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挑起了眉头,老朱说他媳妇告诉他这个簪子是从地摊上十块钱买来的,他居然信了。
浪子没有表态,他沉默了一会儿,就说:“睡觉吧,明天你媳妇醒来再说。”
浪子已经对老朱的媳妇的屋子里下了咒,没有人为的破坏,他媳妇今夜就是安全的。
因为是出租屋,地方不大,我就让老朱给我搬来了被子,在地上打地铺。
老朱本来还是想进屋陪媳妇的,不过浪子又警告了他一次,老朱才在客厅里睡了下来。
这一觉我睡得很沉,但是到了后半夜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了啪踏的一声响。
我听到这个声音猛然间睁开了眼睛。
浪子也嗖的一声坐了起来。
我连忙转头看向了浪子,问他:“你听到了吗?”
浪子看了我一眼,然后朝着我点点头。
在我醒来之后,我总感觉好像缺少了些什么,忽然间,我想起来了,就问浪子:“老朱呢?”
浪子这才意识到老朱不见了。
他朝着四周看了很久,喊道:“老朱……老朱……”
没有人回答我们的话,我们转头又朝着老朱媳妇的卧室看了一眼。
我这才发现那扇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打开了,里面关着灯,门上的符咒已经被撕扯掉了。
我们两个猛地蹿了起来,浪子抬脚将门踹开。
床上空荡荡的,老朱的媳妇已经不见了!
窗户上有一个破洞。
刚刚我们明明听到的是啪踏一声,可是玻璃上却出现了如此大的一个洞,足够两个人钻出去了。
我和浪子都懵了。
我连忙要通过那个洞钻出去看看。
但是我还没有靠近窗户上的那个破洞,浪子就拽住了。
我疑惑的看着他,他的脑袋低着,在朝着地上看。
我下意识的低下头,这个时候我忽然发现我们的脚底下有一滩血迹。
这摊血迹是从床底下流淌出来的。
我愣了一下,问浪子要不要报警。
他没回答我的话,而是慢慢地蹲下了身子,然后将床单拽开。
在床底下写着几个字,我把手电筒打开朝着床底下血淋淋的字迹看了一眼。
猛然间,我愣住了,床底下写的是一个地址和一个人的名字。
字迹非常潦草,就像是在仓促之下写出来的。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刚刚有人让我们睡死了,然后乘机把老朱和他媳妇给掠了去。
而仓促之下,不是老朱就是他媳妇用血写下了这几个字。
我转头看向了浪子,他也只是抬起头朝着我看了看。
他的心里在想什么事儿,我不知道,我张口要问他,浪子却突然对我说:“走,咱们去这个地方看看,找找这个叫周建东的人。”
我应了一声,这地方离我们的距离比较远,现在打车是打不到的,所以浪子就打电话给了罗老太婆。
那个司机开着车很快就来了。
我和浪子匆匆的上了车,司机没多问,开着车带我们去了这家。
我下车之后,匆匆的走到门口敲了几下。
接着门被打开了。
从屋子里走出一个中年男人,他打了个哈欠,似乎还没有睡醒。
看到我们两个陌生的面孔,他愣了一会儿,良久才冲着我们两人问道:“你们什么人啊?”
我没回答他,反而朝着他问道:“你叫周建东?”
他疑惑的看了我们一眼:“你们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出来的时候,随后拽下了那个女人的照片。
我把照片从兜里取了出来,让周建东看:“这个女人你认识吗?”
他的脸一下子就变了,恶狠狠盯着我们:“不认识,滚吧!”
说完,他甩手就要把门关上,我用脚抵在了门上,我又用手抵在门上,让他管不住。
周建东一下子恼羞成怒,吼道:“你们要是再不走,我可就报警了!”
我愤怒正要骂他,浪子却突然拉住了我,然后低低的对周建东说:“你别害怕,我不是老朱的人,但是现在事关这个女人的生死,希望你能开门和我们谈谈。”
“没什么好谈的,我和这个女人没关系,赶紧滚。”
浪子点点头:“好,我们滚!”
他说着,突然从身上拿出那根玉簪子,一下子抵在了周建东的脖子上:“我们可以滚,但是在滚之前,得先让你陪葬。”
周建东一下子慌了:“你们想干什么?难道你们想杀人?”
浪子朝着他摇了摇头:“我们不想杀人,我只想和你聊聊。”
周建东慢慢的把脚移开,双手放到头顶上,然后慢慢的向屋里退去。
我们进去之后,我四下朝着周建东的房间里打量了一眼。
他住的也是出租屋,但是屋子并不大,甚至没有客厅这么一说,就是一间卧室,有一张床,连个卫生间都没有。
他的床也很简单,床单很短,并没有遮住床下面。
这地方要藏一个人根本藏不住,而且我还发现了一个特殊的现象,他这间屋子里东西很多,却唯独少了祭祀,或者说用来烧香上供的东西。
我眯着眼睛朝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问他:“你信佛吗?”
他愣了一下:“什么?”
我和浪子面面相觑,随后我朝着他摇了摇头,不对,我怎么感觉我们好像被耍了呢?
这只玉簪子寒光闪闪,老朱的媳妇突然成了那个样子和这个玉簪子有密切的联系,当时那个女人给他玉簪的时候证明她的症状是这个东西搞的鬼。
但是玉簪子在我们的手里并没有什么反应。
我越想越是觉得奇怪。
忽然浪子也朝着他问道:“这簪子是你送给老朱的媳妇的?”
周建东又愣了一下:“你们再说什么呀,我他妈听不懂啊。”
浪子之所以问他这个问题,就是为了确定这个玉簪子是不是这个男人送给他的。
周建东摇了摇头:“这簪子不是我送她的,我认识她的时候她就带着这簪子。”
我和浪子猛地一惊,他说这个女人认识她的时候就带着那个簪子。
而老朱的意思是周建东送给这女人的簪子的。
那么他们两个人之间就有一个在撒谎。
谁在撒谎呢?周建东?他的样子不像啊,老朱?他疼媳妇的样子对我来说可是历历在目,如果他要害自己的媳妇,找我们做什么?
我的心里乱了,浪子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周建东。
周建东愣了一下,瞪着眼睛问浪子:“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你在撒谎。这根簪子就是你送给她的!”
“胡说!”
周建东变得异常激动,瞪着眼睛恨不得把我们给吃了。
我摆了摆手:“既然你说我们胡说,那么你就拿出点证据来,只要证明这件事情和你确实没有太大的关系,我们可以不予理会。”
周建东皱着眉头,死死地盯着我们:“你们到底什么人啊?”
浪子悠悠的回了一句:“道士。”
周建东又愣住了,良久他才回了一句:“你什么人我不管,但是我没必要跟你们解释,我说了,这簪子跟我没关系,那个女人也跟我没关系,所以你们走吧。”
浪子又问了几句,周建东的答复始终不能让我们满意。
浪子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对我说:“咱们走吧。”
我呆呆的看着他:“走?咱们就这么走了?”
浪子瞥了我一眼,接着问道:“不走,还想干什么?”
我被他得一句话堵住了,叹了口气,跟着他要往外面走。
可是我们刚刚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周建东却又突然朝着我们喊了一声。
我和浪子回头去看,周建东咬着嘴唇问我们:“你们能跟我们讲讲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浪子走回来,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之后将今天晚上和老朱找我们时候说的话都跟周建东说了一遍。
周建东听完一下子就蒙住了,他好像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使劲的在脸上扇了一巴掌。
我和浪子面面相觑,不过,人命关天,我们不能在这里等了,必须即刻找到老朱和他媳妇。
我们出门的时候,周建东又朝着我们喊了一声,然后死皮赖脸的要跟我们一起去找那个女人。
我有心拒绝他,但是浪子却偷偷地给我眨了眨眼睛,他的意思是让他跟着我们一起。
我现在无法判断周建东和老朱两个人谁在和我们撒谎,所以带上他也好。
我们很快回了老朱的家,家里还是那么平平静静的,唯独那块被撞烂的玻璃,从外面还在往里面灌着嗖嗖的冷风。
浪子走进去,让我和周建东将床挪开。
虽然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周建东却很配合我们,和我一起把床挪开了。
浪子蹲下身,又朝着地上的那些血迹看了一会儿,周建东看到地上的血迹,顿时脸色变得苍白了起来:“这……这是什么情况啊?”
我和浪子面面相觑,浪子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间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把头转向了我,说:“这血……”
我微微一愣:“这血怎么了?”
“如果我判断没错的话,这血不是老朱的,是他媳妇的,但是写的人是老朱,而不是他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