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的11:00,我正式踏上101航机,没有携带随身行李,匆匆忙忙地收拾了几本推理小说带在身上,便登上了这一趟的航班。这一次的目的地是常都市,在接到前往这个城市工作之前的那几天,可以说是毫无预兆的,某天夜里我还在处理着手头上的重大案件,电子邮箱里突然接到一封新的邮件,发源地是局长的邮箱地址,他私密发了一个重大的通知给我。附件为当地的新闻头条,头版头条的照片向来是血腥难忍,我粗略地扫视几眼,便没有接着看下去,附文倒是挺客气的:法医你好,常都市近日发生了一宗性质极其恶劣的血案,由于涉及案情的细节较为复杂,当地的人手不足,最缺乏的仍然是经验丰富的高级法医,根据上头的指示,发现你是最适合的人选。机票已经帮你预订好,明天早上11:00的机票,请准时到达当地,并与相关的负责区域责任长官联系,行动代号为“娃娃案件”
我承认,最初吸引我的地方并非案件中那些鲜血淋漓的照片,也不是新闻编辑所用到字眼够吸引,有噱头,只是因为……他编制好的行动代号“娃娃案件”就冲着这个充满诡异而又恐怖的神秘色彩,我毅然决然地接下这个重要的任务。于是,我当晚收到的办案通知,第二天早上便要出发,我还来不及通知crazy,此时此刻的她,还沉浸在美好的梦乡里,她近日在着重研究着翻译文学,在网上购买了一系列的经典作品,全是英译本的。《福尔摩斯》、《刺杀肯尼迪》、《1984》……我都算不清她到底在网上购买了多少本,我只知道她每次都能轻而易举地盗用我的资金,为她伟大的翻译事业作贡献,关于这一点,其实我是抗拒的。可是在一个小黑客的面前,那一丁点的抗拒明显是微不足道的。不过我倒是不介意,她能够专心做一件事最起码是好习惯,好过成天浑浑噩噩地混日子。我唯一拯救她的方法也只有不断地出资金让她学会自我增值。这一次去外地办案,可能要一至两个月左右的时间,这个要视案件的复杂程度,当然,如果太过于简单,一下子便能锁定犯罪嫌疑人,他们也不用派我过去干涉他们的内部行政,据我所知,一个执法部门最为抗拒的是,由一个外来人士渗透进他们的组织范围势力内,在他们看来,这是一种侵略者的行为。但愿这个传闻是错误的,否则在接下来的办案日子里,会显得余力不足。我在她的书桌前留下了3000块现金和一张信用卡,有了备用钱,她至少能够学会照顾自己,这样我才能安心地往外地跑。我只给她留了生活费和信用卡,其余的都没有。例如留言条,交待我要去哪里,什么时候回来之类的,我都没有给她说清楚。有些事情,小孩子是不必过问的,尤其是她这种不安定份子,如果她出生在资本主义的国家,她必定更加令人头疼和烦恼。
飞机在徐徐升起,乘客们在昏昏入睡,而我却精神抖擞,专心致志地阅读着《东方快车谋杀案》这本书是crazy送给我的,她说这是一本引人遐想的作品,并且鼓励我耐心地阅读下去。其实我也不是对西方文学反感,只是中译本有时候很难看得懂字词之间的意思,又或者是他们的叙事方法与东方的不一样,总之阅读欧洲文学时,多半是懂一句,第二句又有点耐人寻味了。这一趟的行程所耗损的时间不是特别长,估计也只有四个小时,飞机便悄然降落,我两手空空的,肩上挂着一个精致的背包,彷徨无助地流连在机场处,四处张望着,如果当地警方有派同事过来接我,他们的手里应该会写……常都市?在我四处张望的同时,突然有人轻轻地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转过身回过头看着身后的人,她是一个女孩,拥有着修长而杂乱的秀发,微黄微黄的,大概是营养不良的感觉,但脸蛋很精致,皮肤嫩滑,吹弹可破,化了淡妆的她,无论是远看还是近看,无疑是十分吸引异性的眼球。现在的女警都如此年轻化了?虽然黄雁如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但其实并不多吧?这很难说。
她阴声细语地询问:“请问你是……许仲文,许医生吗?”好像很久都没有人称呼我为许医生了,被她这么一喊,我倒是有点飘飘然的感觉,按耐住内心的喜悦,镇定地点点头,装作很酷的样子。要注意的是,她用的是你,而不是您,这说明她对小细节并不在意。“我叫彭鸿丹,是这次凶案的主要调查负责人,在未来的日子里,直到案件完结之前,我们都是一起工作的同事关系。”她自我介绍完毕后,朝我伸出了手,我犹豫半天,没有反应,她僵硬地笑了笑,打量着我身后说:“咦?你没有带行李过来?”额……不用。我转过身,往机场的b出口走动着,她跟在我身旁,“出门在外,最重要的是轻松,如果东西太多,累的只会是自己。其实人拥有的东西并不需要太多,足够就好。”哦……她点了点头,仿佛明白,又仿佛一片茫然,令我不禁发出笑声。“你在笑什么?”她问我。我回答她:没有。“嗯……我现在带你去酒店登记吧,毕竟你刚刚下飞机,首先要找到住宿的地方。”不用。我毫不犹豫地一口气拒绝了她,我们的时间有限,直接去案发现场吧,没有必要浪费时间。她缓缓吐出一句话:我怕你看了凶案现场,会产生大量的心理阴影。
阳光下,一片大草地显得生机勃勃,鸟语花香,然而在一片充斥着一切美好的自然环境下,却呈现着一个极度不协调的画面。一大片市民汇聚在草地之上,高高举起一片旗帜,面向着市政府的门前,呐喊着激烈、愤怒,竭斯底里的情绪:“杀人者死!必须要一命偿一命!”白色的旗帜上傲然地写着几个大字:处死那畜生!呐喊的声音和群众的情绪随之而激动,维持现场秩序的治安官随之而来的增援也在不断增多,但始终无法平息市民口中和心中的怒火。场面眼看就要失控了,此时需要一名平定一切的英雄。
一辆浅蓝色的警车停在市政府门口,一双充满着诱惑和吸引力的双腿踏在地上,她脚上的高跟鞋最起码有11英寸,她还戴着太阳眼镜,胸口挂着的证件写着:黄雁如高级主管。
现场是什么情况?她走下车,随口地问道。
一名正在维持秩序的治安官回答她:“今天是翰林两夫妻被判处死刑的日期,他们两个是国家级别的重犯,涉及的命案高达五十多宗案件,政府高度重视这一次的死刑判决。一来,各大传媒和新闻界的人士对这一次的事件的关注度非常的高,他们都很想开开眼界,看看我们执法部门是如何处理死刑囚犯的,因此我们半点差错都不能再犯。死刑期限在十天以后,我们的一举一动都有相关部门的互相监督,因此要格外小心;二来,马家继调包越狱的案例已经令政府高层非常不满,犯人还在逍遥法外,故此他们并不允许历史重演。无论他们两个提出什么样的要求,我们都要谨慎小心地去处理,总之任何一个环节都不可以轻易地出错。她抬头看着炙热的阳光,把视线转移到治安官的脸上,好奇地问着:“我是隶属特案组的,他们指定要求特案组的人员前来与他们谈话,目的的重要性,你应该可想而知吧?”
治安官无奈地抚摸着自己的脸庞说:“是的,因为他们残害的那些年轻的少女不计其数,很多身份都尚没有确定,最关键的是,我们目前连一副尸体都找不到。”
她点了点头,叹息着说:“那么接下来的环节,将会间接影响他们的决定:会不会把藏尸地点透露给警方,受害者家属这些年遭受着无法把自己的女儿或者姐姐妹妹好好安葬的痛苦。他们目前的情绪是非常的激动。我们唯一的筹码就是……通过与他们的通话之中,正确地了解到他们最后的心愿或者请求,这无疑是一种赤裸裸的交换条件。
他们只是一对没有人性的畜生夫妻,哪里还有资格提要求!治安官莫名的愤怒令她想起档案室有记载,他的女儿貌似也失踪了,如果失踪时间与其他受害者吻合,那么估计也凶多吉少了。田青也从车里走出来,用手挡着阳光斜照的视线,半眯眼眼睛说:“我们进去吧,时间在此时此刻显得很紧迫了。
政府大楼后面的是对死囚处以死刑的集中点,经过马家继调包事件以后,政府部门重整旗鼓,在这栋古老的建筑物里任命为死刑集中地,所有的政治犯或者重量级囚犯一律送到这里接受死刑的施加,此举止无形中打破了非必要的漏洞,避免调包的事件再次发生,历史是会重演,但是可以阻止它重演的趋势。驻守在门外的守卫,拥有着重型军火,如果要劫囚犯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她们跟随着狱警穿过那一片漫长又阴暗的走廊,牢房里的囚犯在语无伦次地呼喊着,尖叫着,她们完全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皱着眉头问带路的狱警:“他们两夫妻困在同一个牢房?”他惊讶地回答着:“当然不!这对夫妻是一组杀人拍档,两个同样的丧心病狂,要是把他们困在一起,将会发生非常可怕的事情。故此,我们是把他们一起分开的。”
嗯……跟我谈一谈,他们两夫妻给你的第一感觉。田青急迫地问着。
狱警在前面走动着,嘴里回答:“男的很疯狂、变态,甚至冷血;女的倒是一副心灰意冷的感觉,双眼无神,被囚困多年以来,她一直把自己藏在牢房里,一声不响地在里面绘画,有时候是草地,有时候是游乐园,有时候是阳光灿烂的晴天。她的作品一向难懂,眼神里对待明天失去了激情失去了希望,一副等待死刑来临的状态。
黄雁如以命令的口吻说:“把他们两夫妻的所有个人资料全部给我准备好,包括被怀疑已经遇害的受害者资料,一丁点也别遗漏。“
此时,她们的目的地已经到了,两扇带有密码识别的高防盗铁门,相对而立,一边是01一边是02,两间同样是独立囚室。田青透过门上的透明玻璃,注视着室内的情况,她在盯着一名年纪老迈,满脸皱纹,脸色苍白的女人,她头发凌乱,枯黄的发质让人觉得她营养非常不良,一副瘾君子的状态。
“你要怎么办?“田青问黄雁如。
她回答着:“你处理男的死囚,我负责女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