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局长走马上任还不到一个月,金鸡大桥下就发现了一具尸体,安天华对此很重视,他连忙让李雄鹰带队去查看一下情况。
李雄鹰对这个新来的局长非常钦佩,虽然他看上去五大三粗,脸方鼻阔,身材魁梧,但是他其实是一个心思缜密,精明强干的人。他行事光明磊落,对待工作也极其认真,曾经在海港城scpd工作,据说他抓到的歹徒和罪犯能编成一个连了,还记过三次一等功。
金鸡大桥位于孤苏城的经济园区,大桥在桥面的栏杆、灯柱设计中特别注意了与整个金鸡湖景观协调一致;为了方便人们观赏金鸡湖的美景,大桥南半幅的慢车道设计得比平常要稍微宽一些,达到8米左右。
等李雄鹰带人赶来的时候,桥下的河滩上已经围满了看热闹的行人,天气越来越冷了,一些看热闹的年轻人被冷风吹得瑟瑟发抖。
李雄鹰望着地上那具血淋淋的尸体,觉得有点眼熟。死者大约四十岁左右,身上穿着一件加厚的棉外套。
“这不是何总吗?我记得他经常和包局长一起吃饭的。”一个警员吃惊地喊了起来,李雄鹰这才想起死者正是何建设,他是财顺建筑公司的老总,财顺建筑公司也算是孤苏城鼎鼎有名的私营企业,他承包了城里四成的房地产开发。
“是谁发现的尸体?”李雄鹰问道,一个带着狗皮帽的老头走过来说:“是我发现的,早上我来这里晨练的时候,发现这里躺着一个人,浑身都是血,太可怕了。”
“你没有动过尸体的位置吧?”李雄鹰又问道。
老头点了点头,说:“当然没有动过,我来的时候,他已经没气了。”
杜晨从尸体头部的创口判断,何建设的死因是头部遭到石头或者其他钝器的重击,凶手可能是拿着石头从死者身后靠近他,死亡时间初步断定是昨天晚上七点到九点之间。痕检人员虽然认真地勘察着,可是现场的脚印实在太多了,地上的那摊血迹是死者留下的。
一阵喇叭的鸣响声传了过来,一辆白色的奔驰车停在了桥头,从车上下来了一个打扮妖艳的年轻女人,虽然天很冷,可是她仍然穿着短裙和黑丝,那高跟鞋简直可以用来当凶器了,她的脖子上还有一串珍珠项链,耳朵上则带着两个金色的耳环,李雄鹰觉得她很土。
当那女人看到死者的时候,她嚎啕大哭,刘洋也一时不知如何让他冷静下来,奔驰车的司机走到刘洋面前,说:“她是死者的妻子,她叫花卉。”
“嗯,死者是你的老板?”
司机点了点头,说:“是的,我负责给老板和他老婆开车。”
“你最后一次见到死者是什么时候?”
“昨天下午四点,他让我把他送到金鸡公园,然后让我去接他儿子放学。”
“儿子?”
“嗯,这是他第二个老婆,儿子是他和前妻的儿子。”司机想了想,“昨天晚上6:50的时候,老板给我打过一个电话,说他今天晚上准备自己回去,让我不用特地去接他了。”
“不去接他?”刘洋觉得自己听错了。
“是的,他经常这样……有时他会跟着自己‘朋友’的车回家。”司机说话的时候声音在微微颤抖,李雄鹰很快明白司机所说的朋友是谁?他又问道:“那昨天老板没有回家,你们没有感觉奇怪吗?”
“我和老板不住在一起,这个你可能得问她了。”
李雄鹰皱了皱眉头,他看着眼睛都哭红的花卉旁,问道:“你老公昨天晚上没有回来,你就没有打电话问过情况吗?”
“没有,他经常这样,我已经习惯了。”那女子悲伤的声音止住了。
刘洋突然发现是,死者的金手表还在,他口袋里那镶了钻石的手机也在,他的脖子还挂有一个玉做的观音,据说这种玉观音价值好几万,凶手显然不是为了谋财。
“你丈夫昨天有没有说过,他晚上要去和谁一起吃饭?”李雄鹰问道,花卉摇了摇头,他的司机却欲言又止,李雄鹰满脸堆笑着问道:“说吧,没关系的。”
“他说……他要见见几个客户。”司机说。
“客户,真的是客户吗?”刘洋注意到死者的脖子上还有口红印,他厉声问道:“老实交代,不然你就是违法犯罪,知道吗?”
“他是去见几个异性朋友。”司机支支吾吾地说道。
“几个……异性朋友?”花卉气得花容失色,“我就知道他在外面有人了。没想到,他居然有……几个?”
“有她们的联系方式吗?”李雄鹰问道,司机摇了摇头。刘洋指着证物袋里那镶嵌着钻石的手机说:“你看,他的手机还在,我们可以用他的手机查他的聊天记录,通讯记录……”
李雄鹰点了点头。
“我们在桥洞里发现了两具女尸。”一个警员慌慌张张地说道。李雄鹰急忙跟着那警员走向桥洞,他发现有两个浓妆艳抹的女子躺在地上,她们脸色嘴唇发紫,嘴角和鼻子下还能看到血迹,杜晨初步断定她们是中毒身亡。
“他们为什么要选择在金鸡桥下见面呢?”刘洋好奇地问道,他觉得如果凶手要杀人灭口,毁尸灭迹的话,找个荒无人烟的地方更合适些。
“我听说金鸡桥当年是财顺建筑公司负责建造的。”一个警员回答道。
“我要她们的尸检报告。”李雄鹰淡淡地说道。
包局长好不容易才有机会到天台上去透透气,黯淡的天色如同死尸的皮肤,不知是不是在宾馆的包间里呆得太久,包局长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变了味道,他身后还跟着两个警员,他们说是负责保护包局长的安全,实则是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已经快三个星期了,包局长头发也白了不少,可是至始至终,他都没有招,这一个星期他每天都只能吃到用泡沫盒装的盒饭,就连勺子都是用塑料做的。
听别人说,普通人一般坚持个三五天就会崩溃了,问什么答什么,坚持一个星期就是硬汉,可是包局长却坚持了整整三周,最初的时候他还能熬得住,可是最近几天他终于有了一种度日如年的感觉。
为什么那一天还没有到来……
包局长现在特别想从天台上跳下去一死了之,可是这个小天台特地装了近两米高的防护栏,那两个警员也保持在距离他不到一米的位置,要想跳楼可没有那么容易。
“包腾飞他现在过得还好吗?”包局长不止一次问过警员这个问题,他已经将近两个月没有见到自己的儿子了,当听说他儿子杀人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整个世界都毁了。虽说他想尽一切办法保住了他儿子的性命,可是他的儿子仍然被关进了令人闻风丧胆的东门精神病医院。
“现在lcpd的局长是谁?”包局长问道。
“是魏江河。”一个警员面无表情地答道。
包局长默默地点了点头,他认识魏江河的父亲,那还是他的老领导,要不是有魏局长父亲提拔,包局长也爬不到现在的位置。
“这就好……这就好啊!”
天台的门突然被推开了,一颗子弹沿着既定轨道,击中了其中一名警员的胸口,那人的胸口顿时爆出了一团血花,另外一个警员还没有来得及拔枪,子弹就打穿了他的头颅。
包局长看到一个皮肤苍白的人正朝着他走来,他的身材瘦削,修长,但是不魁梧,给人一种病态的感觉。那黑色的鞋底在血泊里踩过,在地上留下了一个又一个血脚印。
“你终于来了。”包局长显得如释重负,他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这一天终于来了。
“嗯,要我帮你传什么话吗?”凶手抬起手枪,对准了包局长,包局长脸带微笑地摇了摇头,伴随着砰得一声,包局长的头迸射出一团鲜血,他倒在了血泊中,脸上还挂着满足的微笑。
杀手看着包局长倒下,他感觉这一瞬间令他呼吸困难,当满足感和痛快感充满他的胸腔时,他简直无法形容那是什么感觉。
他把手枪随手丢在了地上,没有特地去擦掉指纹;他回过头,潇洒地走开了,那脚步一如既往的从容,可今天运气似乎有点不太好,一个穿着纯黑色衣服的中年人突然挡在了他面前,他的腰上还有配枪。那中年人的眼神非常平静,就像是猎手的眼睛一样。
“你果然在这里!”
“你迟到了。”杀手友善地张开了肩膀,然后耸了耸肩,他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永别了,老朋友。”
那中年人突然意识到自己身后有动静,可是他还没回过头,一发子弹就穿透了他的胸膛,在他还没有倒下的时候,第二发子弹击穿了他的头部。
风在天台上呼呼地吹着,杀手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向了楼梯,雨不知什么时候下了起来,一股血水顺着雨滴缓缓地淌开,天台上顿时充斥着浓烈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