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觉得只有女人才会让别人等,想不到男人也会让别人等。
我傻傻地站在机场,等待着新调过来的心理剖析专家。
眼看着机场的客人越来越少了,我郁闷地看着手表,心里打算着再过多十五分钟,再不出现我就走,我实在没有耐心等一个男人。女人或许还差不多。
十五分钟过去了,我打算走人,突然有人拍了我的肩膀。
我回头一看:居然是几天不见的崔悦。
我按捺不住内心的兴奋:你怎么会在这里?!
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她打量着我全身上下。
我马上转过身去整理了一下发型,原本只是以为来这里接那个心理剖析专家,也就没有怎么打扮,衣服也是穿得很随便那种,想不到会在这里见到她。
我转回去,眼珠不停地打转:我来接一位新同事,所以在这里等他。你呢,你难道也在这里等人?
嗯!我在等他!你帮我看看,有没有见过这个人!她将一份档案递给我。
我笑着打开它:我怎么会认识你要等的人。
我呆住了,上面很清楚地写着:许仲文,隶属罪案调查科的高级法医,协助验尸,解剖等工作。
我回想了一下,惊讶地说:你就是新调来的心理剖析专家?!
她笑着点了点头:我其实很早就下飞机了,只不过有点饿,就去吃了一点东西,不知不觉就迷路了,因为这个机场实在太大了。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我酷酷地说:等女人是男人的本分。她又忍不住笑了。
我们正在互相对视地笑着,突然彼此的手机都响了起来。
包公在电话那头对我说:找到了第二具无头尸体,你现在马上赶过去;她好像也收到了命令:发现了尸体,苏警官让我和你一起赶去案发现场。我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皇室商场的地下停车场,发现了一具全裸的无头尸体。
现场被警戒线包围着。
我掀开盖着尸体的白布,受害人的伏尸形态和第一个受害人一摸一样,头颅同样也不见了。
我皱着眉头,捂着嘴巴。
苏警官很快就来了:是不是同一个人做的?
我站起身来:根据受害人的尸斑来看,它的死亡时间要比第一受害人的死亡时间要早很多。
崔悦看着尸体说:也就是说,犯罪嫌疑人杀了一批女人,但是弃尸的程序是随机性的,他喜欢扔哪一具尸体就扔哪一具。
我看着停车场四周围的环境:这里的停车场每天都有保安站岗的,但是今天恰巧一个生病请假了,只有一个人看守,稍微出了一些特殊的情况,他就会看走眼。
崔悦接着我的话说下去:也就是说,犯罪嫌疑人已经监视弃尸地点监视了一段时间,他甚至很清楚值班人员的出勤,知道今天会有保安请假,站岗人员会有漏洞,所以选了今天弃尸。
我看着崔悦说:他做事很冷静,很有条理,不慌不张。事先弄坏了监控,再弃尸。
你怎么知道监控被破坏了?包公问我。
我的语速变得很快:他第一次弃尸没有留下罪证,第二次也不应该留下任何的线索,因为他还想继续虐待其他的尸体,并且在告诉我们,他有很多战利品,会一具一具地展现给我们看。根据他自信心膨胀的表现,他弃尸的时候甚至不会乔装自己,因为他很有自信,我们找不到他,从我刚刚踏入案发现场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这一点,弃尸的位置处于停车场的中心,如果他不破坏监控,无疑就是自投罗网,但是他早就做好准备了,在他弃尸的前一天晚上,监控已经被破坏了。你最好不要拿去给科技组的人员修复,因为不可能可以修复,他不会给我们机会的。
说完之后,我就大步流星地离开现场了。
崔悦跟在我旁边问我:你生气了?
不!我没有!我很冷静地说:有人想玩游戏,我就陪他玩!
解剖室。
放在我面前的两具无头尸体,很安静地躺在那里,它们很想告诉我,它们死得有多惨,但是它们就是说不出话。
我检查在停车场发现的尸体,发现它的手掌都有被浸泡的痕迹,甚至有一些皮肤已经皱皮了,难道和水有关?
但是两名受害人的胃里面都没有水,不像是溺死的。
犯罪嫌疑人保留了尸体一段时间,难道是这样?
我马上用刀剖开它的肚皮,将它的胃割了出来,放在光线很强的地方仔细地观察着。
我的眼珠轻轻一缩,在胃上面发现了一条很幼的线。
它的胃被犯罪嫌疑人清理过,胃里面就没有发现有积水情况。
我想,它们被谋杀的过程有结论了,但是还需要做一个实验。
我将amy带到了一间浴室,浴室里面有一个浴缸,很大的一个浴缸。
她很好奇地问我: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我不怀好意地说:额……想做一次案情重组。
她表现得有点害怕:怎么重组。
我直接说:我来扮演犯罪嫌疑人,你来扮演受害者。
我开始陈述着:
假设,犯罪嫌疑人和受害者是认识的,他们的关系特别好,受害者自然对他没有一点戒备。某一天,他约了她来到浴室一起沐浴。好吧,有点夸张了,他用了某种方法,引导她来到浴室,趁她不注意就将她按到水里……
慢着!她极力地反对着,我看过你的验尸报告,受害人的身上并没有淤痕,如果按照这个角度行凶,她肯定会挣扎,背部肯定会有淤痕,这样你的假设就不成立了。
我恍然大悟地说:也对,他那么聪明,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一定会选一个令受害者无法还手的方式杀人的,但是他是怎么做到的呢,这样将受害人的头按下去,会破绽百出的。
难道浴缸不是破案的关键?
正当我在苦苦思索的时候,我发现她已经躺在浴缸的前面的沙发上了,看她的样子还躺得挺舒服的。
我也很疲累地坐了下来,我看着躺在我前面的amy,心里突然闪出了一道灵光。
我出其不意地将她的头按在水里,她不停地用手在空中乱抓,但是丝毫碰不了我。
我终于明白了,我放开自己的手,amy猛地起来打了我一巴掌,很生气地说:你疯了!想谋杀啊!
虽然被她打了一巴掌,但我一点都不介意,赶紧递毛巾给她,连忙抱歉地说:不好意思,我刚才只是做了一个实验。
什么破实验!她很生气地擦着头上的水,嘴里破口大骂。
你看看你的手是不是一点淤痕都没有?我问她。
你这个混……她看着自己的手臂,咦?对啊,手臂没有淤痕。
我继续说:你再看看手掌的皮肤,是不是全都皱皮了。
怎么会这样?她惊奇地看着我。
我解释着:人的皮肤在水里面搅动的频率越快,皮肤就会变得越皱皮,刚才我只是轻轻按了你一阵子,就已经皱成这个样子了,按照受害人的皱皮程度,她被按在水里至少有十五至二十分钟左右。犯罪嫌疑人就是坐在浴缸面前将她按在水里,将她活活溺死,并且在浴缸的水里面割断了受害人的头颅。
amy惊讶地说:那么犯罪嫌疑人……
我阴沉地说:从事洗浴行业,或者按摩行业,还有性工作者……
我来到崔悦读办公室。
我将手里的最新资料递给她,她看了一会,很严肃地说:你的想法和我一样。
一般的谋杀案是为了利益,灭口,甚至仇恨。但是这次的作案动机却是泄恨。
他杀了很多女人,但不是单纯地杀戳,他杀了人之后,割下来她们的头颅,将尸体藏了起来,冷藏。甚至剥光她们的衣服,对她们的尸体实行性侵,从她们下体的撕裂程度来看,他对女人的憎恨到了一个很极端的程度,将自己心中的不满全部发泄在受害人身上。等到他厌倦之后,就会将尸体暴露在群众面前,再去寻找新的猎物,而且这样的猎物一般都是自己送上门的,他不需要主动去寻找猎物。
我们可以从犯罪嫌疑人的童年生活开始剖析,也许他童年受过某个女人的虐待,导致心理变态,也有可能长大之后,在社会上遇到一些很折磨他意志的女性,或许总是处处刁难他的女性。总之,女性就是案子的关键,只要找到了这些关键的背后原因,就可以找到下一个潜伏被害者。
我放下手里的资料,重重地说:他收藏的尸体不仅仅是两具,他还收藏了很多,包括受害者的人头都没有被找到,估计被他当收藏品藏了起来。你猜他下一次弃尸的地点会在哪里?我问她。
她重重地摇了摇头:他的行为越来越胆大,自信心越来越膨胀,他肯定会用一种很特别的方法向我们展现尸体。
包公神色匆匆地闯了进来说:商业大厦发现了碎尸!
我自言自语地说:他又要炫耀了!
我们一边赶往现场,包公一边在详述经过:
今天早上,一大群商户因为业主无理加租,聚在一块,进行游行示威,就坐在商业大厦前面呼喊着业主的名字,逼她出来谈判,就在他们喊得起劲的时候,一具尸体从一栋高达90层的商业大厦摔下来,尸体摔到地上,早已经粉身碎骨了,肉块全都散开了,现在现场很混乱,很多人被现场的画面吓到呕吐了。
现场的采证人员在收集现场的尸体肉块,顿时臭气冲天。
包公帮忙维持秩序,我蹲在地上,随手拿起一块尸体的碎片,尸体的肉块已经僵硬了。
我随口地说着:尸体被冷冻过,摔下来就破碎得比较均匀,可是怎么会有死尸的臭味呢?
崔悦看着肉块说:那就要看看有多少碎块了!
采证人员走过来对我说:我们人手不够,按照现场尸体的碎块,我们要增加人手,才可以尽快地采集完整的尸体碎块。
我好奇地说:一具尸体的碎块应该没有那么多。
他摇摇头:一具尸体的碎块肯定不用增加人手,但是根据我的判断,现场的尸体碎块至少有两具尸体,如果不增加人手,等到天黑了,就会影响采证!
崔悦冷冷地说:一具尸体碎块数量怎么会有两具尸体的数量?
我慢慢地说着:他将两具尸体拼在了一块……
他已经对尸体没有兴趣了,他将要迫不及待地寻找新的猎物。
大雨滂沱,雷电交加。
他在一个幽暗的空间里放着一些很浪漫的音乐。
他闭上眼睛,将头靠近她的头颅,用手在她的秀发上轻轻地抚摸着,他摸着她的鼻子,嘴巴,耳朵。
表情上极为满足。
一道电光闪现,他的眼神变得很凶狠,将她的头颅高高地举了起来,狠狠地扔在地上,他好像发了疯一样,用刀在头颅上面乱砍,一刀一刀地砍……
窗外的雷电更加猛烈了……
子夜,谁也逃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