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想得到艺术的享受,你就必须是个有艺术修养的人。
—马克思
校长和训导主任相继遇害,他们都是学校的重要人物,在校工作多年,历届的大学生听闻他们遇害的消息之后,悲痛万分,纷纷赶回来,为他们举行了一个哀悼会,为他们的不幸感到伤心绝望。
那天的太阳似乎消失了,一切都变得阴阴沉沉。
学校来了很多人,他们大多数穿着西装或者职业衬衫,只有极少数的人穿着休闲装。
从他们脸上的轮廓,大概可以猜出他们的年龄。
应该就是往届的毕业生,回来参加这个哀悼会。
莫警官一度担心场面会失控,于是秘密派了几个民警混在里面,暗中维持秩序。而且莫警官还认为,如果凶手真的对死者如此痛恨,他一定会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形式,参与死者的哀悼会,表面上是为他们默哀,其实就是在回味杀害他们的时候的那种快慰、快感,和兴奋度。以此获得内心的心理满足。
这种范围的凶手已经可以被归纳为变态杀手。
不过……我反而觉得,凶手与受害者之间必然存在某些联系,才会导致这次案件的发生。
可惜,我没有半点头绪,一时半会也找不出关联。
杂货店在学校的范围内,追悼会就在每周星期一都会举行一次会议的地方,那是校长每个星期都会站着的位置,在那里开一个哀悼会,实在是最适合不过。
牧师在那里哀伤地宣读祭词,但是因为哀伤的缘故,他的声音太小,导致我听得不是很清楚,我突然也想参加那个哀悼会,可是我实在是走不开。因为老板去接他的小孩了,杂货店只有我一个人,我要是走开了,有任何的损失,我可担当不起。
迫于无奈,我只得向现实低头,不能参与哀悼会。
我只能不断地踮高脚,看看那种场面。
义叔手里左手拿着镰刀,右手拿着一捆捆禾草,慢吞吞地说:我想喝一瓶可乐……
我笑着对他说:没问题,等我一会。
拿给他以后,他吃力地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喝着可乐。
我看到他潇洒地坐在地上,我也学他一样,坐在地下,笑嘻嘻地对着他问:怎么样?你的脚上一次弄伤了,应该问题不大吧?
他老怀安慰地说:已经没有大碍了……有心了!年轻人!
我接过他放在旁边的镰刀说:你的脚受了伤,就不要做重活了。割禾草这种事情,让年轻一点的工人去做吧,你休息一下。
他笑着摇摇头说:不行,当场学校请了我,我才有一份稳定的工作,生活才不成问题。我怎么可以不做事呢?
我接着说:可是……割禾草这些事情,太费力了!我怕你熬不住。
他得意洋洋地拿起镰刀说:这些镰刀,我一早已经用习惯了,别说是割禾草了,割木头都运用自如,还可以保护自己。
这么厉害?我半信半疑地说着。
当然啦!他说着说着,居然还来劲了。
而且啊,我还是用左手割禾草的!
不信?你试试?他将镰刀往我胸前一推,被我夹住了:这种东西很锋利的!不要随便对着别人!
对不起。他惭愧地低下了头。
你的杂货店好像冷冷清清的。他问我。
我的注意力重新回到哀悼会上:那边开着哀悼会嘛!
他倒是有了小情绪:哎,在学校的范围内开哀悼会,简直就是不知所谓,有失大体。
不会啊,他们是为了校长而开的。他肯定是很受学生的尊敬,所以他去世了,仍然有那么多历届的毕业生回来給他开哀悼会。
原来受人尊敬,是一件那么美好的事情。
他更加不屑一顾:哼!人前人后两个模样!
我开始注意他了:义叔,你好像不太喜欢校长,听说你的工作还是校长给你找的。会不会有点……
他摇摇手,慌慌张张地说:不是我对校长有意见,而是某个人……
是谁?这一刻,仿佛是上天给我的提示了。
他吃力地站起来说:我现在不方便说,今晚你去后山的垃圾屋找我,我在那里等你,然后将整件事完完整整地告诉你,我觉得这件事与校长的死有莫大的关联。
说完,他就急匆匆地离开了。
这时候,哀悼会也刚好结束。
日中手里拿着白玫瑰,来杂货店找我。
我看他愁眉不展的模样,感到很好奇。他都无罪释放了,警方也没有追究他嫖娼的事实,为什么还是这样的一副模样呢?
他颓废地将白玫瑰扔到垃圾桶里。
我迅速将白玫瑰捡起来,好奇地问他:白玫瑰那么漂亮扔掉太可惜了。
他无力地说:我知道它很漂亮,可是……我想献给校长的。
那就更加不可以扔了。而且哀悼会都结束啦,为何你手里的玫瑰还保留在手上?
我觉得……校长不配白玫瑰。他的眼神突然变了。
为何这样说呢?我问他。
总之就是不配!他愤怒地跑了。
徒留一脸疑惑的我。
莫警官唉声叹气地走过来对我说:哎,还以为这个哀悼会,凶手会准时出现,没想到,一点收获都没有。
我陷入沉思,没有留意听他的话。
你在想什么?他猛地推了我一下。
我摇摇头说:如果我想查一个人的背景或者过去,能不能查得到。
他瞥了我一眼说:查一个人的背景与过去,属于侵犯个人私隐。但是如果是为了案件,倒是可以破例。
我若有所思,在他耳边说着……
到了晚上的时候,我赴了义叔的约,来到后山的垃圾屋找他。
那个屋子里的垃圾在白天的时候堆得满满的,到了晚上的时候就会被清走,但是懒惰的工作人员总会留下一袋垃圾没有扔掉。
我不明白义叔为何会在这里和我见面,垃圾房的环境又臭,空气不流通,普通人都无法忍受这种环境,更何况是其他人。
不管如何,为了找到校长被杀害的原因,我也只能赴约了。
义叔在屋子里,开着灯关,应该很靠近灯光,因为他的影子变得很大。突然,身后传来奇怪的声音。我回过头一看,原来是一名满身污秽的乞丐从我后面路过,他低着头,手里拿着棍子,苍老地赶路。
看他走路的样子仓皇无力,估计是没有吃晚饭的缘故吧?哎,无论在哪个年代,都会有乞丐的存在。他们真的是无从选择吗?还是根本不想去依靠劳动生存,只期待他人的施舍。
过了好一会儿之后,义叔好像终于动了起来,他好像在用手在打着某些东西一样,手不停地来回地动,发出清脆的声音。
义叔曾经叮嘱我,不要进入垃圾屋里,要在外面等他出来。我只好站在屋子的外面,等待他忙完手上的活再出来。
后山接近山边,时不时会传来狼的嚎叫。
我看到义叔的影子傲然倒下,屋内的灯熄灭了。
难道出事了?我赶紧奔跑过去,拼命地敲门,而且不断地呼喊义叔的名字,可是……没有反应。
在无从选择的情况下,我猛地将门推开,屋内黑漆漆的一片。
我找了很久终于找到灯製的开关,灯光重新打开的时候,我傻眼了。
原来屋子内的灯,是一束吊灯,长长的那种,差不多要垂落到地面上了。更为重要的是,我闻到一股血腥味,地上一摊鲜血,还有一副尸体。不!准确来说,只是半截尸体,因为它是斜着横截面切割下来的。
还是下半身的那种。
我捂住自己的嘴巴,没有吐出来。
我觉得自己已经很勇敢了,因为我相信换了其他人看到这一幕,肯定会忍不住吐起来。
因为只有半截尸体的皮已经被剥了下来,而且从尸体的表面来看,那一层皮还是被活活剥下来的。
义叔已经死了……他被腰斩的形式分解肢体,只是以斜角度分解而已。
这就是第四个诅咒,妖鬼斩妖……
半夜三更报警的我,似乎引起了众怒。
首先第一,莫警官的衣衫不整,肯定是刚刚和亲爱的谁,暧昧完毕,就接到我的电话,说发现了尸体。他只好丢弃春宵一刻值千金,跑来这个所谓的凶案现场。
没错,发现尸体的也是我,准确来说,我还亲眼目睹了凶手是如何杀人的,而且还是整个杀人过程。
莫警官一身的酒气,还没有恢复正常的状态,他吸着香烟,坐在凳子上,默默地听着我发现尸体的经过。
我是这样描述的。
当时,我在屋子外面看到死者在里面工作,发出正常的声音,于是我站在外面等他。
突然传来一阵狼嚎之后,死者突然倒下,屋内的灯也无缘无故熄灭。
当时我还以为死者出事了,于是拼命地将门推开,重新将灯光打开之后就看到了半截尸体……而且还是被剥了皮的。
所以我就报警了。
完了?负责给我录口供的民警问我。
我无奈地说:完了,这就是我发现尸体的整个过程。
可是你说亲眼看到凶手行凶杀人的!他的记性还不错。
我点点头说:没错,我的确是亲眼看到凶手杀人!不过是看到影子表演的一幕,时间和速度都非常的快,我从发现死者倒下之后直到推开门发现尸体这一个过程里面,根本不会超过一分钟零十二秒。
那么也就是说,凶手利用一分钟的时间完美地猎杀一个无辜的受害者,而且杀人的形式还是古代最著名的刑罚,腰斩。
这次不同的是,腰斩的角度变化了一点点,斜角度斩杀。
他半信半疑地记录着。其实也难怪他表现出一副不相信我的表情,就连我自己也不相信,一个活生生的人,在一分钟的时间之内死在我面前,凶手更是迅速地逃之夭夭。
莫警官终于站起来说话了。
他对我说:直到现在为止,三副尸体都被你发现了,还有今晚的这一副,总共四副尸体都被你发现,厉害!
我听得出他的弦外之音,但是我老实地告诉他:如果你怀疑我,可以随时抓我回去!
他摊开手说:无证无据,我也奈何不了你。我们一起来听听法医官如何说吧。
法医捂着鼻子,从里面赶了出来,带着一副诚惶诚恐的表情说:太残忍啦!我做了法医那么久,还是头一回看到这种的杀人手法。
死者先是被活活剥皮,再被利器将腰部斩断。这种手法与秦朝时候的刑法极为相似,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我小心翼翼地问他:斩腰的利器是什么,你推断出来了吗?
他一脸阴沉地说:早就推断出来了。是镰刀!
什么?!竟然是镰刀?
不可能!镰刀不可能将人的骨头完全分解的,根本做不到腰斩这个刑法。不可能是镰刀的!
法医叹了一口气说:普通的情况下当然是不可能!可是,我检查过切割口的大小,真的与镰刀很接近!是镰刀造成的!准没错了!
莫警官问他:还有其他的重要线索没有?例如现场证据?
他摇摇头:其他的找不到,现场的血迹已经拿回去化验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我还在现场找到一个布公仔,应该是垃圾堆里的,因为它全身都很脏,收垃圾的人将它遗留了。
你看!它的手上还拿着一把斧头呢!
我自言自语地说:就算凶手真的可以迅速逃离现场,他是如何逃的呢?
法医官指着那扇窗说:如果没有猜错,凶手应该是爬窗逃走的!不过窗口有点小,不是谁都可以进去的!
如果要在几十秒之内爬出去,更加是不可能!除非凶手有很好的运动底子,速度很快!
可是,这也是不可能的啊!法医似乎也感到无可解释了。
因为这些现象实在是太诡异了。
在这个深夜里,我再次发现了一副被腰斩的尸体。
这就是第四个诅咒。
凶手竟然在我面前杀了义叔,而且还用了那么凶残的手法。
尽管行凶的手法看起来是那么的不可思议。
但是我知道,真相会慢慢浮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