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查到这些,千羽不做声,荀明堂皱着眉头说:“没毛病,从表面上看,真正的一丁点毛病都找不出来。”
鉴于太阳越来越晒,应大力建议去附近看护山林的窝棚去。
去窝棚的路上,千羽在想四个孩子失踪的事。
十一年前四个孩子失踪,留守在村里的人是村长妹妹。根据那个时候的情况看,留守本村的这份工作相比参与选举要轻松得多,而且有一定酬劳。村长把这美差给了自己的妹妹,村里人也不敢多说什么。
到了窝棚,荀明堂跟千羽发现这窝棚还算整洁干净。
三人进去,窝棚里有木桩凳子,还有一个三叉吊起的水壶。据应大力说看护山林的是他老根,大白天老根回家去捣鼓那屋门口的一亩三分田。只有晚上才会来,守护山林是有钱的,大概是五十块钱一晚上。
守护山林的目的一个是预防火灾,还有就是提防偷砍树木的。
三人份分彼此坐下,应大力倒水,托腮思考问题的千羽忽然提起前几天看见的那件事,他说:“我看见一个女人,从捕鸟网上逮下鸟,本以为她是搭救这只鸟,却没想到当鸟到了她的手里之后,却做了一个很可怕的举动。”
应大力跟荀明堂异口同声问:“可怕的举动是啥意思?”
千羽冷冽的眼神在荀明堂跟应大力脸上一扫,云淡风轻的语气说:“你们猜。”
荀明堂不假思索道:“她把鸟逮住拿回家给娃娃玩。”在他看来,把一只活生生自由惯了的鸟逮住关在笼子里让孩子玩儿就最残忍了。
千羽看向应大力眼神示意让他猜。
应大力思忖片刻说:“她把鸟拔毛吃肉?”
荀明堂惊讶,也不相信,希望千羽说出来的答案最好不是应大力这种结果。
可没想到千羽说出来的答案,居然比他们俩猜测的结果还残忍。
包新菊把那只从网上扯下来的鸟,不管不顾,活生生撕裂。特别是那鸟无比凄厉的那一声惨叫,在千羽来不及阻拦的情况下,鸟儿已经身首异处。
而撕裂了鸟的包新菊,却一脸漠然的表情,看也没看站在不远处的千羽一眼就大步流星的朝刚才走的路走去。
荀明堂咕嘟吞了一口唾沫,这世间还有如此歹毒的女人。在他所接触的女人当中,大多数缺点是虚伪,爱作,也不至于像包新菊这样心狠手辣。
“也难怪,这女娃打小就很异常,打比方说她家喂养的鹅,无缘无故死了,村长婆娘不明就里,直到把鹅肚子剖开,才发现鹅的肚子里被什么东西烫了,就鹅的嘴也满是水泡都烂了,那鹅是活生生饿死疼死的。”
荀明堂惊呆。
应大力继续说:“在后来,有一次,包新菊对人说她报复老母亲打她的事,把滚烫的开水灌进鹅嘴里,那滚烫的开水顺着鹅脖子一路下去,脖子从表面看是好的,其实里面已经烂了。”
千羽点头说:“包新菊这么邪恶,我想肯定是有缘由的。”
应大力嗯了一声说:“包新菊的老娘脾性暴戾,且力大无穷,曾经把包新菊抱起来狠狠摔在地上,那女娃命大哭几声居然没事,在之后,三天两头打,那么大的女娃,没穿几件好衣服,好衣服都给她姐穿了,因为姐姐是家里的劳动力,好吃的给兄弟,好穿的给姐,就这女娃读书也穿了一条破旧的短裤,因此被同龄人取笑,还被男生欺负,这女娃心里怨恨得很。”
“嗯。”千羽面色凝重说:“暴虐中长大的孩子,心理能正常才怪。”
应大力点头,好像明白千羽这话的意思,他略带吃惊的表情道:“你的意思,我们孩子失踪的事跟包新菊有关系?”
“暂时不敢说,但我有觉得这件事不简单。”千羽说话,没有看在一边想插嘴的荀明堂继续说:“应大叔,我想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
“许福安跟他老母亲的感情怎么样?”
“不怎么样,他们不是亲生母子,能到这个地步已经不错了。”
这次该轮到千羽跟荀明堂惊讶了,然后问道:“他们不是亲生母子,这件事是真的假的?”
“千真万确,许福安的亲妈在他三岁的时候跟人跑了,之后他老子才借钱娶了现在这个老娘进门,进门之后也没有带孩子,就把许福安当成自己的孩子,可这孩子有点白眼狼,对这个继母不是很好,喜好偷鸡摸狗,把老子气死之后,年纪那么小又跟村长妹子搞在一起,然后包新菊那个母老虎妈一顿好骂,他害怕村长真的去找来警察抓,就在继母的帮助下连夜离开了沟子村。”
千羽嗯了一声说:“我想包新菊故意找许福安是有目的的,她想利用这个混账小子气她老母,而许福安是想找倚靠。可是,两个人的想法却不是一路的,反而被母老虎破坏了这桩扭曲的孽缘。”
千羽在推算这件事的时候,脑子里浮现出包新菊留守村庄那时候的情景。
四个孩子贪玩,要钱准备搞野炊,应德兴没有要到钱,四个小伙伴就一起想法子。或者说想搞点东西去卖,却怕家里人骂,就打起了村里开选举会没有人的主意。
然后被包新菊发现!
不对,即便包新菊发现,就凭她一个十八九的女孩子,也不能一起把四个少年撂倒。
除非有帮手。
而这个帮手不是别人,正是早就接到选举通知却姗姗来迟没有及时进会场的许福安。
然而想要顺利把四个少年搞定,也不是那么容易。首先这四个少年,都是有能力抵御的人。打不赢开跑,跑不赢可以喊,只要喊一定就能惊动人。
千羽在沉思想这件事。
荀明堂跟应大力也没有做声,两个人安静的凝视着皱着眉头想事的千羽。
其实应大力好几次想说话,是被荀明堂摆手制止的。
荀明堂了解这个时候的千羽最需要安静的环境思考。于是,他悄悄示意应大力出去一下。
应大力起身跟着荀明堂走了出去。
屋子里就剩下千羽。
千羽想四个孩子最初的想法是搞野炊,但有一个孩子没有要到钱,他们肯定会想法子凑足这一份子钱。但刚才想他们想卖什么这个不可能,毕竟他们是少先队员,是学生,偷什么东西来卖掉这个想法应该是不存立的。
那么欠缺的一部分怎么补上,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包新菊答应了四个孩子,帮他们把野炊搞起来,然后骗取了他们四个人的信任,带着他们顺利去了一个地方。而这个地方,不应该是村里,应该是村外较为隐秘,不为人知的地方。
如此千羽下意识的站起来,才发觉荀明堂跟应大力已经走出去了。他急忙跟了出去,出门就看见荀明堂跟应大力在一边抽烟,一边闲聊。
看应大力这么大个的中年大叔,却很难得笑,满眼忧郁。以及对孩子的思念,跟想要找到孩子的迫切心情。
“应大叔,你知道这沟子村有什么地方比较隐秘,而且不为人所知?”
应大力想了想说:“断头崖,很少有人敢去,据说那地方下雨就有人在哭,但凡听见这哭声,就有人要倒霉了。”
“带我们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