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朦胧胧中,仿佛有人在扯我的衣服,呼喊我的名字。
但是我的头很痛,无法思考任何东西,头昏脑胀。
感觉自己失去了重心,轻飘飘的感觉。
突然身上好像被触电了一样!
我猛地张开眼睛,发现苏警官已经坐在我面前。
他的神情很空洞,犹如失去了自己的灵魂一样。
我也在保持沉默,尽量整理好自己的思绪。
我怎么会在这里?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全是一片空白。
苏警官打破了沉默:我们查过监控了,没有发现你所说的神秘女子,你是不是眼花看错了。
神秘女子?我努力地回想,才想起来在外面走廊跟踪一个类似于女鬼一样的物体。
之所以说她类似于女鬼,因为她走路的速度实在太快了,正常人根本达不到这个速度。
现在苏警官也很明确地告诉我,监控的确没有拍到任何的异常情况,也许真的是我自己产生了幻觉。
这样看来,我真的太累了。
我们言归正传吧!验尸结果出来没有?苏警官打断我的思绪。
我闭着眼睛,一直在思考着,尽力将遗忘的回忆找回来。
潜意识是可以控制你的记忆。
等等,我想起来了。
张开眼睛,胸有成竹地看着苏警官,神秘地笑着。
我在桌子上,用眼睛在找寻着那份验尸报告。
苏警官最近处理的案子实在太多了,很多验尸报告都摊在桌子上,但是我很快就分辨出自己的笔迹,迅速地抽出自己撰写的验尸报告。
我摊开报告给他看,他疑惑地接了过去,将验尸报告里面的内容念了出来。
两名死者的体内均发现了苯甲基芽子碱的化学成份。
也就是可卡因。我简单地回答他。
苏警官尝试着说:
你的意思是,两名死者都是过量吸食可卡因,导致神经中枢系统受到严重损坏而死亡?
但是不可能啊,根据他们双方的家属都一口咬定,他们没有吸食毒品的习惯,而且生活也很正常。
我笑着摇摇头:
虽然两名死者的体内都发现了大量的可卡因成份,也不排除他们是吸食毒品过量而导致死亡的。
但是我还是很肯定地告诉你,他们是死于非命,遭人谋杀的。
你有什么证据?苏警官问我。
我拿出化验报告给他看:
这一份就是两名死者生前的身体报告。
这份报告很清楚地指出,他们体内除了含有大量的香烟成份,还夹带了可卡因的成份。
但可卡因的成份并不是单独存在的,根据测试结果显示,每当有香烟的化学成份吸入两名受害人体内的时候,可卡因的化学成份才伴随着出现。
而这些毒品的化学成份入侵人体的时候,他们多半都不会发觉,依旧正常地生活,身体也不会出现任何的问题。
但是体内的可卡因成份一旦聚积过高,他们的身体就会出现异常。
性格孤僻,对周围的事物都不感兴趣;情绪很难控制,经常会因为一些小事情而大发雷霆;最重要的是,他们的临床表现为抑郁,对生活充满了悲观。
我问过徐少许的妻子了,她也承认,她丈夫在遇害之前的那一段时间都出现过这些异常的情况,但是她从来没有想到,自己的丈夫早已经染上毒瘾了。
苏警官还是很疑惑:
按照你的意思,他们是因为吸食毒品而死亡的?
我站了起来:理论上可以这样说,但实际上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苏警官有点不耐烦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站到白板旁边,用黑色的笔在上面写着:谜底。
谜底?什么谜底?你到底想说什么?苏警官表现得很烦躁。
这个谜底就是,徐少许的烟草生意为什么在没有投入太多广告的情况下,生意依然可以那么好,还可以顺利成为上市公司。
除了他做生意的秘诀,最重要的还是烟草里面的秘密武器。
苏警官看着我,开始表现出一副很惊讶的表情。
断断续续地问我:你怀疑……他经营的香烟里面……有可卡因的成份?
我严肃地点点头。
就像一些火锅店的底料里面放了罂粟壳,让顾客越吃越上瘾,不能控制自己。
实际上等于染上了精神药物一样,一段时间不碰就会感觉很难受,最后周而复始地尝试这种精神上会上瘾的药物。
现在徐少许也在用了同样的方法来经营自己的烟草生意。
这就可以解释得到,为什么他不需要投入太多的广告,都可以将自己的品牌销量控制得那么好,他不仅仅在售卖香烟,简直在光明正大地贩卖毒品。香烟里面包含了可卡因的成份,令客人无可救药地爱上他的品牌。
其实他所谓的客人间接地在吸毒。
苏警官激动地喊着:不可能!他就算在香烟里面渗透了毒品的成份,但是总有监管部门吧?
他那毕竟都是上市公司,不可能那么容易让他浑水摸鱼的。
我笑着说:
这也是一个问题。
但是他还有一个专攻化学领域的拍档—阿树。
我查过这个阿树了,他初中读完书之后,就飞去美国留学。
获得了物理化学家这个终身荣誉奖。后来他回去中国发展,结果就与徐少许相遇。
徐少许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阿树,暗示他需要这方面的人才来协助自己。
阿树在那一刻看到了一线生机,主动协助他。
我抽检过他经营品牌香烟里面的成份,的确有可卡因,但是份量很少,少到除非用很高科技的仪器去检测,否则不会容易被发现。阿树专攻化学领域,他很清楚如何避过仪器的检测,只要控制好渗透的毒品成份,就不会暴露。
所以不是徐少许选择了阿树,而是阿树选择了徐少许做自己的拍档。
因为他看得出,徐少许有做生意的头脑,哪怕走的是犯法的路径。
现在这对最佳拍档先是从金钱上决裂,继而先后被谋杀,而且死于毒品注射过量。
我觉得这其中一定某些关联。
你肯定知道这些关联了吧?苏警官很有自信地看着我。
我翻开验尸报告的第四页第五条,两名死者的手臂上均有类似于针孔的伤痕。
苏警官不以为然地说着:
这有什么好稀奇的,你没有打过滴水?这种伤痕肯定是遇到某个实习的护士留下的。
我摇摇头,翻出我在停尸间为两名受害者手臂上的伤痕所拍的照片。
伤口是一模一样的,针孔般的伤痕,无论从色泽,大小,还是附近的皮肤组织都是一样的。
我对苏警官说:他们手臂上的针孔,无论从哪个角度上来看,都是一模一样,而且造成伤口的时间绝对是同时进行的。
如果你觉得这是注射滴水所留下的,那么就只有两个原因:
第一,他们同一时间生病,在同一间医院看病,这个概率虽然有,但是很低。
第二,帮他们打点滴的护士是同一个人,这个也有概率。
但是我不相信世界上有那么巧合的事情,我选择相信这些针孔的伤痕,不是注射点滴的。
苏警官很快就明白了我的意思:
你是说,他们注射过量的毒品致死,并不是吸食,也不是自己注射,而是被人控制起来,然后强行注射,造成猝死?
真聪明,不愧是特案组的最高管理层。我赞扬他。
他居然还有点不好意思。
很快他又恢复严肃的脸庞:
可是,我们还是无法得知第一案发现场在哪里,找不到第一案发现场,断案有一定的难度。苏警官有点不甘心地说着。
我满怀信心地对他说:
不用担心,验尸结果不仅告诉我们,他们的死亡原因,还告诉了我们第一案发现场在哪里。
苏警官很开心地看着我:你已经找到第一案发现场了?
我摇摇头:暂时还没有找到,但是尸体本身可以带着我们去寻找第一案发现场。
苏警官不太相信地说:死人也会说话?
我很勇敢地看着苏警官的眼睛:没错,死人也会说话!
我们来到了会议室,集中了所有特案组的人员开会。
他们都很专心致志地看着我,我拿着一支小棍子,轻轻地敲着白板。
根据前面两名受害人的伏尸地点来看,那里绝对不会是第一案发现场。
在第一名受害人的耳朵里面发现了带有水银托底的碎玻璃,这种玻璃通常用于镜子身上,但是一条用来放置垃圾的后巷又怎么会有镜子呢,所以后巷只是抛尸地点,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而第二名受害人的弃尸地点更加不可能是第一案发现场。
因为他伏尸在一条废工厂的污水河那里,污水河里面的水质早已经被工厂排出来的化学物质所污染,一般来说,一副尸体如果在那里浸泡着,不到二十四小时,尸身很快就会被化学物质的污水所侵蚀,尸身也会随之而腐烂。
但是当我们赶到现场的时候,第二名受害人的尸体还是完好无缺的,但是他的的确确已经死了一个半小时,而且浸泡在污水河里面,但是却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
这就说明,他死了一个半小时,但是却是在半小时之前才被弃尸在那边,所以才保存了尸身的完好无损。
废工厂的河流也不是第一案发现场,只是抛尸现场。
我们要还原案件的真相,必须要接触到第一案发现场,既然犯罪嫌疑人刻意抛尸,扰乱我们的视线,我们现在就要找出第一案发现场,还原案件的真相!
我们要怎么做?李沛突然站起来问我。
我示意她坐下。
当我正想要给他们部署寻找第一案发现场的行动的时候,我的耳朵突然听不见声音了。
视线开始在天旋地转,有人在呼喊我的名字,感觉有人在触摸我的肩膀。
我的气息越来越沉重,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
我看到了一个奇怪的景象,一个女人拿着一把刀往我腹部捅了一下,我自己跌倒在地上,她又用刀子反复地捅着我。
但是我丝毫没有感觉,只是感觉到那种刺骨的恐惧感。
我控制不了,眼前的一切慢慢地开始消失……
他们在不停地喊着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