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越是这个时候,我越是不能慌,如果我逃跑,那把利刃会毫不犹豫的划破我的喉咙。
于是我咬着牙,硬是没有动。
好在我的想法是正确的,武惠妃的刀子停在了我的脖子边缘。
她古怪的看着我。
我吼她:“乱臣贼子,来人呐,拿下!”
随着我的一声吼,大殿的门居然嘎吱一声开了。
外面黑乎乎的一片,什么都没有,地上有几道黑影钻了进来。
这应该是守护唐玄宗的御林军了。
她没有朝着我脖子刺下来,我的心神大定,已经有了一种胜券在握的想法。
“皇上?你真的是皇上,臣妾……臣妾……”
她说着又哭了出来,那种凄厉的哭声蹿进了我的心坎,让我的心里一下子难受了起来。
而这个时候浪子的声音却在我耳边响了起来:“她生前是被活埋的,只要你现在下令活埋了她,她的冤魂就可以在某段时间再次被镇压下去。”
浪子说的没错,当年她是被活埋的,这都是她生前的事儿,可是那也只能镇压她,过段时间之后她还会出来,到时候还会害人。
我有些犹豫了,浪子却对我说:“你管那么多干什么?等着把她解决了,我给你牵一线姻缘,有了姻缘,咱们就把这东西出手了,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我摇了摇头,浪子的方式确实能帮我,但是我更想帮帮这个可怜的女人。
虽然她也做过许多坏事儿,可毕竟她深爱着自己的男人。
浪子没想到我会拒绝他,顿时就怒了,吼道:“你不要命了。”
我干脆忽略掉了浪子在我耳边絮絮叨叨的话,既然演戏,那我就演的真一点。
我说:“你胆敢行刺朕,罪当株连九族,但是,朕念你祖上对我大唐的功就,我就不杀你家里人了,朕给你一个安详的死法,将你活埋,如何?”
武惠妃,顿时哭了出来,她好像被人押着,动弹不得,只是跪在地上挣扎了两下,朝着我磕头说:“谢主隆恩。”
接着,她就被那些黑影带着要往大殿外面走。
但是就在他们即将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又喊了一声:“等一下!”
武惠妃扭过头来,泪眼朦胧的看着我:“皇上。”
我朝着空气摆了摆手:“尔等松开她。”
在我喊完这一声之后,武惠妃就真的自由了,她跪在地上一步步的朝着我爬过来。
我说:“武惠妃,你行刺朕,本当将你斩首,但是念你与我夫妻一场,我给你一个实现愿望的机会,现在你只要提一个愿望,我就实现的你冤枉,哪怕你要求生都可以。”
武惠妃朝着我磕了几个头,接着说:“皇上,臣妾不求生,臣妾只是想在临死之前能与皇上共舞一场,皇上已经很久没有跟臣妾一起跳过舞了。”
我叹了口气,说:“好吧,朕准你了。”
浪子之前警告过我千万不要跟武惠妃跳舞,但是我心头不忍,或许我该这么做,这是冥冥之中的一种牵引。
浪子还在朝我咆哮,骂我疯了,我却不再理他,走下去,牵住武惠妃的手。
我从小到大都是干苦工的,根本就不会跳舞,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武惠妃擦了眼泪,说:“皇上,容臣妾说一句,皇上现在连舞姿都那么僵硬了,就让臣妾再教一次皇上吧。”
说完,她开始带着我翩翩起舞。
不得不说,古人跳的舞蹈真的比现在任何一种舞蹈都更加的吸引人。
在她和我跳舞的时候,我能明显的感觉到周围的阴冷气息正在慢慢的降低。
我在实现她最后一个心愿。
跳完一支舞之后,武惠妃终于笑了,她跪在地上对我说:“谢皇上恩宠,臣妾以无他愿,不过希望皇上在没有臣妾的陪伴的时候,一定要多注意龙体安康。”
她说这话很凄凉,我的心里也很难受,但是我知道,我改变不了她的命运,我不可能逆转乾坤,让她活下来,于是就咬着牙一狠心对门外的御林军说:“带下去吧。”
武惠妃再出去的时候还在笑,一直到大门关上,我的心里都非常的凄凉。
我面前的景象慢慢的蜕变了。
整个大殿开始慢慢的变黑,接着我看到了所有的景象再次变成了我商铺里的景象。
浪子点了一支蜡烛,烛火将商铺照的来回晃动。
浪子很无奈的叹了口气:“你真是疯了。”
我笑着说:“有时候杀戮不一定能够解决问题,而武惠妃只是有一个小小的心愿才促成如此大的怨念,我只不过是化解了她的怨念而已。”
浪子没再说话,他似乎在沉思什么。
我看着那面镜子,转移了话题,说:“你不是说这东西能牵姻缘吗?现在你是不是该当一回月老了。”
浪子看了我一眼,说:“是,怎么着?这么快就想找媳妇了?”
我笑了笑,没说话。
浪子却把那面镜子放在桌子上说:“把你的指尖血点破,融进这面镜子里,然后找个买主卖了,这个镜子会一直在别人的手上流通,直到有一个人的指尖血再次滴在镜子上与你的血融合,那么你们的姻缘就促成了。”
我听到这里,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就问他:“那,要是个滴血的人是个男的怎么办?”
浪子朝着我嘿嘿一笑,我知道他不怀好意,就警惕的看着他。
他说:“这东西只管姻缘,至于能给你找个什么样的,那就不一定了,要真是个男的,到时候你也会喜欢他!没关系,大不了抱个孩子!”
我哇的一声就吐了出来,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当下把镜子丢到一旁,说:“我宁愿这辈子不娶媳妇,得,这东西我不用了!”
可我这话刚刚说完,我就感觉我的手被人抓紧了,然后中指一阵火辣辣的疼。
我回头一看,浪子正拿着一把小刀,在我的手上划了一个口子,鲜血不偏不倚正好就跌落在了镜子上。
我骂了一句,急急忙忙的要把镜子上的血擦掉。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鲜血迅速的被镜面吸食了下去,再也看不到血痕了。
我红着眼眶看着浪子,恨不得把他吃了,抓起镜子就往地上摔。
但是我却没摔碎,这镜子简直比金刚石都要硬。
我冷笑了一声:“得,这镜子,我不卖了还不行吗?”
我说完把它放到了货架上,本想着不卖出去就什么事儿也没有了。
可偏偏没想到,到了第二天,浪子就偷偷地把镜子转手了。
这个镜子整整卖了五十万,浪子拿了二十万,其他的都给我了。
因为这件事儿,我一两个礼拜都没有搭理他,直到第三个星期的星期一,浪子急急匆匆的跑进了商铺,我看他浑身是血,这才问他是怎么回事。
他进来的时候已经很虚弱了,只是告诉我把门关住,谁敲门都不要开,之后就昏死了过去。
我来不及多想,天已经快黑了,能把浪子伤到这个样子,那个东西一定不简单。
我连忙把他扶到了床上,按照浪子的意思,将所有的门窗全都关好,在里面上了锁,才开始给他包扎。
在给他包扎的时候,我看到他的伤口上都是零零碎碎的小伤口,数不胜数,就像从荆刺丛穿过去一样,身上的衣服都已经被划得七零八落的,相当难看。
但是这些伤口并不重,他身上的血应该是划破皮淌出来的,伤口太多,所以才把他变成了血淋淋的样子。
只是我很好奇,这一天他都去干什么了,又得罪了什么人才会变成这副狼狈的样子。
我好不容易才给他的伤口抹完药,现在只能等他醒来之后再问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我也累的够呛,准备躺下去睡觉。
偏偏在这个时候,门被人敲响了。
我愣了一下,想起了浪子跟我说的话,就硬着头皮没有开门,不过我身上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那阵敲门声不断,我却始终没有回答。
而这个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郎正文的声音:“擦!给大爷开门啊!你他妈的装没人吗?”
郎正文就像是我的天敌,我见了那么多的鬼东西都没有太害怕,而郎正文却在我心里烙下了一种极度恐惧的感觉。
听到郎正文的声音,我甚至忘记了浪子之前给我提的醒,慌乱的跑到门口说:“你怎么来了?”
我一边儿说,一边儿开门。
郎正文说:“那里那么多废话,赶紧开门,我遇到点棘手的事儿,你赶紧的,别啰嗦!”
我哦了一声,迅速的把门打开。
但是等我开了门之后,我却愣住了。
门外一个鬼影都没有,黑漆漆的一片,只有冷风阵阵。
那一瞬间,我就呆住了,我知道自己中招了,慌忙要把门关住,希望那东西没能进来。
就在我准备关门的时候,一股沙子从门外吹了进来,吹到了我的眼睛里。
这一下子疼的我睁不开眼睛,慌忙的用手去揉,揉了半天,一把眼泪把砂砾带了出来。
我有些沮丧,而那阵沙尘暴也停了,我把门关上,正准备把浪子叫醒,告诉他我还是开门了,可我一回头却发现躺在床上浑身是伤的浪子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