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嫌疑人具备极强的反侦察能力,线索又一次中断了。冯瑜仔细地检查了套牌出租车,他花了整整两个小时,连一枚完整的指纹也没有找到,凶手开的另外一辆白色桑塔纳也是套牌车,刘洋猜想凶手一定会把白色桑塔纳丢弃在某个不为人知的小角落,
李雄鹰愁眉不展地坐在椅子上,他这两天的调查几乎是白忙活一场,凶手选择作案工具,行凶,分尸到丢弃尸体整个动作可以用一气呵成来形容,他做得滴水不漏,他心里痛恨凶手的同时,也不得不佩服凶手的能力。
“希望不要出现新的受害者。”李雄鹰想着想着睡着了,第二天一大早,刘洋就敲响了他办公室的门,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了看钟,竟然已经八点了,他甚至不知道昨天晚上是几点睡着的。
“前辈,刚刚接到报案说,运河边上发现了一具被割掉四肢的女尸。”
刘洋的话就像钢针一样刺进了李雄鹰的耳朵,李雄鹰“腾”地从椅子上爬了起来,脸都顾不上洗,立刻带着刘洋与安必行来到了案发现场。
发现尸体的位置位于孤苏城胥门区,尸体被装在了一个蓝白条纹的编织袋里,等李雄鹰赶到现场的时候,尸体已经从袋子里取了出来,摆放在岸边,法医正在检验尸体,和先前的案件一样,死者是女性,全身一丝不挂,高度腐烂,唯一的不同点是尸体被割去了四肢。
“发现尸体的是清理淤泥的工人,他看到岸边有个编织袋,没想到里面装着尸体。”唐恒汇报道。
“这次凶手用得是盐酸吗?”李雄鹰走到尸体旁问道。
“嗯,和上起案件类似,不过具体的死亡时间与死亡原因要等我做完详细的验尸报告。由于现在是夏天,尸体又被河水浸泡过,要想判断死亡时间有点难度。”冷小米回答道。
“是不是同一个凶手所为呢?”
“这不好说,虽然手法一样,但是被锯掉的部位不一样,凶手要死者的头部和四肢做什么呢?”冷小米不由问道。
“只有疯子才能知道疯子的想法。”李雄鹰叹了口气走到了一边“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由于死者脸部已经高度腐烂且遭到破坏,死者的身份还没法确认。”冯瑜看着装着尸体的编织袋说,“如果我是凶手,要想让警察找不到尸体,我会在袋子里装点石头,让尸体沉下去。”
“袋子是湿的,显然被河水浸泡过,但是河流不至于把袋子冲到岸上啊!”李雄鹰心想一定是凶手故意想让警方找到尸体。
“去上游看看能不能找到死者的手提包,或者其他可以证明她身份的东西。”李雄鹰命令道,刘洋带着安必行朝着运河上游走去,李雄鹰估算了一下距离,继续往前走5公里就是锡城了,正当他在考虑凶手会不会跑到锡城去的时候,刘洋捡来的一个钱包,里面装着500元现金与一张身份证,令李雄鹰失望的是,身份证是一名男性的,后经证实该男子与死者无关。
到了下午,冷小米已经准备好了验尸报告,死者的死亡时间大约在昨天晚上九点到十二点之间,死者的死因是盐酸腐蚀时强烈的疼痛造成体内功能失调,大脑受到刺激后无法控制呼吸与心跳,最终死亡。
凶手在死者死后用锯子锯下了她的四肢,又用锤子敲碎了她的脸颊骨,然后将尸体浸泡在河里一段时间后,又把尸体捞起,丢到了岸边,等待着警方发现。
罗刚与冯瑜一直忙着调查死者的身份,由于最近没有人报案说有人失踪,死者的身份一直是个谜,冯瑜曾想过使用颅骨还原技术,由于死者的头颅已经遭到了严重的破坏,无法使用这项技术还原死者生前的容貌。
“凶手为什么要割掉她的四肢呢?”李雄鹰不禁想象着假如自己是凶手,他面对着一具被盐酸腐烂的女生,他会怎么想,难道是为了把这些被盐酸腐烂的肢体收藏起来?当这个想法出现的时候,李雄鹰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相信凶手一定是精神病患者,他们有两个人,合伙作案。
刘洋好不容易从死者沈雨茗的交际圈里发现了些许踪迹,沈雨茗的同学龚蕾昨天晚上没有回家,他连忙前去龚蕾家中,从龚蕾用过的水杯上搜集到了龚蕾的dna,经过冷小米的分析,死者确实是龚蕾。李雄鹰又找来了龚蕾的照片,她身材高挑,双臂和双腿纤细而柔滑。
这条线索让李雄鹰的眉头锁得更紧了,凶手不仅仅是疯子,他可能认识沈雨茗与龚蕾,李雄鹰连忙让罗刚查询了沈雨茗与龚蕾最近的通讯记录,发现她俩最近一个星期与一家美容院的负责人钦桥有联系,于是李雄鹰连忙带着刘洋来到了钦桥所在的天使之心美容院。
但李雄鹰来到天使之心美容院的时候,他看到钦桥正在美容院门口发传单,他带着一副半框眼镜,身上穿着廉价的西装,骨子里透着一股书生气。
李雄鹰向钦桥说明自己的身份后,问道“你认识沈雨茗与龚蕾。”
“我认识,她们是我的新客户。”钦桥微笑着说道,他看到李雄鹰可怕的眼神后,嘴唇动了动,“她们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她们已经遇害了,她们在遇害前,和你通过电话。”
“我……我不会杀人啊!”钦桥紧张地叫道。
“你是怎么认识她们的?”
“在网上,我留了我的联系方式,然后她们打电话给我。我只是负责找客户,接待客户,处理客户提出的问题,整形手术不是我做的。”钦桥想了想,又说,“龚蕾前天确实来我们这做过整形手术,沈雨茗来过这,咨询了一些问题后离开了,可能是去其他美容院做整形手术了吧!”
“昨天晚上7点到11点之间,你在什么地方,做了些什么事,有谁可以证明吗?”李雄鹰板着脸问道。
“我昨天8点下班回家,然后在家里看书,10点就睡觉了。今天早上有活动,所以我6点就到美容院来了。”钦桥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身后的广告牌,上面写着各种各样的优惠条目。
“这个星期二的晚上10到12点之间,你在干什么?”李雄鹰又问道。
“做这份海报啊!我在美容院做的,你不信可以看监控,我大概在11点的时候离开,当时我和大王和小黄一起设计海报。”钦桥说道。
李雄鹰无奈地点了点头,钦桥不像是真凶,毕竟他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据,刘洋又提出要去钦桥家看看他的浴缸,钦桥于是将刘洋带到了自己家中,经过冯瑜检查,钦桥家的浴缸并没有发现血迹。
虽然钦桥的嫌疑已经被排除了,但是李雄鹰相信,凶手可能一直在钦桥工作的美容院里,于是他又要了天使之心美容院的监控视频,让警员连夜查看。
回到警局后,安必行想了好久,告诉了李雄鹰一个可怕的故事“有一次,吴盛庭的弟弟吴哮龙和鲫鱼帮帮主季余发生了矛盾,他找人抓来了季余的女儿,然后把他的女儿分尸,每天都寄回去一个部位,双手、双腿,被腰斩的身体和头,一共用了一个星期把整个尸体寄了回去。”
“你的意思是……”李雄鹰突然想到了什么,“你该不会说凶手正在玩一个拼图游戏,龚蕾的四肢,沈雨茗的头都是他最想要的部位,那么,凶手还会再杀人。”
“是的,凶手正在想办法拼凑出一个人。”安必行说出的想法极其荒诞恐怖,但是并不是没有道理,刘洋问道“已经被盐酸腐烂的头和四肢,有什么好看的呢!”
“这你就不懂了,兴许凶手好这一口呢!残缺的美,腐败的美。”安必行说道。
刘洋不停地摇头“不可能,天底下不会有这种疯子的。”
“别忘了我之前是做什么的,我接触了这座城市最黑暗的东西,最黑暗的人,在孤苏城一些不起眼的小角落,每天都发生着恐怖的故事。”安必行越说越激动,他过了好一阵子才平息下来。
“凶手会在今明两天晚上继续作案。”李雄鹰希望安必行的想法不切实际,但是他知道现实往往很残酷。
唐恒回到了办公室,他说:“我刚刚把美容院所有工作人员的照片给汽修店的老板辨识,结果他说已经记不清了,我差点就把他揍一顿。”
“没有其他办法了。”李雄鹰看着墙上的钟“今天晚上让兄弟们都出去巡逻,我就不相信,逮不到那个家伙。”
“真是一个简单粗暴的办法。”安必行点了点头,刘洋和包幸也加入了巡逻的行列,李雄鹰则坐在办公室里焦急地等待着,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十一点,他喝了杯咖啡,又抽了好几支烟,望着窗外的夜幕,他不禁想起了自己最初来到lcpd的那段日子,那时的夜是宁静的,那时的夜是美好的。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破了黑夜的宁静,李雄鹰看了一眼号码,是唐恒打来的。
“怎么了?”李雄鹰接通了号码。
“我们找到凶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