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几乎一夜未眠,第二天早上起来,我去洗漱的时候发现我已经布满了黑眼圈。
浪子休息的倒是很好,他伸了个懒腰,看到我这个样子,摇摇头:“你昨天晚上没睡觉?”
“我时间都颠倒了。”
“这个……小兄弟,凡事儿不要斤斤计较嘛。”
他说完,终于梳了一次蓬乱的头发
我嗯了一声,跟着浪子一起走了出去。
天刚刚亮,风吹着我,我的脑袋还是有些疼,说话都快要有些颠倒了。
睡眠是人必须的东西,可我偏偏因为这事儿没了睡眠。
我们到了公园的时候,公园里已经有了老头老太了。
浪子朝着我努努嘴。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问:“什么?”
“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笨?这里离金北夜总会很近,你说我让你来这里做什么,真当我让你来逛公园啊?”
我明白了,他是想要让我去和那老头打听一下关于阿慧的事儿。
我苦笑着,这才朝着那个老头走了过。
那大爷正在做伸展运动。
我把他叫停了,喊:“大爷,早啊。”
他看了看我,笑着说:“早啊。”
我说:“大爷,我能问您个问题吗?”
那个大爷很爽朗的说:“当然,小伙子你想问什么问题啊。”
金北夜总会就在公园的南边儿,抬起头就能看得到。
我问他:“大爷,你知道金北夜总会里有一个叫阿慧的女孩吗?”
“这个呀,阿慧很多,你说的是那个呀?”
“死了的那个!”
“哎呀……这个,小兄弟,你问这个干嘛?”
我觉得有戏,就说:“哦,我就是随便问问。”
那大爷很警惕的看着我:“小兄弟,没事儿啊,你别乱打听,这不是大爷不说啊,大爷老了,不想给自己惹麻烦,你还是不要问了。”
这个时候,浪子走了过来。
他这人虽然看上去邋里邋遢的,但是却像是个心理导师,忽悠人六六的。
他过来就说要给大爷算命,那大爷起初看他这个样子,不相信。
他就开始说大爷身体最近哪里哪里的不是,说的玄之又玄,说自己有办法解决,当然条件就是告诉我们关于阿慧的事儿。
浪子还承诺说:“这位老哥,你呀,要是告诉了我们,到你寿终正寝的时候,我会给你选个风水宝地,到那时候你家族必出大富大贵之主。”
那大爷终于被说动了,说:“真的?”
浪子信誓旦旦的拍拍胸脯:“当然,但是前提是我们要解决现在的麻烦。”
那大爷慌忙点头,随后就告诉了我们关于这个阿慧的事儿。
原来,阿慧在那家夜总会里卖艺不卖身,但是有一天有个客人欺负了她,还一分钱没给她。
当时她找夜总会的老板,但是夜总会的老板势力非常大,和那个客人关系又特别好,阿慧非但没有讨上公道,反而被毒打一通,最后在夜总会那间她被欺负的房间里上吊自杀了,这件事儿也就不了了之了。
可我听得却觉得不对,当时我明明听她母亲说,她是得了癌症死的……
那大爷说完之后,圆溜溜的眼睛看着我和浪子:“大师,我跟你们说,今天我和你们说的话,千万不要说出去啊。”
浪子再次信誓旦旦的拍着胸脯说:“没问题。”
随后我们两人便打算离开了。
路上我问浪子:“你怎么知道刚才那老头子身边发生了一些邪乎的事儿?”
浪子贼眉鼠眼的笑了笑:“嘿嘿,你真以为那老东西有邪乎事儿?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邪乎事儿?”
我惊讶的看着浪子:“那……”
“嘿,你没看那老头子肚子胀得厉害,脸色通红吗?他分明就是生病了而已,说白了,他肚子里聚火了,我只不过是借着他的病症,煽风点火,让他误以为我给他算出来一卦罢了,再说了,这卦象逆天而为,透者必遭天谴,我为了问这么点事儿,我至于透露天机吗?”
我被浪子说的目瞪口呆,他给我的感觉是,这人的心眼太他妈坏了!
浪子看我还待在原地愣神,就翻了个一白眼:“诶?你怎么还不走啊?”
我给浪子这么一喊,便点了点头:“走,走。”
走了半路,我才想起来刚才的问题,就说:“我在车上听那个女孩子的母亲说她是得癌症死的,怎么现在变成上吊自杀了?”
浪子又朝着我翻了个白眼:“你当了鸭子,死了,难道你妈还要到处去宣传,我儿子当野鸭的时候猝死在床上了?”
我竟然无言以对,黑着脸,跟在他身后。
他在公园里又转了一圈,突然眼睛亮了一下。
我问他怎么了,他说:“你注意到没有,这个公园的建设有点不合常理啊!”
我问他:“什么意思?”
他告诉我:“公园和建筑物一样,在风水上有很大的讲究,一般的公园都在空旷的地方,四周即便是有建筑物也会给公路隔开,可是你看这个公园,四面都是高楼,尤其在正前方有一个,侧方只有一个小口,公园中部凸起,但是这种凸起显得特别平滑,中间呈现椭圆形,偏偏在中部有一片高林,高于其他地方的林子,错综复杂……”
他还要往下说,我已经听腻了:“得,你也别跟我讲什么风水学了,我没兴趣听,走吧,咱们还是干正事儿要紧。”
浪子回头又看了一眼公园说:“也对,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咳咳,咱们该去那个地方转转了。”
我问他:“那个地方?”
“刚刚那老头子不是说了吗,阿慧的坟墓就葬在这附近的乱葬岗里,不去那里去哪里?”
我耸了耸肩,听他的,跟着他一起去了附近的乱葬岗。
但是等到了乱葬岗的时候,额却惊呆了。
这里密密麻麻的不知道有多少无主荒坟,许多的木质墓碑都被老鼠给啃食了,加上这些荒坟有些已经有多年了,风吹日晒的,把木质墓碑都给吹没了,半截墓碑靠在坟堆上。
风一吹,顿时卷起大片的尘土。
我被呛得咳了好几声。
我有些沮丧的看着浪子,问:“浪子,这里数百个坟墓呢,咱们怎么找?”
我本想着浪子应该能掐会算。
可浪子却朝着我说:“哎呀,怎么找,随缘,反正今天道爷我没事儿,一起转悠转悠,说不准就找到了。”
我更沮丧了,站在原地不想动。
浪子却突然间伸手拽住了我的耳朵,提着我的耳朵要往前走。
我被他拽的龇牙咧嘴的:“喂喂喂,你松开我。”
我甩手去抓他的脸,他慌忙向旁边闪了一下:“小子你属猫的?”
我揉了揉耳朵:“我他妈的揪着你的耳朵试试?”
浪子嘿嘿一笑,不理我了,继续走。
我叹了口气,没办法,只好跟着这个性格古怪的家伙一起往前寻找阿慧的墓碑。
但是转了一圈,这里大半都是无主墓碑,这个时候我们已经转了三个多小时了。
我肚子里饿的叽里咕噜的。
浪子抓着酒葫芦,笑眯眯的看着我,说:“饿了?”
“你不废话吗?早上都没吃饭,跟你又转悠了半天,我能不饿吗?”
浪子收住脚步,将酒葫芦盖上,绕着我转了一圈。
我被他看的极不舒服,就吼道:“你干嘛呀?有病吗?”
他转到了我面前,死死地盯着我:“小子,是我帮你解决事情,还是你帮我解决事情?说得好像是我欠你似的。”
我呆住了,半天没说话。
浪子却摆了摆手:“算了,回去吃饭,吃完饭继续找,要是实在是找不到,今天晚上,咱们就来这里等。”
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浪子的话,只是顺着他的意思一起回去找了一家饭店。
我狼吞虎咽的吃完一碗油泼面之后抹了抹嘴,说:“浪子大师,我……我错了,你看,我这不是因为急躁吗,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当我之前说的话没说过。”
浪子细嚼慢咽的吃着东西,他抬起头只是看了我一眼,没有搭理我,随后又低下头去吃饭。
我有些尴尬,干脆转移了话题,问浪子:“浪子大师,你能跟我讲讲你那个师弟吗?”
我提到这个赛半仙的时候,浪子忽然间停止了咀嚼。
他抬起头死死地盯着我。
这种眼神有种让我不寒而栗的感觉。
我吞了一口唾沫,以为自己说错了话,我敢保证,这是我这辈子见到过的最恐怖的眼神。
我一时间有些慌了,不知道自己该干点什么,浪子看了我一眼,随后朝着我摇了摇头:“以后有机会我在和你说吧。”
他说完再次去吃饭。
我因为无聊,又不知道该和浪子说什么,干脆把手机拿了出来,准备玩一会儿游戏。
可我一打开,就看到了郎正文发来的消息。
“兄弟,你已经好几天没有回来了,老板有点生气了,我劝你最好尽快,别给我拖着,不然老板发怒,后果自负!”
我的脸一下子就白了。
浪子看到我神情不对,就问我:“你怎么了?”
我之所以来找浪子,就是为了解决这事儿的,于是我把手机拿了出来,递给浪子去看。
浪子识字,他看了两眼,重新低下了头大口的吃着碗里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