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俞北方提供的信息,唐恒带着刘洋和安必行来到了孤苏城望湖镇的一片老住宅区,这里随处可见历史悠久的楼房,大部分人都已经搬走了,街上显得异常冷清。刘洋尚不清楚程小雨到底是如何让俞北方开口的,但是俞北方说,如果想要入教,可以去芳香新村3栋201室,找一个姓章的老头,然后告诉老章推荐人是俞北方就行了。刘洋还知道这些邪教徒信仰的是痛苦之神塔尔罗斯,这个刘洋闻所未闻的神据说掌控着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痛苦与灾祸。
走过一条狭小的街区后,映入眼帘的是错节盘根的小胡同,安必行熟门熟路地走在最前面,刘洋感觉自己都快走晕了,如果现在要让他一个人回到警车上,他相信自己一定会迷路。大约走了15分钟后,五栋楼层楼高的楼房出现刘洋的视线里,刘洋立刻走进了3栋,爬上了二楼,唐恒则走上前去轻轻地敲了敲门。
“你好,我们是俞北方推荐来的,我们向往痛苦的力量。”唐恒缓缓说道,门打开了,一个头发灰白的老人站在了门前,安必行看到老人后立刻紧张起来,他记得这个老人曾经欠了东门帮高利贷。
“俞北方他人在哪呀!我昨天打他电话他没有接。”老人问道。
“他手机坏了,这是他的新号码。”唐恒刚准备把新号码给老人,老人笑着说:“你们先在外面等着,我去后面把神像请出来。”
唐恒点了点头,老人关上了门,过了好久都没有来开门,安必行问道:“拿个神像要那么久吗?”
“人家年纪大了,腿脚不灵便。”唐恒点上了一支烟,站到一旁抽了起来,刘洋越想越不对劲,他退后几步,然后一脚踢在了大门上,门猛地震了起来,但是没有倒下,刘洋又是一脚。
“你干什么呢?谁让你踢门的?我们这是只是侦查……”唐恒话还没说完,门就半倒了下来,门后的一口橱柜挡住了门,看来这口橱柜是老人故意移过来的,他兴许已经认出了唐恒等人的身份,已经逃跑了。
安必行和唐恒连忙帮着刘洋把门挤开,然后冲进了房间,他们在老人卧室的床底下,看到了一个大洞,还有一条通往一楼的简易楼梯,由于老人走的匆忙,洞只是被被子简易地遮盖着。
还没等唐恒发话,刘洋已经带着安必行走下了一楼,他们估摸着老人一定还有同伙,一楼的客厅里还摆着吃了五份一半的盒饭和八个空啤酒瓶。
安必行已经追出了小区外,他看到远处一个人影一刹那而过,那人跑得并不快,东倒西歪地像喝醉酒的样子,安必行大喊了一声站住然后追上了上去,刘洋丝毫不敢松懈,他紧紧地跟着安必行,在转了几个弯后,那人已经跑得不见踪影。
刘洋哀叹了一口气,这里是好几条巷子的交叉点,光岔路就能看到6个,他根本不知道邪教徒往哪跑了,由于人手不够,他们还无法分头去追,在巷子里转了十几分钟后,他们没有收获,只好回到住宅楼下,与正在抽烟看手机的唐恒汇合。
“怎么办?被他跑了。”
“还能怎么办?这个破地方连个监控都没有,他们要是有交通工具还能跑到城外去。”唐恒吐出了一个烟圈“都怪我们太不小心了。”
安必行耸了耸肩,然后给安天华打了一个电话,安天华在电话的那头安慰他,告诉他有句古话叫做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老章走得匆忙,家里兴许留下了不少东西,能提供一些线索。
刘洋点了点头,他立刻来到了一楼的房间,四处搜索起来,一楼有两个房间,一个客厅,还附加一个院子,房间里的只有一些简陋的家具,连空调都没有装。二楼的情况稍稍好一些,刘洋本来期待着能找到塔尔罗斯的神像,但是他失望了。
“一楼的地面上到处都是灰尘,他们不常来这。章老头常住在二楼。”安必行喃喃说道,唐恒又在房间里走了几圈“这里不像是一个邪教的窝点,我没有找到一个符号,一个神像。”
“去厕所看看吧!兴许能有所发现。”安必行走进一楼的厕所里,他敲打着墙上的瓷砖,以判断哪块瓷砖是空的,刘洋则去二楼的厕所搜查,过了不久冯瑜带着几个警员赶来了,他们立刻加入了搜查的行列。
一楼的厕所用得是老式的蹲坑式厕所,打开门后一股臭味扑面而来,冯瑜打算采集一些粪便带回去研究,而安必行则又把注意力转移到粪池旁的地砖上。
“你瞧,这几块砖和周围的有些格格不入。”安必行蹲在了其中一块砖前,皱着眉头,冯瑜则不以为然,他心想如果要是把神像藏在这里,那一定是对神最大的亵渎。
“拉开看看。”眼见冯瑜没有动,安必行立刻指挥站在一旁的警员,那名警员拉开了砖,里面露出了一个小空洞,冯瑜顿时来了精神,在他的指挥下,其他几名警员立刻把砖全拉开了,里面露出了整齐叠着的不透明小袋子,冯瑜带上手套,小心翼翼地取出了其中一个袋子。
“这里面装的是毒品吗?”安必行问道,他曾经见到过有毒贩把毒品藏在了厕所里,冯瑜打开袋子,看了看,摇了摇头:“不像是毒品,我看着像是黑色的胶状物,具体是什么我要带回去分析才知道。”
安必行把头凑到袋子边闻了闻,不知是厕所的味道还是其他原因,他总觉得袋子里的物质异常的臭,其他警员将袋子纷纷装进了证物袋里,然后离开了现场。唐恒感到了稍稍的欣慰,这次行动虽说没有达到预定目的,但起码不是白跑一趟。
在车上,安必行说道:“我认识老章,他以前欠东门帮高利贷,我来找他收过钱。”
“你知道具体是因为什么才欠钱的吗?”刘洋问道。
“我听说他患了绝症,他的儿子和女儿都不愿意出钱医治他,于是他来找吴哮龙借钱,借了好几次,用自己在市区的一套房子做抵押,后来一直没有还,我还带着人上门去催过呢!”
“哦……我大概知道他逃跑的原因了。”唐恒点了点头。
“他今天应该没有认出我。”安必行说道,“我上次带着人去催他还钱的时候,他的精神状态很差,感觉没几天可以活了,为此吴哮龙很担心,后来那家伙就没有消息了,由于他没有把钱还清,吴哮龙把他在市区的房子强行占有了,然后租给别人住,我们估计那老头子已经死了,就再也没有找过他。”
“你们找到的那些袋子里装得是毒品吗?这里会不会是一个制毒的窝点?”
“冯瑜尚不清楚袋子里装得是什么,但这里绝对不可能是一个制毒的窝点,首先他们没有制毒的工具,其次如果住宅被警方包围了,他们连逃跑的路都没有。”
唐恒拉开了窗户,随后点上了一支烟“要是他们离开孤苏城的话,下面的抓捕工作就越来越难咯!”
刘洋看着窗外的景色,喃喃说道:“不会的,他们不会离开孤苏城。”
“你为什么那么肯定呢?”
“他们不是普通的罪犯,他们是狂热的邪教徒。你们仔细想想,他们以前为什么不出现,为什么偏偏要在这个时候出现,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日子要临近了,但是我相信,那一定是一个对他们来说非常重要的日子,他们必须要完成自己的仪式,才会各奔东西。”刘洋回答道,他此前已经见识过邪教可怕的仪式。
“当务之急,我们只要搞清楚他们准备在哪举行仪式,就能对他们进行抓捕了。”唐恒笑道。
鬼面人独自一人待在密不透风的小房间里,他的墙壁上贴满了照片,照片之间还划着五颜六色的箭头,他对着不停地思考着。
“要适当的休息一下,要不然还没展开行动,身体就垮了。”梁教授神不知鬼不觉地走进了房间,他看了看墙上的照片,这些照片有的是街景,有的是人物。
“老大把计划提前了,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
“我们有的是时间。”梁教授取下了一张照片,端详了一会,又把照片放了回去,“计划先放一放,老大突然对lcpd最近调查的一个案子感兴趣。”
“调查邪教徒吗?”鬼面人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墙上的照片,他取下了一张街景照片,丢在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你的消息真灵通。没错,老大对最近出现在孤苏城的一个邪教特别感兴趣,据说他们手上有‘污秽之血’。”
“污秽之血?”鬼面人还是头一回听到这个名词,梁忠点了点头“我当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是我的线人告诉我,lcpd在搜查邪教窝点的时候缴获了一批,老大要你想办法弄一袋出来。”
“好的,没问题,我会找人去办的。”鬼面人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