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警局外面,等待崔悦的到来。
很快,她的车子出现了,距离我不到三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她好像很赶时间一样,拿着一沓厚厚的书,很快速地塞到我手里,手上还拿着手机在讲电话。
虽然我不知道她在和谁讲电话,但是从她的神情来看,绝对不是小事情。
大概过了五分钟左右,她终于结束了漫长的通话,藏起了自己的手机,问我:怎么样?抓到嫌疑人了?
我摇摇头:
只是抓到了玻璃教的一个教主。
他是掌管着整个玻璃教的命脉,如果有人利用玻璃教的教义来进行杀人,这个所谓的教主一定脱不了关系。
但是要知道真相,还是要探探他的口风。
所以需要你的观察能力,看能不能分辨出他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来确定他有没有说谎。
如果他有说谎,就说明他有嫌疑。
我们来到审讯室外面,看着包公在里面审讯他。
苏警官拿着一份档案递给我:
玻璃教的教主叫利文,他的位置应该是他父亲传给他的。
根据玻璃教的教条,传教主的位置都是传给近亲的。
利文的父亲只有他一个儿子,所以教主的位置很自然就属于他了。
但是利文的父亲统治教会的时候,一切都很正常,每一个都是虚心受教,接受玻璃教的传统思想,贯注核心价值。
但是到了利文接受玻璃教之后,性质就开始改变了。
他将信教变得大众化,不断地招揽教徒,扩大玻璃教的范围。
传教的方式也是很普通,并没有特别的地方,但是他的教徒偏偏在半年之内增加了很多,大概是增加了百分之二十的概率。
而且不知道用了哪些思想控制的方法,他居然可以令所有的教徒都对他死心塌地,一心一意地供奉他。
抓回来的教徒有什么发现?我问苏警官。
他一听到我这个问题,立刻就感到很头疼了:
别提了!那么多的教徒,居然没有一个是正常的。
无论我们的同事怎么问他们,他们都是一律有问无答。
只顾着闭上眼睛祈祷,嘴里面不知道在念着什么,整体上来说就像是中邪了一样!
简直是无可救药!
听完苏警官的悲愤,我用手撑在审讯室的玻璃外面,看着里面的利文说:
他们不是中邪了,只不过是思想被利文控制住了,现在只有将利文的骗术拆穿,才可以唤醒这些人被控制了的思想。
但是,作为一个曾经成为世界级的邪教的教主,肯定不简单。
我们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审讯室里面了。
包公将最近的两宗灭门惨案的现场照片摊开给他看。
他疑惑地问着:警官,什么事?
你是不是拿错档案了?
包公大声地对他说:
这是最近发生的灭门惨案,这是这个月以来,第二宗同类型的案件了。
他摇摇头:我不是很懂你的意思!
包公毫无保留地说:
这些灭门惨案里面的所有死者,他们的死法都和你们玻璃教上惩罚不忠教徒的刑罚一模一样。
我怀疑你们玻璃教和这些命案有莫大的关系,现在老老实实地从实招来。
他做出一副无辜的样子:
冤枉啊!现在很明显有人利用我们玻璃教惩罚不忠教徒的方式来掩饰杀人罪行而已!
难道这样你们都分辨不出吗?你们是怎么做警察的?
包公好像被镇住了:
那,你们玻璃教有没有用过那么残忍的方式来惩罚不忠的教徒?
他的声音降低了:
没有,我们对教徒都很宽恕,他们身上的罪孽太深了,我们必须要原谅他们!
就算他们背叛了教会,我们也不会让他们的肉体受到痛苦的。
他们受的苦太多了。
崔悦很无奈地转过身问我:你觉得怎么样?
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直接将审讯室的麦克风拿到嘴边说:
让他走吧。
包公听到之后,做出一副相信他的表情:
利先生,我们查清楚了,你们与那些灭门惨案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们可以走了!
他听到之后,很轻松地站了起来,对着监控做了一个飞吻的手势,接着就离开了审讯室。
为什么要放他走?他很有可能就是凶手!李佩突然出现了。
我胸有成竹地笑着,透过外面的监控看着他离开警局,站在外面等车的样子。
一个期待观众席爆满的小丑,一早已经知道观众想看哪一出戏了。
无论我们怎么逼问他,他都有十成的把握,将整个流程化被动为主动。
也就是说,我们奈何不了他。
既然在他身上找不到破绽,倒不如放了他,做一出放长线钓大鱼的舞台剧。
我坐在办公室里面,对着一堆堆的验尸报告。
我将所有报告藏了起来,拨通了lily的电话。
这边是黑客小能手,请问有什么帮到你的?lily的开场白永远都是那么可爱。
但是现在案情危急,我没有时间陪她胡闹了。
我开门见山地说:
帮我查一个人的背景。
你想要查谁?她也变回严肃的样子了。
利文。玻璃教的教主。我要知道关于这个人的一切,过去也罢,现在也罢,我都要知道得一清二楚。
有没有问题?我问她。
她好像用笔戳着键盘,发出哒哒的声音。
只要这个人在地球生存超过一秒钟,银行卡有过消费记录,就算他藏得再深,我都有办法挖他出来。
要多长时间?我问她。
放心,等我查清楚了,第一时间通知你!
她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的自信,我就喜欢她这种状态,几乎是战无不胜,任何的线索都找得出来。
但是在她找到关键的线索之前,我需要买一个保险。
这里正在举行着赵宗延妻子的丧礼。
她的家属都异常的伤感,带着白色的头套,欲哭无泪。
我想,如果她是我的家人,我也一定会很伤心。
所有的人都坐在一起,听着牧师在念悼词。
“来自尘土的要归为尘土,愿主的慈爱永远与你相伴,因母及女及圣神之名,阿门。
从今往后,愿主带你到永恒福乐的天国,主啊,愿你倾听我们的祈祷!
这是一场欧式的葬礼,看来她的家属还比较崇尚外国的仪式。
所有的仪式都完成以后,她的家属逐渐地散场了。
我找了很久,终于找到赵宗延的岳母。
你好!我很冒味地向她打了一声招呼。
她表现得很惊讶,看着我问:
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我只好表明身份:
我是法医,你女儿那件案子是我负责尸检的。
她那本来就已经流干的眼泪,再次涌现出来了。
我女儿死得很惨!你们找到凶手了么?她的情绪时而激动,时而哀伤。
她问的每一个问题,我都无法回答她,只好说:凶手是谁,我们还在追查,很快就可以抓到他的。
她的哀伤消失了,变成了愤怒:
你们来找我干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知道要对她坦白:
我们找到了一条线索,这条线索可能与你女儿被害的案子有关,希望你可以好好地配合我。
你想知道什么?她很谨慎地问我,
我用眼睛扫视着周围,小声地问她:
你女儿有没有宗教信仰,或者是参与过哪些宗教组织的活动?
她忍住哭声:
我们边走边说吧!
我们往草丛的方向走了过去,偶尔会有一阵清风吹过来,让人精神气爽。
但是她却显得格外忧伤。
我女儿她……从小就不相信鬼神之说,宗教之类的活动她也从来不碰。
但是在最近一两年之内,她却开始突然信教了。
在家里天天挂着一个标记和神像,将它当作神一样来供奉。
无论我说什么,她始终都听不进去,还满口胡言说自己罪孽深重,要留在那个教坛里面赎罪,洗刷自己的罪孽。
过了不久之后,她真的离开了家,离开了丈夫,失踪了一段时间……………
我忍不住打断她:
她不是应该和她的丈夫在一起的么,怎么会在你家里?
她叹了一口气:
自从她信教之后,她的丈夫和她吵了一架,然后她就搬回家里了。
那,她在什么时候搬回去的?我问她。
她站住了脚步,停在那里思考着:
好像是三个月之前…………
她和她的丈夫一起回来的,整个人好像解脱了一样,不再沉迷于信奉神。
我还记得那天,她对我说,要和我一起去旅行……
想不到第二天就这样死了……
我递给她一包纸巾,她说了句谢谢就接了过去。
我从包里拿出两张照片,这是我在赵无延家里拍到的。
你帮我看看,她放在家里供奉的神和标记是不是这个?
她一眼就认出来了:
没错!就是这个神像!
但是呢,这个标记好像有点不一样!她煞有介事地说着。
哪里不一样了?我问她。
她指着我手上的照片说着:你看,这个标记是一个五角星的符号,当你将它反过来看的时候,它就成了一只龟。
龟是代表大地。
但是你拍的这张照片,多了两个角,这两个角代表恶魔的行动。
我心里在想着:
难道玻璃教的符号被犯罪嫌疑人刻意更改了?
如果犯罪嫌疑人就是利文,他应该知道教会的符号不可以随意更改的,哪怕你遇到任何的事情都不可以妥协的。
他为什么要冒着被祖宗唾骂的危险去更改这些符号呢?
信奉宗教的人最重要的就是忠诚,可是他现在……
你在想什么?她看着出神的我问着。
我摇摇手,从包里拿出一张纸,写了一个电话号码给她,对她说着:
这是我的手机号码,如果你想到一些和你女儿的案子有关的线索,记得打给我,我会立刻赶过来的。
她紧紧地捏着我递给她的纸张,勇敢地点点头。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露出真挚的微笑: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
我会帮你找到杀害你女儿的凶手。
她虽然还是一脸眼泪,但也挤出了一个笑容,看上去很感激的样子。
我告别了她,正准备坐车离开,手机却剧烈地响了起来。
“许医生!不好了!又有一家人被集体屠杀!苏警官让你立刻赶到案发现场。地址我已经发给你了。”
果然,事情还没有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