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见鬼了?
我慌忙的搓了搓脸,随后爬起来,踉踉跄跄的跑进厨房,抓起一瓶牛二使劲的灌了几口,一阵头晕目眩之后,我胆子也大了,想着肯定是郎正文偷梁换柱,这种人什么阴损的事儿都做得出来,肯定是他给我的时候,是一百五十块,可是在我塞进兜里的时候,他给我换了。
怎么换的?我不知道,我只是想要给自己一个心里安慰。
灌过酒之后,我的脑子越来越涨,干脆躺在床上什么都不想,睡一觉再说。
就在我晕晕乎乎的快要睡着了的时候,我感觉,我住的地方的房门被人推开了。
接着好像有一个人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他好像蹲在我身边,笑眯眯的看着我,说:“兄弟,有生意了,要不要做啊?”
他的声音怪怪的,我猛地坐了起来,身上惊出了一层的细汗。
可我朝着屋子里一看,屋子里空荡荡的,门也没有开,只有外面呼呼的风声。
我做噩梦了?
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这一夜,我睡不好了。
我把屋子里所有的灯,包括手机都给打开了。
这样整整的一夜,我终于熬过去了。
第二天,我拖着疲倦的身体,坐了起来,喝多了,头也疼。
我扶着床沿慢慢的站了起来,准备先出去缓缓劲儿。
顺便把那一百五十块的冥币丢进垃圾桶。
可就在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又响了。
是郎正文的手机号。
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犹豫着要不要接。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郎正文打来的电话挂断了,随后一条短信出现在了我手机里。
还是他发来的。
我打开看了一眼,上面只有简短的几个字:“今天晚上有货,一百五十的酬金,来不?”
我想想昨天晚上的事儿都觉得怕,当下就拒绝了他。
可郎正文立马就给我回信息:“小子,你就不怕我把这事儿捅到警察局去?做了这种事儿,就没有反悔的余地,嘿,小子,我告诉你,上了贼船,想下来,难了!”
我愣了一下,干脆直接把手机关机了。
我咬着牙走了出去。
可我刚刚出门,我的手机又响了。
我愣了,我刚刚不是把手机关了吗?
我连忙拿起来看了一眼,这次是一条彩信,上面有个非常漂亮的红衣女人,彩信下面有一句话:“今天这个人,你要是不来,别怪兄弟不讲情面,钱也给你了,如果你不答应,我有的是办法对付你,好好想想吧!”
我有点后怕了,咬着牙,打通了对方的电话,说:“我,我答应你,但是就……就这一次。”
郎正文只是呵呵一笑,随后挂断了电话。
晚上的时候,郎正文还是那个点,提着酒瓶子来了,像个没事儿人一样跟我喝酒聊天。
喝过酒之后,他带着我上了路,没想到居然还是那一条路,还是同一个接货的人。
不过这一次,我可没有那么轻松了,在他给我钱的时候,我特意的看了一眼,没错,红的加绿的,一百五十块,人民币!
我使劲的揉了揉眼睛,再次确认了钱,这才回了家。
可是我半夜醒来的时候却发现,那一百五十块,又变成了冥币!
我吓了一跳,整晚没有在睡觉了,我决定去一趟郎正文的家看看情况。
早上,我顾不上洗漱就匆匆的坐上了去蔚县的车子。
很快,我到了。
他家的门敞开着。
我走进去的时候,家里空荡荡的,好像少了点什么。
他妈走出来,头发已经白了,脸上也都是皱纹,一年前我还见过她,那个时候的她,头发是黑的,眼睛是饱满的,转眼间就像是苍老了几十岁。
她看到了我,说道:“大康,你怎么来了?”
“阿姨,前天晚上你说正文去世了,我想来祭拜他一下。”
“哦,走吧,我带你去墓地。”
她的话已经不多了,甚至没有跟我说车祸的事儿,只是把我带到了墓地。
似乎她不太愿意接受这样的事实,把我送到墓碑前面她就走了。
我看着她的背影,心里酸酸的,随后又转头看向了郎正文的墓碑。
地上摆着已经腐朽了的玫瑰花还有些吃的东西,已经被狗啃食的只剩下残渣了。
这一切都表明郎正文确实是死了。
我有点难以接受,如果郎正文真的死了,我这两天见到的郎正文又是谁?
“呼~”
一阵风从我身后吹过,卷起了大片的尘土和纸钱。
我莫名其妙的感觉自己的后背一阵发凉,下意识的转头朝着身后看了一眼。
就在我转过头去的瞬间,我看到了一个佝偻着背,拿着扫把,一只眼睛瞎了的老太太正在我后面盯着我看。
她的样子实在是吓人,那一瞬间,我吓了一跳,往后仰了一下,脑袋差点磕到墓碑上。
“呵呵,小伙子,你怎么了?魂不守舍的,是不是撞上邪东西了。要不要我帮你扫一下?”
“胡说,这个世界哪有什么邪东西?”
“你不信啊?”
“我不信,你,你在我身后干什么?什么扫不扫的,你别在这里故弄玄虚,我不怕!”
说不怕,那是假的!
“嘿嘿,你问我是谁啊,我是扫墓的清洁工,天天扫啊,扫啊,这个世界上的污秽却怎么也扫不完啊……”
我越听越是觉得瘆得慌,本来郎正文的事儿已经把我吓得魂不守舍了,这会儿又来了这么一个怎么看上去都觉得古里古怪的老太太。
我胡乱的摆了摆手:“那你扫吧,我走了。”
我说完,踉踉跄跄的爬起来,准备转身离开,我实在是没心思在这里多呆着了。
然而我刚迈出两步,她就在我身后嘿嘿一笑。
这一声笑有些尖锐,我忍不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可是更恐怖的是,这个老太太后面说了一句:“小伙子,你说你找谁去送货不好,偏偏找了这么个胆小怕事儿的主儿。”
我猛地收住了脚步,接着又猛地回过头去看那个老太太。
她这话虽然是对着郎正文的墓碑说的,却是在有意无意的提醒着我她知道我遇到的事儿。
那一瞬间,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竟然鬼使神差的朝着往前扫墓的老太太喊了一声:“你……你等一下!”
她回过头来笑眯眯的看着我:“怎么了小伙子?”
“你……你刚刚说送货是什么意思?”
我感觉自己的脑袋轴了,一时间转不过弯儿来。
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拿着扫把朝着我扫了过来,嘴里嘀嘀咕咕的说:“扫扫就干净了,扫扫就干净了……”
她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一直扫到了我的脚下。
本来她的个子就不高,再佝偻着背,弓着腰扫到我脚底下的时候,我基本上是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也看不到她的表情。
她停下来,说道:“小伙子,你信这世界上有鬼吗?”
她突兀的一句话问的我有点懵,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我不知道该摇头还是该点头,就那么呆愣愣的站着,她也没有抬起头,只是笑着说:“嘿,你不信,也信!”
那一瞬间,我突然明白了,这个老太太绝对是有神经病,刚才的那番话只可能是瞎猫碰到死耗子,胡诌出来的。
而我这两天肯定是心里的事儿憋得太多了,有点神经错乱,我觉得我应该找一个心理医生看看。
我使劲的晃了晃脑袋,随后说道:“行了,当我什么都没问,我走我的阳关道,你扫你的死人街,咱们互不干涉,啊,行了,你继续,我忙,没时间陪你。”
我说完,就不再看这个老太太了,转身就走。
她没有再跟上来,只是在我身后一个劲儿的咯咯咯的笑。
那笑声不停地在我耳边回荡,让我觉得毛骨悚然,我一边儿走,一边儿给自己心里安慰,她一定是神经病,只有神经病才能说出这样的话,吓死老子了……妈的,老子才不信这个世界上还真有鬼这么一说。
很快,我回去了,这一次我没有在这里停留,甚至是没有回郎正文的家。
我觉得我应该先去看心理医生。
我回了市里,急急忙忙的找了一家心理医院。
坐在我面前的是一个戴着眼镜,四十多岁的男人。
他看了我一眼:“怎么回事儿?”
“我……我可能撞鬼了!”
我突兀的说出这么一句话,其实我本身想说的不是这句话,而是……我产生幻觉了。
“什么?你撞鬼了?”
心理医生推了一下眼镜,有些诧异的看着我。
我连忙改口:“不是,我是说,我这两天可能是产生幻觉了。”
他又问我:“什么样子的幻觉?”
我把事情的前前后后告诉了他。
他又推了推眼镜:“这个,我怕是帮不了你,不过啊,我可以给你找一个心理医生,她啊,可是看这类病的专家。”
我问她:“谁啊。”
他拿出一张照片,放在我前面:“住在墓地扫墓的老太太,罗女士,罗老太太。”
我看到那张照片的瞬间,脸就变了,因为他给我的这张照片上的人不是别人,就是那个瞎了一只眼睛的扫墓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