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葬礼现场抓到的人,已经带到审讯室了。
我双手抱在胸前,皱着眉头看着审讯室里面的情况。
他抱着头,趴在桌子上,似乎什么也不想说,看上去很沮丧的样子。
包公一直问他问题,他一句话也不说,保持沉默的状态。
苏警官拿着一份档案,站在我旁边,和我一样看着审讯室里面的情况。
他叹了一口气:这一份是他的档案,其实说真的,他的嫌疑并不大。
我没有做出任何的回应,手里拿过他手上的档案,直接推开门进去。
我将他的档案甩到桌子上,站在包公的后面,没有说话。
包公将档案翻开,故意在他面前念了起来:
沈学礼,1994年在加拿大出生,长大之后一直在那里读书,咦?蓝可尔也在那间大学读书,你们原来是同学。
你暗恋她,喜欢她,但是她拒绝了你,你很生气。
她回家探望母亲之后,你跟着她回国,和她住在同一间酒店,接着你给她下药,弄得她神经错乱。
你再籍着机会,将她杀害,推进水箱里面,企图隐藏尸体,是不是?
他终于抬起头了,一脸哀愁地说:
我没有杀她。
包公拿出一份登记表给他看:这一份就是国际酒店住客的登记表,我想你该不会连自己的名字,还有身份证号码也一起不认得了吧?
上面清清楚楚地记录着,你和蓝可尔住的是同一间酒店,而且你的房间离她的房间只有一层楼之差,距离很近,你还说你不是凶手?
说,你是怎么杀她的?
他突然之间变得很激动:
“我都说了,我没有杀她!她是我喜欢的女孩,我又怎么会杀她呢?”
我忍不住说话了:世上太多打打杀杀,因爱成恨了,你会杀她,一点都不奇怪。
他叹了一口气,开始讲诉与蓝可尔的关系:
我和她在加拿大读同一间大学,第一年的时候,我们在图书馆认识,很快就互生情愫,接着我们正式开始谈恋爱了。
谈了一年多,突然有一天,她的情绪变得很失落,还要和我闹分手。
无论我怎么挽回,她都不肯改变主意。
过了几天之后,她那失落的情绪消失了,变得很开心,找我玩了两天。
之后,她告诉我,要回国探望妈妈,然后就向我告别了。
她回去以后,我一个人觉得很难受,很孤独,于是我偷偷跟着她一起回国了。
酒店和她住的是同一间,她知道我跟着她,但是她也没有理会我。
那她失踪的那天,你在哪里?包公问他。
她哪天失踪的,我也不知道。他焦急地说着:“自从她不理会我以后,我就一个人回加拿大了。”
一周之后,我在香港的报纸上看到她的死讯,才知道她原来在酒店的水箱里面自杀了。
还知道葬礼在昨天举行,无论是朋友还是前女友,我觉得应该去参加她的葬礼,毕竟也是相识一场。
包公严肃地问他:“为什么在葬礼的名单上,没有你的名字?”
说到这个问题,他显得很伤脑筋。
一脸哀伤地说:”她父母一向不喜欢我们来往,我要是去参加她的葬礼,他们肯定会不高兴,我也不想惹麻烦,所以偷偷一个人潜进去。
我突然冒出一句:但是,好像只有你知道,其实她并不喜欢其他鲜花,只喜欢红玫瑰。
是的,他的神情好像在回应一件很美好的事:她曾经对我说过,她最喜欢红玫瑰,我一直没有机会送给她,想不到最后可以送给她了,却是在葬礼上面。
命运有时候真的很讽刺,难道不是吗?
我一脸疑惑地问他:“为什么你最后还是不肯放下手里的红玫瑰,还要带着它离开葬礼?”
他傻傻地说着:不知道,也许想留点遗憾吧。
我走出审讯室,对苏警官说:“放了他吧,他没有杀蓝可尔,从头到尾都是无辜的。”
为什么那么肯定?苏警官反问我。
我看着审讯室里面的沈学礼:杀人凶手的眼神不应该是这样。
苏警官很无奈地说:“现在看来,所有的线索都断了。”
我点点头:表面上看起来是,但暗地里还有一些是隐藏起来的。
苏警官问我:“可是,电梯的灵异事件,我们还没有找到更好的解释,没有解开电梯之谜,就没有办法前进。”
我思考了一会,得出新的想法:暂时不管电梯灵异事件,先跳过这个环节,思考下一步。
例如,凶手是如何逃过所有监控,将尸体丢弃在水箱里面,还有,水箱的高度,一般人是无法上去的,他可以将尸体丢弃在里面,除非他有同伙,他不是一个人犯罪。
我打电话给lily。
她那边很快接通了:
百科全书小顾问在此,有何贵干?
她的开场白又变得那么风趣幽默。
但是,我还是一如既往地进入了正题。
听着,帮我将蓝可尔的社交圈子调查清楚,在她失踪之前的一个月,她和谁接触得最多,来往得最亲密,发生过哪些事,都帮我调查清楚,明天晚上我就要答案,有没有问题?
ok,没有问题,放心交给我好了。她愉快地说完之后就挂机了。
崔悦站在我身后问:为什么要调查蓝可尔的社交圈子?
我冷冷地说着:一个人之所以会性情大变,一定是受了身边的人影响,又或许发生了一些大事。
无论是什么事,只要查出来,一定和案子有关联的。
那,现在怎么办?专心等她的回复?崔悦问我。
我嘴角微微倾斜:当然不是,我们要争分夺秒。
既然最关键的地方在蓝可尔本身,那我们就从进入她内心开始吧。
怎么进入?她还是不明白。
我缓缓地吐出一句话:“重返国际酒店,蓝可尔的房间一定还有一些隐藏的线索。”
总经理现在估计没有心情搭理我们了,因为水箱发现尸体一事,酒店已经臭名远播,很多客人使用被尸体浸泡过的水,无论是谁,心里面都会留下一种不可磨灭的阴影。
酒店很快就要面临刑事检控,在这期间,已经没有人敢到这间酒店住宿了。
也就是说。他应该很快要失业了。
所以,当我们到达酒店的时候,他并不是很想搭理我们。
我知道无论说什么,都会被他挡住的,但我还是要说。
“我想去蓝可尔的房间看一下,可以把钥匙给我吗?”我发现自己说话竟然有一丝丝的吞吐。
他颓丧地坐在前台,垂头丧气地说:拉倒吧,这次的案件,科学根本解释不了,太诡异,就凭你们可以查到什么线索?
崔悦很生气,不想和他废话,直接大声地喊:“我们现在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而是在命令你!”
“好,给我一个理由,为什么要放你们上去?”
我做了一个手势,让她停止说话。
我双手撑在前台,狠狠地说:“如果你想拯救国际酒店,就必须要靠我们查出真相,否则,酒店只能清盘倒闭!”
他沉默了一会,无奈地说着:“好吧,我找人带你们去。”
说完,他叫了一个女服务员过来,让她带我们过去。
女服务员的态度不是很好,整个过程都没有说话,沉默性地带着我们来到蓝可尔房间。
她开了门以后,一句话也没有说,直接地离开了。
崔悦有点生气:“她这是什么态度?真是岂有此理!”
我没有做出反应,毕竟国际酒店最近发生太多事,任何人的心情都会比较失落的。我选择体谅她。
崔悦将门关上,将房间的照片递给我看。
我一脸疑惑地看着她。
她冷冷地说:“这是蓝可尔的尸体被发现以后,我一个人上来拍的。”
“因为她的房间布局一定会在尸体被发现后,被人移动过,我只好提前上来拍好照片,希望可以推测她当时失踪之前的心理状况。”
现在你告诉我,究竟看到了什么?她问我。
我走到房间的中央,指着面对客厅的桌子:
她当时在一边吃零食一边看电视,突然收到了电话,她接起了电话,停止吃零食。
可能因为这个电话对她很重要,她接完之后,立马换了衣服,准备出去……
我看着照片里面,客厅的桌子剩余一堆还没有吃完的零食,还有乱放的休闲鞋,她当时应该在家里穿着休闲鞋,反而出去换了拖鞋?
怎么那么奇怪?她要出去见谁?要这样一副奇怪的打扮。
崔悦指着照片里面还在开着的电视机说:“看来,她的确走得很匆忙,电视机都没有关。”
我故意问崔悦一个问题:正常的情况下,一个女孩要出去,她第一件事会做什么?
她生气地打我一下:肯定是洗澡啊,笨蛋,明知故问!
那我们去浴室看看。我拉着她,往浴室那边走过去。
浴室里面有没有人动过?我问她。
她研究着手里的照片,皱着眉头地说:应该没有,照片和现在的一模一样。
估计是浴室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鉴证科的同事稍微看了一眼就直接离开了。
并没有怎么移动过,可以说是原封不动。
我用手伸进浴缸里面,探了探水里的温度,呆呆地说:“水是凉的……”
她气得脸扑通扑通地红:“你……这是女孩子的浴缸,你怎么可以这样!流氓!”
不是……水怎么会是凉的。我继续地思考着这个问题。
她哭笑不得地说:“这个房间空了一段时间,又没有人来住,水肯定是凉的啊!”
我做出了一个停止说话的手势:不对,我不是指这个。
我在想一件事情,酒店的水箱掌管着整个酒店的清水系统,也就是说,成份都是一样的。
对啊,有什么问题吗?她继续问我。
我慢慢地点点头:我终于知道水箱藏尸体的真相了。原来她是这样沉浸在水箱里面的。
但是还有一个疑问,这是怎么做到的呢?
不可能啊!总会有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想到什么了?她问我。
我迅速地离开浴室,来到她的房间,环顾着房间里面的一切,沉默地摇摇头。
哎,急死我了,你到底想到什么了。她拼命地甩我的手。
我无奈地说:暂时没有,还有一些事情没有想通。
今夜,我彻夜不眠,因为我在等一个深夜的来电。
它将会解开一部分的谜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