继续跟荀明堂说话。
刘小娇噘嘴,冷哼一声说:“你不用我用。”
荀明堂目睹了刘小娇为千羽弄毛巾的事,又见千羽拒绝,想笑不敢笑。故作认真的继续跟他分析问题,他们边分析问题,边等村长的到来。
“你家伙都带来了?”
千羽问的是解剖工具。
“差不多。”
“我一直在好奇,你们怎么那么准确就等成功堵截出殡队伍?”
“这有什么,你别忘记,区公安局的警察,可不是吃素的,对当地情况早就做了了解,也熟知这边的风俗。”
“哦。”
“别哦了,跟我来看一个新东西。”荀明堂神秘兮兮的说,带着千羽走进了里屋。
进了里屋,光线暗,因为潮湿的关系,冷飕飕的令人不自在。
进屋里的荀明堂激灵了一下嘴里说:“咋哩,这里好冷,跟咱们的家乡温差好大的。”
“习惯就好。”千羽说了一句,并随手关了门。他这么做,完全把姚大姐跟刘小娇关在门外,对了、还有那个躺在棺材里的死人。
姚大姐知道刘小娇嫌弃自己,但还是厚起脸皮没有离开。
“妹子,你多少岁?”
刘小娇警惕的看姚大姐,大手大脚,穿着朴素,握锄把的手粗糙且黝黑,还有那一口的牙齿,啧啧都不知道多久没有漱口了。
“干嘛?”
“姐看你蛮喜欢那高个,他是你什么人?”
姐?切,我才没有你这样的姐。刘小娇没好气的别开头,不乐意极其反感的表情反问道:“你问这个干啥?”
“姐就觉得他是好人,一个女人能遇到这样的好人,那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听姚大姐赞赏慕千羽,刘小娇心里一阵得意,他是好人,但也是我刘小娇势在必得的人。她心里这么想,表面上却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说:“那你看我是不是有福气?”
姚大姐仔细看刘小娇,看了摇摇头说:“其实他跟你没有关系是不是?”
“干你什么事?”刘小娇最不喜欢听的就是姚大姐这句话,她气呼呼的站起,想进屋,里屋门关着,想退后,正眼一看,一口棺材拦住去路。没奈何的她,只好把屁股下的凳子往一边移,尽快的拉开跟姚大姐的距离,再也不想跟她多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