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我和管阳两个人并不知道浪子所说的取魂是什么意思。
浪子也不跟我们解释,继续泡着那条金鱼。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后,鱼身上开始渗出一滴滴的血来。
不过这些血和水并没有融合起来。
浪子仔细的盯着那条鱼一言不发。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鱼的身上终于不往出渗血了,浪子回头看了看我,什么话也没说,不过却将葫芦的盖子拧开,找来一个漏洞将里面的混合液体倒在了漏斗上。
混合液顺着漏斗漏了下去,但是那些血珠却像是水银一样,凝聚在漏斗上。
浪子叹了口气,将那些血珠子滚了滚,却没有伸手去砰,而是全部倒进了葫芦里。
在他往葫芦里倒得过程中,隐隐约约有一种力量在干扰着我的心智,让我去砰那些血滴,但是,我还没砰这些血滴就被浪子用一种极度恶劣的眼神吓了回去。
等他将血液全部灌进葫芦里之后,对我说:“去周围的市场里买些花椒来,哦,顺便买些辣椒,花椒要麻的,辣椒要巨辣的。”
我想问他做什么,他却瞪了我一眼:“快去。”
无奈,我只好去了,每样买了一斤多。
我回来之后,浪子正在用柳条做东西,我朝着地上看了看,有小床,有小人,做出来的东西完全就是一个家的样子。
他动作很麻利,管阳坐在一旁,焦头烂额的想要帮忙,却始终不知道该去做什么。
浪子始终一声不吭,等他把这些该弄得弄好了之后,天已经黑下来了。
浪子朝着外面看了看,说:“时间差不多了,你们一人含上一个花椒,在胳膊上割一刀。”
“搞什么呀?”
“让你做,你就做,不然待会儿没了命不要怪我没提醒你。”
管阳是警察,在训练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做到了不怕疼的本事。
我自然也是条汉子,也不会怕,使劲的在胳膊上划了刀,血一下子就冒了出来。
浪子在嘴里喊上了那枚铜钱,这才说:“走。”
我和管阳两个人都没说什么,跟着浪子一起走了出去。
他带我们来的地方,还是那片鬼地方,那口井已经给土填上了,只有前面的青石块,告诉我们那是一口井。
花椒的麻味刺激着我的脑神经,嘴巴里难受的要命。
浪子蹲在一棵树后面,示意我们也藏起来,不要动弹。
之后,他的目光就开始死死地盯着前面了。
前半夜没有发生任何的古怪事情。
我又不能玩手机,干脆打了个哈欠就要睡着了。
但是就在我迷迷糊糊的时候,我听到几个大汉粗重的喘息声,接着就是脚步声。
这荒郊野岭,深更半夜怎么可能会有人?
我猛地打了个机灵,一下子清醒了过来,浪子看了看我们两个人,指了指地上的花椒。
我和管阳将嘴里的吐出来,又重新放进去一颗。
浪子在这个时候偷偷摸摸的靠近了古井,他把之前做好的那些柳条做成的东西一件件的按照房屋布局,将东西摆放好。
之后浪子偷偷摸摸的退了回来。
我仔细的听着周围的那阵脚步声和喘息声,大概有四个人,听他们沉重的脚步声像是抬着什么非常重的东西似的。
就在我仔细的侧着耳朵去倾听的时候,远远地,我看到了四个人影子,抬着一口红轿子正在慢慢的朝着我们这边靠近。
管阳的头上已经出了冷汗,我也同样如此。
轿子走到那个井边儿的时候就停了下来。
接着红轿子的帘子被拽开,那四个人定定的停在那里,动都不动一下。
他们的面孔很模糊,我几乎看不清。
我以为帘子后面坐着一个面目狰狞的女鬼,但是,帘子被拉开之后,我却发现,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浪子一言不发,警惕的盯着那里。
轿子发出沉闷的一声响,接着帘子被放了下来。
地面上发出一阵沙沙沙的脚步声,树叶跟着一直翻滚。
我知道那里面有我们看不到的东西。
然而就在没多久之后,我听到有人在我旁边喊了声:“张大康,你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呢?”
这一声来的过于突然,我猛地转头朝着侧面看,却发现我侧面黑漆漆的什么都没有。
接着,又是浪子的声音:“看什么呢?看前面!”
我正准备把头转向浪子,却忽然间觉得不对劲。
浪子的嘴里还含着那枚古铜钱,虽然能够说一些话,但是绝不会这么流畅。
猛地一瞬间,我头上就惊出了冷汗,这应该和我们在地庙遇到的情况大同小异,这是鬼吹灯!
我没有回头去看他,反而把眼睛转向了古井。
但是等我去看的时候,我却发现眼前就像是被蒙了一层厚厚的沙子,眼前的景象非常模糊,几乎看不清前面有什么,就连那口古井都消失了。
我暗叫了一声糟糕,我嘴里的花椒已经没有了麻味,但是,我的胳膊上却传来一阵刺痛,疼的我直落泪。
这阵剧痛,让我的脑子嗡的一声,我回头一看,浪子正焦急的把红辣椒的汁液洒在我滴血的伤口上。
那种感觉才叫真的疼。
我使劲的推了他一把,把他推倒在了地上,他看我醒来了才松了一气。
我愤愤的瞪着他,他却没有解释,反而朝我努努嘴,让我看管阳。
此时管阳的鼻孔里都是血,脸色苍白的一塌糊涂,目光痴痴地盯着前面。
浪子又辣椒水滴在他的伤口上,但是他的表情和身体一样都非常的僵硬,似乎已经感觉不到疼了。
我恍然间明白了浪子的用意,一下子就尴尬了。
浪子没有理我,而这个时候,我的耳边竟然传来了昨天晚上那个女人妩媚的声音:“哥哥,你长得真帅,奴家好喜欢你啊……”
我被这声音搞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而这个时候,我耳边又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有人再脱衣服。
可偏偏在这个时候,我却不合时宜的听到了管阳的咆哮:“我是正人君子,岂能做这种肮脏的事儿,你给我滚开!”
接着就是砰的一声,有人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下来是那个女人凄厉的哭声:“哥哥,人家真的很喜欢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难道我就比那个女人矮上一节吗?不,我一定要让你爱上我,无论如何,你今天是我的!”
管阳的咆哮声,再次在我们的耳边响了起来:“给我滚开,你这个肮脏的女人!”
整个过程,都像是瞎子看戏,只能听到声音不见戏子。
浪子的眼睛还在死死地盯着前面,相比昨天,他现在的情况好了很多,至少没有喷鼻血。
浪子的眼睛一直在盯着前面的那张床,我探着脑袋朝着前面看了看,那张柳条做成的床面上一起一伏,好像有人在上面做什么动作一样。
而管阳的咆哮声在持续了几分钟之后,竟然变了,那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再次传到了我们的耳朵里,管阳似乎也沉浮在了那个女人的脚下。
很快,那个女人便传来一阵少儿不宜的叫声,浪子似乎能看到前面的一切景象,他的鼻子再次开始冒血。
我终于知道,昨天他为什么不让我回头了。
而这阵喘息声,却像是有着无穷无尽的魔力一样,迅速的干扰我的心智,让我热血澎湃,但是我的潜意识里告诉我,我不能被迷了心窍就赶忙将辣椒水洒在伤口上,刺痛感,让我脑袋又一次清醒了过来,那阵喘息声也少了很多。
我再去看管阳吗,他的脸变得比之前更白了。
我慌忙捅了捅浪子,他这才回过神来,不过他却没有对管阳做任何的动作。
那阵喘息声越来越重。
浪子忽然跳了起来,不等我问他怎么了,他就将葫芦盖拧开,迅速的朝着前面跑了过去,接着往嘴里灌了一口酒,噗的一口吐在了前面的床上。
或许是太激动了,在这瞬间,管阳一口老血喷了出来,身体一软,瘫在了地上。
浪子速度很快,刚喷出一口酒,就拿出一个小坛子迅速的扣在了床上,将柳条胡乱的填在坛子的口上,贴了黄符,擦了一下头上的汗珠子,走回来,将铜钱一块吐了出来。
随后对我说:“把你嘴里的花椒吐出来吧。”
我很好奇,浪子刚刚喷酒的时候怎么没有把铜钱一块吐出来。
我问他:“事情搞定了?”
他说:“差不多了,不过还有点后续的事儿没做好,你别忘了咱们的目的是什么!”
他说的没错,我们的目的主要是找黄龙玉佩。
而这冥冥之中都有牵连,浪子抓住这个女鬼,目的应该是为了问出一些线索来。
至于管阳,刚刚做了那多么有损精力的事儿,估计一时半会儿醒不来了。
我把他扛起来,带回了商铺。
浪子给他灌下了符水,让他躺在我的床上先睡一觉明天再说。
看事情稳定了,我才呵呵一笑。
浪子看到我笑,疑惑的问我:“怎么?笑什么?”
我说:“你个老不死的东西,怪不得,昨天不让我回头去看身后的东西,我当时还被吓得半死,原来是这么一出戏啊?”
他红着脸,有些尴尬:“咳咳,我那不是为了你好吗?你自制力差,我怕你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