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是千变万化的,表面是一个样,心里面却是无穷无尽的性格。
当这些性格走出来的时候,事情就变大了。
午夜的马路特别安静,街边的路灯显得很微弱。
我左手开着车,右手轻轻地敲打着方向盘。
全程皱着眉头,专心地看着前面的道路。
心里面在盘算着如何让他说出贝利的下落。
丘吉尔精神病院到了。
我刚刚泊好车,正打算下车,天空响起一阵巨响,骤然狂风暴雨,周围的树木被狂风吹得摇摇摆摆,树枝乱颤。
我的眉头皱得更加厉害了。
雨虽然下得很厉害,但我始终没有拿伞。
我低着头,迅速地进入丘吉尔精神病院。
在大厅的尽头,已经有一个人等了我很久。
他看到我,喜出望外地走过来对我说:许医生!很久不见!你终于来了!
我不想多说废话,直接地问他:我要找的人呢?
他一点都不介意我的无礼,笑嘻嘻地说:你要找的人住在801号房,他已经在那里等你了。
我没有再理他,独自一个人坐电梯上去了。
刚刚到了八楼,天空就响起一道闪电。
闪电的光芒照耀着我的双眼,我看着天花板,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向着走廊走去。
精神病院的走廊最为诡异,所有的病房都是紧紧关闭着。
而你又不知道住在里面的是一个什么人,很有可能突然跳出一个失心疯的人,拿着一把锋利的刀子追着你砍!
想想都觉得可怕。
当然,这只是我的幻觉。
我要找的人甚至不会伤害我。
走廊的开头是810号房,801号房应该在走廊的尾端。
我一边走着,走廊的风力越来越大,将地上的废纸全部都吹了起来。
我慢慢地向前走,很快就看到了走廊的尽头,801病房,那就是我的目的地。
我要找的人就在里面。
我来到801病房门口,门是紧紧关闭着的。
病房里面黑漆漆的,又没有开灯,但是我看到微弱的光,我知道他在里面,那火苗大概就是他在抽烟的时候产生的。
我轻轻地敲了敲门。
进来!他冷冷地说着。
我扭开门锁,轻轻一推,门开了。
我进到病房里面,看到他坐在窗台前面,雨水不停地洒在窗台上面。
他手里拿着香烟,忧郁地看着窗外,香烟不断地在燃烧,他始终都没有再抽一口,只是拿在手里。
“你终于来了?!”他看着窗外问我。
我观察着他的病房,心不在焉地说:对,我终于来了。
说吧,你想怎么样?他还在看着那窗台。
贝利在哪里?我直接地问他。
我不知道,也许她在我心里。他无所谓地说着。
我继续地说着:反正你也逃不掉了,为什么不肯放过贝利?
他笑着说:想让我放过贝利,首先你们得先放过我!
我冷冷地说着:那不可能!警方不会和你这种冷酷的杀人犯谈条件的!
他将香烟掐灭:许医生!我也是为了贝利好,你是知道的,你为什么一定要找到她呢?
我一字一句地对他说:只要找到贝利,你就会消失!
他将水杯轻轻地往地上一放,发出“嘭”的一声!
水杯碎了,他狰狞地说着:你永远找不到贝利了……
两个星期前。
午夜的睡眠总是多梦的,正当我在做着一个又一个奇怪的梦的时候,一阵手机响声将我从梦中惊醒。
直觉告诉我,这个时候打来的电话都不会有好消息。
许医生,梦落花酒吧的后巷发现了死尸,请你马上赶到现场。
我慢慢地放下了手机,用最快的速度换好了衣服。
梦落花酒吧是我们这里最醉生梦死的地方,很多人都在夜里喝得醉醺醺,被人抢去钱包,太多的犯罪了。
但是发生命案还是第一次见。
现场已经用警戒线围起来了。
鉴证科人员在拍照了。
包公在盘问附近的人,但是他们全部都已经喝得醉醺醺了,问了半天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
我来到发现尸体的后巷,尸体被一块白布覆盖着。
我揭开白布,发现尸体的喉咙被割断,鲜血流了一大滩。
眼睛没有闭上,瞳孔放得奇大。
双手平放,衣服很齐整,好像是死后被凶手精心地打扮过,就像是某种仪式。
苏警官走了过来,他看着尸体问我:有没有线索?
我有点茫然地摇摇头:初步估计死者是被人用利器割断喉咙,撕裂大动脉,大量出血致死。
除了喉咙致命的那一刀,暂时没有找到其他致命的伤痕。
尸体表面没有虐杀成份,甚至在死后凶手还为她整理了仪容,这一点不是很寻常。
哪里不寻常了?他问我。
我慢慢地解释着:事实上,割破喉咙是一种很残忍的谋杀方式,不但迅速,而且下手狠毒,一般是对受害人有一定的憎恨程度才会用这种谋杀的方式去杀害一个人,但是他杀了她之后,又帮她整理好仪容仪表,这说明他很爱干净,而且对于打扮有一定的执着程度,在他眼里,只要有任何不干净的地方,或者仪容仪表不符合他的审美要求,他都会很想去整改。
所以他杀了受害人之后,看到受害人的头发乱了,就忍不住帮她整理好,将她的尸体摆放得很完美,才离开凶案现场。
苏警官轻蔑地说:他还真是够自大的了,整理尸体,他就不怕被人发现?
我环顾了一下后巷四周的环境,用手比拟了一下:这里附近很少人会经过这里,一般都是一些喝醉酒的人才会经过这里,喝醉了酒又怎么会看到有人在犯罪呢?况且这里的治安很差,基本上不会有人经过。
你的意思是?苏警官好奇地问我。
凶手一定是跟踪了受害人一段时间,知道她每天都会经过哪些路段,再找机会袭击她。
我说完之后,他就提出了疑问:可是这里附近都是夜生活的地方,通常只有酒吧,难道受害人是酒吧的常客?
你说对了!包公从后面说着:受害人叫黎芳华,梦落花酒吧的常客,经常喝醉酒,吸毒,典型的社会堕落份子。
我摸着自己的鼻子说着:如果她是酒吧的常客,那凶手也应该是酒吧里面的人才对,也许我们应该从酒吧查起。
我和苏警官来到梦落花酒吧,这里的声音确实很兴旺,嘈杂的音乐,动人的节奏,所有的人都跟着音乐的节奏嗨起来了。
由于太吵闹了,我和苏警官说话都必须要大声一点。
我们要从吧台查起!我靠近他的耳朵说着。
为什么?他也很大声地回应我。
我很大声地回应他:
凶手是一个极度冷静,聪明的人。
而这里的人都已经兴奋得忘掉自我,甚至喝得酩酊大醉。
不可能还可以保持理智的头脑去犯罪,我们要找的人,他没有喝酒的习惯,也没有吸毒的习惯,干净得像一张白纸一样。
那岂不是没有犯罪记录?这样很难查!苏警官显得有些激动了。
我们来到吧台,吧台只有三个女孩在做事,她们忙得火热朝天,看到我们来了,一边忙着干活一边问我们:你好,请问喝点什么?
苏警官默默地露出他的警员证。
三个女孩看了之后,就用眼神示意最瘦弱的女孩和我们谈话。
她急匆匆地放下了手上的工作,有点紧张地说:你好,我是贝利,是这里的工作人员,请问找我们有什么事吗?
苏警官拿出照片,请问你认识这个人吗?
她在照片看了一秒钟就说:芳华姐嘛!当然认识了,她是我们这里的熟客,晚晚都会来我们这里喝酒的。
除了喝酒呢?我打断苏警官的问话,用眼睛盯着她。
她果然变得很紧张了:她有时候会在我们这里吸毒……但这里没有人贩卖毒品的,毒品是她自己带的,不管我们的事……
算了,看到她那么害怕,还是不吓唬她了。
我收回了严峻的目光问她:你知道她在这里有没有和哪些人结怨,或者不和之类的?
她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的情绪:
也没有,她这人很豪爽的,经常请人喝酒,我们都很喜欢她的。
为什么你们会问这些,她出什么事了?
我和苏警官对视了一会,苏警官平静地说着:一个小时之前,有人在你们酒吧的后巷发现了她的尸体,喉咙被割破,当场死亡!
贝利听到这个消息,手里的酒杯不禁从手中滑落,摔碎了。
不好意思!贝利有点尴尬地收拾着。
苏警官继续说着:
由于她是你们这里的常客,我绝对有理由怀疑凶手也是这里的常客,但是他很奇怪,经常来这里又不喝酒,只是安静地坐着,给人的感觉好像在监视着谁一样,你们这里会不会有这样的人?
她们两个互相对视了一下,然后忍不住地笑了:
来我们这里的客人都是不醉无归的,怎么可能会有不喝酒的呢?
我想我们帮不了你了。
谢谢!我随口地说着,就急匆匆地离开了。
苏警官走上前拉着我:还没问完呢,你有头绪了?
我看着五光十色的灯光,有点疲劳地说着:没有头绪,但是这里的因为太吵杂了,我无法集中思考,我必须要离开这里!
我拉着苏警官离开,突然想起她们说的每一位客人都会喝得酩酊大醉,我猛地回过头看着吧台,看到那里的工作人员在忙着做事,感觉有点怪怪的。
我皱着眉头,想了很久都想不到原因,最后还是决定离开了。
你刚刚想到什么了?苏警官打开车门,没有进去,站在那里问我。
我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脑门,尝试着松弛一下脑神经,但还是想不到刚才的“不对劲”在哪里。
只好对着他摇摇头。
今晚你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明天记得早点回来验尸,我等着你的报告呢!
我对着苏警官轻轻地点点头,双手抚摸着自己的脸庞,离开了案发现场。
夜光中,一个男人对着窗户抽烟,微弱的火光照亮了他的脸庞,他没有胡子,白净的脸庞,一颗痘痘都没有特别干净。
他拿着手里的香烟,用力地按在某张照片上面。
火光被掐灭了,照片被烫出一个窟窿。
他狰狞地笑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