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原上的墓葬群光是定位就花了好几天的时间,人多口杂,闹闹哄哄的,刘云就是个书生,背着包打算去周围转转,看看有没有可能淘到什么好货。
在淘的过程中,他碰到了几只色彩明艳清脆的大肚纹龙瓶。模样好看设计讨喜,再一看下方的印鉴,好嘛,更是不得了,正儿八经的定汝窑。宋时时兴,看着估计就是那时候流传下来了。卖东西的就是个普通的农户,在黄河边上有点田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主,还是给地主家做工的时候从地里刨出来的,一看有人看中也挺兴奋的。当即噼里啪啦的全说了。
说是一起跑出来的不止这些个但是不长心碰烂了,非要拉着刘云去看那堆碎片,刘云乐呵呵的去了,一看,就给丫看到这里来了。
“你当时发现啥了?”吴好命用腿踢了踢蹲着的刘云。
刘云垂着头,抵在大腿中间,低声道:“那碎片里面都有些图案,原本是藏在瓷瓶的肚子里的,摔碎了就能看见,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我在老乡家里住了三天拼了三天,后来喇嘛派人通知我可以下去了,我才离开。
下到那墓葬群里面我又发现了一些图案,他们似乎是一种禁忌,我谁都没说,就自己默默记着。后来我们一行人遇到了很多事,逃到了一个大墓里,一直走到最后在主墓室里我才知道所有的事情。那里的壁画说的事情都和这里有关。”
“什么事?”崆峒道长三个人也围了过来。刘云抬头看了他们一眼,没有说话。目光僵直地盯着那口棺材,一丝丝惊惧从他的眼神中流露出来,慢慢的慢慢的溢满整个空间。
我只觉得浑身一阵僵冷,再想动一动手脚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浑身都被一种阴冷的力量控制住了。
心中一惊,抬头看着他们,都是一样的情况。
一道黑影从华山道长的影子里钻出来,一顶紫金冠,一双赤金靴,一身黑气萦绕,露出的面孔苍白近乎透明,瞳仁血红,一口尖牙抵在唇边。
“你们来了,比我想的要慢很多,是因为带了这个废物么?”他说着话,声音嘶哑,尖利的指甲指着从他出现就跪地磕头的刘云。“你从哪个墓里面发现有关我的事情的?墓主人是男是女!”
刘云像是在匍匐帝王脚下,头都不敢抬起来,哆哆嗦嗦结结巴巴,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男人很生气,气的那双眼睛如同淬了血一般红的浓郁,“没有的东西……”
话音未落,一道细小血柱就从刘云的动脉中冲了出来,似乎受到某种指引一样,一滴不落的飞到男人的口中。
暗青色的舌头扫了一圈唇边,毫不在意在此过程中尖利喊叫剧烈挣扎的刘云。一具干尸依旧保持着他生前恐怖的模样。
“一个人的血没有很多人的血,壮观。”他看了我们一眼,似乎一点也不着急。“我给你们半个时辰的时间,打败我,不然的话就和那个发丘天官一起,成为我的玩物,我会总有一支由道家高人组成的队伍,到时候没人可以阻挡我征战天下的野心,没人不会在强大的实力下屈服,届时我会找到苏妄和燕生,让他们不会再有来生不会再有后世,负我者都应该就此死去!”
他有些癫狂的笑着,而我正在努力的挣脱控制。
无处不在的阴气丝丝缕缕的禁锢在身体上,貔貅印在我的百宝袋里散发着微微的光热,吸收,融化再吸收。
我没有说话可吴好命却废话连篇,啰哩巴嗦的全部都是问候人列祖列宗的土话。
想来这个男人生前也是个文化的讲究人,吴好命将口音一变,他压根就没听出来是在骂他。
我觉得有些搞笑,竟然真的笑出声来,男人脸色一遍,脚步一抬,如同一道鬼魅直接穿越了空间和距离,站在我的面前。扑面而来的阴冷,没有一丝生气。
“你笑什么?你们都是这么无所畏惧的么?厉阳是,你是,还有那个也是。”他扭头看了看向骂人骂的兴起的吴好命,吴好命被这一眼看的如同被扼住嗓子的公鸡,喘过一口气以后也瞪了过来。
“他娘的,你看老子比你帅是不是!”
“咯咯,都死到临头了,还嘴型,呵呵……”
吴好命还没骂够又转过来凶我,“霍乱你还是人不。在你面前呢你还不动手,怂了还是鸟软了!”
“呸!你对着这破玩意还硬的起来我敬你是条汉子!”一口咬在舌尖,纯阳之血喷在毫无防备的男人身上,一阵腐蚀的声音传来,蒸起一阵白烟。抽空骂了两句吴好命,祭出貔貅印镇压在男人身上,一手结法诀一手画符篆,这一手老子我练了快有大半年,没有一次用得到的,今天可算是逮着实验品了。
连续三道五雷符咒漂浮于男子身周,这还是闲暇时在白衣道派藏经阁里头偷学来的攻击符篆,要不然我一个搬山道人还真没办法困住这玩意。
搬山道人一开始都是盗墓人,没有什么经验。日子长了前人琢磨出了一整套对付僵尸的方法,才有了道人一称,至于搬山一词,也就是自家仙人对于自家对付僵尸的手段的一种美话。
搬山道人下墓必带老三样,黑驴蹄子,白糯米和捆尸绳,没有摸金一门的条条框框,也没有发丘天官的神奇手指,活着全靠一条绳。人活着就靠一口气,僵尸也是,搬山一们对付僵尸的方法就是从背后勒住僵尸的脖子,硬生生把那口气给逼出来!
说来简单,做起来确是难上加难,你见过哪只老虎会让人轻易打到眼睛,哪只狮子愿意给人揍鼻子么?
现在我就蹲在这男人身前,法诀打在个崆峒他们身上替他们解除禁制,一群人持着各种的法宝,围在他的身边。
白衣道派不愧是龙虎山分支,原本以为白衣道长耍剑很六,画起伏来也是很猛的,不一会儿我那五张符篆就不够看了。
“呵呵,小友无妨,我白衣就是靠这个吃饭的,打小就练,小友如此根骨才智已经让我很是咋舌了。”
“呵呵呵呵。”
人家都这么说了,我也就只能以笑回答了。
“说,厉阳在哪里!”
我猛地一脚踢出,没想到却踢了个空,只见男人的身体诡异的扭曲了一下,我的脚如同踢在了空气中一样。
我脸色一变,吴好命也是一脸怪异。
“你只是一口怨气,并无实体,怎么还能……”
“还能吸食人血?哈哈哈哈,这还是要多谢了那个女人啊。”
“女人?”
“哈哈哈,你永远也不会知道的,那个时候,你早就死了!”
突然,毫无防备,只听砰的一声,一大团烟雾爆裂在符篆围成的结界里,一股浓烈的阴寒之气吹刮过面庞,如冬日的凛风。
厉阳就躺在棺材里,我们找到他的时候已经昏过去好久了,一群人在墓室里休息了片刻,随即片刻不停地冲向白衣道派所在的山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