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士皇室的血印的案件结束了以后,清水河恢复了以往的平静与安宁。
当案件正在调查的时候,清水河的居民天天被警察盘问,又封锁现场,又搜集证据……总之就是不得安宁的那种,清水河的居民向往的宁静生活被打扰得不轻。
案件结束之后,警察傲然退去。
在今早的清晨,居民在河边洗衣服。
背着小婴孩的妇女,蹲在河边洗菜,小姐姐在木架上晾衣服。
突然跑出来一个小妹妹,她拉着她的衣服:姐姐,过来陪我们一起玩好不好?
她弯下身,做了一个噓声的手势:不行,姐姐还要晾衣服,晾完还得照顾妹妹。
你们自己过去那边玩吧,乖!
她很听话地跑开了……
河边的尽头,有一群无忧无虑的小朋友,拿着小石头往河里面扔,溅起一层层的水花,他们互相打闹着,嬉戏着,仿佛永远都不用担心明天的事情……
我来到拘留所,示意让狱警带我进去探望囚犯。
在一栋玻璃窗的前面,我安静地坐了下来,然后干等着。
很快,何丽彤出来了。
她脸上出现了一些明显的伤疤,额头也有损伤,不过她看到我,倒是挺开心的。
看到她伤成这个样子,我有点担心。
怎么受伤了,里面有囚犯欺负你?我问她。
她鼓起自己的鼻子,深呼吸着,没有啊,我自己不小心撞伤而已。
你不用担心我的,我在里面很好。
我用手按在玻璃窗上面,想抚摸她的脸庞,轻柔她脸上的伤痕。
她百般勉强地向我摇摇头:我没事……
我想对她说对不起,但是被她用手势止住了。
路是我自己选的,与你无关。
听到她这样说,我的心,痛得更加厉害。
小男孩在扔石头的时候,正玩得兴奋不已,突然看到在河的远处飘来一个麻白色的袋子,有一条绳子将袋子的口绑得死死的。
小男孩将袋子捞过来,想将它打开,但是无论他怎么用力,都无法将袋子打开。
他很不服气,跑过去喊自己的父亲过来。他的父亲叫立子,是老实的居民,听到儿子说河边有一个装着宝藏的麻包袋,他万分兴奋地赶了过来,同样用手解不开袋子的口,他环顾着四周,找到了一块锋利的石头,将麻包袋的口割了一个缺口,里面的东西才得以漏出来……
但是,一股恶心,难闻的气味飘进了他的鼻子,他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鼻子,拿了一根小小的棍子,将麻包袋里面的东西一个个地挑了出来……
结果……他看到了手……
很多很多手……
都是断手!他吓得大喊一声,赶紧捂住了自己儿子的眼睛,带着他离开河边……
嘴里还不忘大声地喊:报警啊!!发现断手了……
特案组的成员很快赶到现场了。
李佩站在炙热的阳光底下,看着不计其数的手臂,无数的蛆在空气中团团转,手臂上很快爬满了大量的蛆,它们的身躯在手臂上不停地挪动着,侵蚀着手臂上的皮肤,一边侵蚀着,一边诞下蛆卵。
本来就非常腥臭的空气,顿时变得更加恶劣。
包公带着墨镜,从后面走了出来,他看着断臂问:什么情况?
李佩回答他: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应该是清水河的河流将一袋子的断肢冲了上来,一时之间,很难断定弃断肢的地点在哪里。
唔……包公捂住自己的嘴巴,用鼻音说:法医官呢?
斯佳丽走上前说:许医生在监狱里探望朋友。
李佩很认真地说:快点让他过来吧。否则那些证据就会被那些蛆给彻底毁灭了……
是的……斯佳丽闻声而去。
我和何丽彤隔着窗口傻笑,斯佳丽突然闯了过来,惊慌失措地在我耳边说了一番话……她说话的声音分辨率时大时小,显得很紧张。
听她说完以后,我用眼神示意她可以离开了。
何丽彤问我:怎么了?是不是又有命案发生?
我疲倦不堪地点点头,脸上全是无奈的神情。
她坚强地对我说:你去吧,遇害者需要你的帮助……
想不到,这次的凶案现场居然又是在清水河。
我跟着警方的车来到凶案现场,不,准确来说,应该是发现断手的现场。
周围响起了警笛的声音,由于现在是白天的关系,很多村民都围在这里看热闹。
烈日当空,猛烈的太阳将大地烤得异常炽热,河水也变得很烫。
我戴上手套,周围的警察(负责维持秩序的)都纷纷捂住了自己的鼻子和嘴巴。
麻包袋被掀开,我看到了无数的手臂,初步估算,应该有十六对手臂,从手臂的长短不一,皮肤光滑程度不一样的情况来看,这次的涉及的命案恐怕会让调查的人员感觉很不安。
但是没有办法,这就是我们的使命,天天与罪恶打交道。
手臂上还沾满了泥沙,经过河水长时间的浸泡之后,已经发胀,散发出浓重的腥臭味,还有一些的皮肤已经开始腐烂。
我随机捡起一只手臂,粗略地检查着。斯佳丽捂住鼻子,蹲在我旁边。
手臂上的毛孔比较浓密,骨骼粗大,青筋暴现,而且整体比较粗壮……
没错,这只手臂应该是男性的,年龄大约在三十至四十之间。
现在考察一下你的眼力,你从袋子里找出这只手臂的另一只。我给斯佳丽下了一道难题,希望她可以顺利地克服。
她强忍着内心的煎熬,十分艰难地将所有的断臂一个个地区分开来,过了一会,她拿出一只紧握着拳头的手臂,然后递给我。
我随口说了句:谢谢。
很不错,经过我的检验之后,发现的确是同一只手臂,只不过是左右手而已。
还有其他的呢?斯佳丽问我。
我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数量比较多,先全部拿回去,慢慢的再区分。
鉴证科的小美高高在上的看着我,我用手势示意她蹲下来,她刚刚蹲下来,我又站起来,然后沿着清水河的边界一直漫步走。
小美跟在我后面,嘴里在说着:这次的案件又是一宗棘手的类型。
我点点头:的确是不简单。怎么样,你们那边有没有惊人的发现?
她回答我:目前只可以推测,那些断臂不是从清水河这边浮出来的,应该是在其他地区的小河冲过来的。
从个别的手臂已经开始腐烂的情况来看,沉浸在河里面的手臂最起码在麻包袋里超过一个多月,至于抛弃地点,最保守估计,应该在距离四个地区以外。
但是如果中途遇到大风大浪,估计的数据就会有少少的误差,不过也差不了多少。
我蹲在被冲散的泥沙上面,用手画了一个圈,耐心地说:按道理来说,一个变态冷血的杀人凶手是不可能单独砍下一只手臂的,现在麻包袋里有十六只手臂,应该有八位受害者,但是目前还没有检查出,这十六只手臂是否均来自同一批人。
有可能是三只左手,五只右手,可能性有很多,光是检验的工作就有很多了。
而且我检查过手臂的切口,皮肉很完整,没有皱起来,应该是死后被砍下来的,而且是用菜刀之类的凶器砍下来的。
小美呆呆地念叨着:那也就是说,一袋手臂只是开始,还有一袋的脚还没有被找到,还有一袋的头颅,一袋的躯干……
如果行凶者将八个人的身体分开解剖,然后将残肢残体逐一装进麻包袋里,再将袋子扔到河里,这样就很有可能,有一些残肢被飘到很远的地方,甚至一辈子都找不到的了。我们现在只找到了一袋手臂,线索根本不够。
我重新站起来,拍了拍手里的泥沙:如果尸体的残肢找不全,根本没有办法破案!
我们回到被封锁的现场,李佩半眯着眼睛对我说:发现残肢的居民是一位憨厚老实的男人,初步调查过,应该没有嫌疑。
他现在被吓得面青口唇白。
你说,行凶者会不会是清水河的居民?李佩擅自猜测起来。
我摇摇头:肯定不会。如果是清水河的居民做的,那些残肢一早已经被冲了出去,怎么会还在这里被发现呢?而且那些手臂已经在麻包袋里有好一段时间了。
如果不是大风大浪将它吹上岸,这些手臂一辈子都不会曝光,八名无辜的死难者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
斯佳丽开始打电话了,看来要向失踪人口备案,一下子出现八名受害者,要找到他们的身份应该不难。
麻包袋里面还有没有其他东西?我问小美。
她若有所思地说:除了断臂之外,还找到其他的一些小物品,不过与凶案有没有关联,还要回去详细分析过才会知道。
我提议她:将河水提取一部分回去化验吧,水的冲刷力很容易加速腐烂的时间,要做一个详细的测试,才可以知道那些断肢在经过浸泡多长的时间就会出现腐烂的情况。
李佩走过来问我:清水河的居民怎么办?要不要请他们回去协助调查。
我看着凑热闹的居民,他们都在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不用了,他们可能什么也不知道的。不过这些事情,你还是要询问自己的上级。我老实地告诉她。
那边有记者过来,哎,看来又要上头条新闻了。
苏警官的压力估计又会再次增加。
我沿着清水河的上游一直走,斯佳丽跟在我后面。
假设从上面漂流下来的,弃残肢的地方应该在上面的水流,但是从麻包袋本身的硬度和被绑好的死结来看,行凶者抛弃残肢,应该是想任由残肢断送在河流里面,更不想有人打开它。
不过……按道理来说,如果是同一个行凶者,他抛弃其他的残肢的时候,相隔的时间应该不会太久,既然现在找到了手臂的那一袋,其他都应该在附近沉浸着。
我打电话给李佩,让她找一组搜寻人员过来,对清水河的上游附近进行彻底的搜查。
斯佳丽接了一个电话,往偏僻的方向走了过去。
隔了一会,她走回来告诉我,失踪人口调查组那边似乎没有发现。
因为被报失踪的人,多半是一个人,或者两个人。这次我们要找的失踪者的数量是达到八个左右,简单来说,并不符合报失的人口。
我自言自语地说:会不会是……学校春游组团……又或者是八个相互认识的人一起失踪一起遇害的呢?
受害者也许不是一家人,很有可能是朋友,同学,或者是恋人。
你集合所有的数据进行分析,看看有谁被报失踪的时间与其他人是吻合的。
如果找到八组的数据是非常接近,那就很有可能找到他们的身份了。
我看着乱七八糟的断臂,心里在想着,这回又是一个新的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