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猜,我也知道这个打电话的人是谁。
我接通了,问他:“郎正文,你找我有什么事儿?”
“小子你这两天跑什么地方去了?打你电话不接,去你家找你不在,我还以为你人间蒸发了。”
我不敢和他硬碰硬,我已经十分的相信那个瞎老太婆的话了。
我虽然敢与人打架,但是那是因为被我打或者打我的那是人,郎正文很显然不在其中。
我讪讪一笑,告诉他,我有点事儿,出来了,问他是不是有生意。
这是我第一次主动问他。
他听完我的话,愣了一下,随后说:“好小子,学乖了?好吧,既然如此,我就告诉,确实是有一单子生意,不过你既然不在,那我先替你拿钱了。”
我唯唯诺诺的应答,等到挂了电话,我擦了一下头上的汗珠子。
浪子道人到底是谁?他又在什么地方呢。
我不知道,但是天道主持的话一直在我耳边回响,有缘自然会相见。
我决定出去走走,释放一下心情,或许就会好了。
我走到大街上,人来人往的,这一刻,我多羡慕那些忙碌的人群,我很想回到之前那种平庸的生活,但是我知道,不可能了。
我正胡思乱想着,旁边一个人突然走了过来,她撞了我一下,手上端着的奶撒了我一鞋子。
接着她慌忙道歉:“哎呀,不好意,不好意,我这急上班,这……”
我心烦意乱,朝着她骂了一句:“你瞎啊。”
她低着头不说话,也懒得搭理她,蹲下身去擦鞋子。
就在我刚刚蹲下身,我看到地面上贴着一张小广告。
这种小广告满地都是,什么找小姐,兼职之类的,下面有一串数字,是电话号码。
我叹了口气,准备起身,却无意间看到另外一条小广告。上面是这样写的:“本人赛半仙,承接各种算命,看卦象,解谜,除怪……联系号码是……”
那个女孩还在看着我,我抬起头看着她:“你走吧。”
她这才慌忙离开了。
我蹲下身,仔细的看着那串数字,犹豫了片刻,我还是决定打通这个电话。
我打通之后,里面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您是哪位呀?”
“哦,您是赛半仙儿吧?我是一个求挂的人,想找您算一卦,请问您在什么地方?”
“哦,本半仙在长安东大镇关中环线附近,你到这里打听一下,就知道我赛半仙的位置了。”
我应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我打了一辆出租车到了这里,果然,我一问确实是有这么一个赛半仙,有个算卦馆。
经过路人的指点,我很快到了赛半仙算卦的地方。
刚刚推开门,我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香火味,墙上挂满了黄色的符咒,厅堂摆着三清神像,一张供桌,上面有香烛瓜果,看上去挺正式的。
一个穿着黄色道袍,带着道冠的中年男人正在左摇右晃的拿着一把桃木剑,嘴上念叨着我听不懂的咒语。
地上跪着两个年轻人,一男一女,女的肚子很大,应该是怀孕了。
两人都很真诚,男的双手合十,嘴里念叨着:“三位天尊,一定要保佑我们生个儿子。”
我挑了挑眉头,这道士没有回头看我,嘴里还在念叨着。
我顺势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
终于,那个道士转头了,他手上拿着一碗清水,将一张符纸化成灰烬,倒入碗中,让那对男女喝下:“两位香客请起,我已向三位天尊请命,两位就静候佳音吧。”
我怎么感觉上去这都像是我在电视里看到的场景,这家伙打扮的倒还像是那么回事儿,可是……我还是感觉他这个人有点贼眉鼠眼的。
那两个人闻言,赶忙将符水喝下去,高兴地道谢,给了钱才离开了。
我问他:“大师就是赛半仙吧?”
他捋了捋胡子:“贫道正是赛半仙!”
贫道?赛半仙?我越听越别扭,他是个道士还是个半仙,糊弄小孩子吧?
他看我,说:“哎呀,小伙子,我看你眉宇之间黑气冲冲,七煞封顶,怕是有血光之灾啊。”
我再次听到我在电视里听到的话,不用说了,这老道士绝对是骗人的!
我叹了口气,不过我并不急着走,也许是我想错了,便说:“大仙,我确实霉运缠身。大仙不妨帮我解上一解。”
他点点头,很庄重的拿出几枚古铜钱来,对我招了招手:“小伙子,你过来,你来摇着古铜钱。”
我将信将疑的走过去。
拿起签筒将几枚古铜钱丢进签筒里,开始摇了起来。
正在摇晃之中,突然,外面突然传来一个干哑的声音:“呦,大师兄,今天收入咋样啊?”
听到这个声音,那个道士刚才还庄重的脸,一下子就黑了。
我也停止了手里的动作,下意识的扭头去看。
只见门外站着一个穿着邋遢,仰着酒葫芦咕嘟嘟往嘴里灌酒的男人。
这个男人,我已经是第三次见他了。
他就像是郎正文一样,阴魂不散。
我黑着脸,盯着他:“怎么又是你?”
他耸了耸肩:“嘿呦,咱两还真是有缘啊,在这种地方都能碰到你,怎么着,你来我大师兄这里是来算卦吗?我可告诉你,小子,我大师兄算卦向来没准过,钱却不少花!”
我呆住了,定定的看着他:“你说什么?”
赛半仙也怒了:“我说,浪子,你他妈少在这里拆我后台,谁说我算命不准了?你……我看你是没事儿找事儿!我知道师傅一向偏袒你,可是你也别欺人太甚了。”
浪子没有看我,只是看着赛半仙,喝了一口酒,眯着那个小的可怜的眼睛:“嘿呦,大师兄,师傅说,学道术,除邪避恶,道者,或隐匿于山林,或潜于道馆,莫做邪事,莫欺人,此乃道者之为,你这道术到是没学会,骗财骗色倒是一流啊。”
“你……你……”
赛半仙儿被气得不轻。
浪子的话已经说到了这种份儿上,我便明白,这赛半仙确实是道家之人,可是学艺不精,才在这里摆摊卖弄。
刚才我就觉得,他可能是个江湖骗子,现在看来,着实不假。
我已经没有摇铜钱的想法了,走到浪子身边,细细的打量着他。
他转头看着我:“嘿,小子,你有病吧?一直盯着我看?”
我问他:“你就是浪子?”
“我不是浪子,难道你是浪子?”
“你个疯子,你给我从这里滚出去,滚!”
赛半仙恼羞成怒,上前不等我再说什么,推搡着浪子就要往外面走。
我也没有心思在这里算挂了。
我本来想着让他给我算算我什么时候能够遇到浪子,没想到我其实早就见过浪子了,这也算上是不打不相识了。
我也没再看赛半仙是什么表情,跟着就跑了出去。
浪子看我跟了上来,笑着收住了脚步:“呦吼,小子,你咋跟上来了?”
我问他:“你就是浪子?”
“你脑子果然有病,刚刚问了,这会儿又问?”
我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死死地盯着他:“告诉我,你是不是浪子?”
他不耐烦了,摆手:“我不是浪子,是你啊,你这人真是有病,行了,本道爷事儿多,不陪你浪,我还有别的事儿,走了。”
他说完要走。
我抓住了他的手臂,我平时就好打架,力气自然出奇的重,浪子却没有我这么大的力量,被我抓的诶呦呦的叫唤。
他看了我一眼,使劲的甩手:“你松开我!你想捏断我胳膊啊。”
我看着他:“我说,你是不是我要找的浪子?”
“不是!”
他很干脆的回答了我的话,我这才松开了他,不过我没有急着让他走,拿出那个香囊,说:“你认识这香囊吧?”
他摇摇头:“不认识!”
“真的?”我还是有些不想放弃,重复这个问题。
他烦躁了:“我说你有病啊,我都告诉你了,不是就不是,你有完没完了?你要是实在是觉得无聊,我告诉你,附近呀,有个煤场,你去那里找一块煤,哦,对了,找一块比较大的煤块。”
我问他:“找煤做什么?”
他一本正经的看着我:“再去找一盆水,把煤洗白了,就不无聊了。”
他说完终于走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老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
难道他真的不是我要找的人吗?
我叹了口气,转身准备离开。
可一回头,却见那个赛半仙正站在门口,脸黑着,盯着我们这边儿看。
等浪子走了,他才走过来,说:“小兄弟,你听我的,算一卦,我不要钱。”
我对他很排斥,摇摇头:“算了,我觉得那符咒水太难闻,我喝不下去。”
我说完就走了。
回去之后,我已经没有心思再转悠了,躺在床上呆呆的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
这个时候,我手机又响了。
我看了看,是个陌生号码。
我不知道是谁,随手就给挂了。
然而我刚刚把电话挂了,对方又打了过来。
我愣了一下,不耐烦的接通电话,问:“你是谁啊?”
“哦,先生您好,我是金北夜总会的,请问您需要特殊服务吗?”
听到这里,我咔嚓一声把电话给挂了。
可刚刚我把电话挂了,我心里又一阵烦躁。
看着手机,反正都成这个样子了,上次和郎正文去天煌夜总会,我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儿。
说起来,我还是一个小处男。
我想了想,反正我也是心浮气躁,不如发泄一下。
于是我重新把手机抓了起来,拨通了刚刚的那个电话,说:“喂。”
“您好,先生,请问您需要特殊服务吗?”
“来一个吧,不过要漂亮一点的。”
“先生,您放心,我们这里都是十足的美女,身材苗条,胸大,脸蛋儿好看!活也好,包您满意。”
随后,她问了我一个地址,我也没多想,甚至没有问她是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号的,就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