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以往一样,案件的调查又一次陷入了僵局。安必行尚不清楚凶手如何挑选自己的目标,动机又是什么,唐恒则打算先调查这四名受害者生活中是否有关联处,而刘洋准备跟着安必行去玄妙街碰碰运气。
安必行来到蓝色星空酒吧已经到了晚上十一点,但是酒吧街依然人流如潮,由于青龙帮与东门帮的实力日渐削弱,最新崛起的莱克帮统治着整条酒吧街,在街上到处能看到拉客的小姐。
蓝色星空酒吧最近冷冷清清的,安必行走进酒吧后,酒保张帅低着头,不愿意与他对视,张帅曾经是东门帮的马仔,帮着东门帮打过不少架,当他知道安必行的真实身份是警察后,再也没有和安必行说过一句话。
“费老板在哪?”安必行问道。
张帅朝着吧台后望了望,安必行和新来的调酒师打个招呼后走进了吧台后的一个小厨房,费雯正在炸鸡排,她头也不回地问道:“又是什么坏消息?”
“宋芊芊遇害了,被人开膛破肚了。”
“怎么又是我的人?”费雯并没有停下手头的工作,“宋芊芊已经三天没有来上班了,我大概猜到她已经出事了。”
“三天吗?宋芊芊是昨天晚上遇害的,她有没有说要去什么地方?”
“没有,她没有请假,她以前有事不来上班也不请假。”费雯瞧着锅里炸得金黄的鸡排,“真是一个可怜的孩子,你们现在有什么线索吗?”
“局长说凶手的作案手法类似于破肚者肯尼,我和刘洋觉得他兴许只是在模仿犯罪,他是个疯子。”
“疯子会随机挑选目标,但是肯尼不会。他冷静,理智,有头脑,还极度的残忍……”费雯回头看了一眼安必行,然后将炸好的鸡排取出锅“最近这里不景气。瞧,我的厨师最近还跑掉一个。”
“你……认识肯尼?”安必行支支吾吾地问道。
费雯刚准备说什么,安必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他看到是刘洋发来的消息,刘洋给了他一个定位,然后还补了一行字“快来。”
“是同事找你吧!给你一个小建议,如果对手是肯尼的话,他会不停地捉弄你们,他会雇人做诱饵,吸引你们的注意力,然后把诱饵干掉,千万不要被他牵着鼻子走。”
“多谢提醒,我先告辞了,我的同事兴许遇到麻烦了。”安必行道了声再见迅速离开酒吧,然后朝着刘洋发出的定位跑去。
大约在十分钟前,刘洋跟着安必行来到酒吧街后,他打算在酒吧街上转一圈碰碰运气,结果还真有一个可疑人物出现在他的视线里,这个人穿着黑色的运动服,头上带着绿色的鸭舌帽,刘洋之所以怀疑他,是因为看到他把自己的帽檐压得很低,还不停地朝着四周张望,装出了很随意的样子。
刘洋一直尾随着他走进了一条小巷子,那人看到刘洋后撒腿就跑,小巷子里坑坑洼洼的,地形复杂,可是刘洋已经在玄妙街抓过好几次罪犯了,他没用多少时间就追上了那名男子,那名男子眼见自己无路可逃,他掏出短刀朝着刘洋身上捅去,
刘洋轻轻地闪过他的短刀,然后一拳打在他脸上,将他打翻在地上,然后给他戴上手铐,呼叫支援。等安必行赶到小巷子时,那名男子躺在地上,鼻子还在流血,他嘴里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声。
由于这名男子的伤势不重,简单的处理后,刘洋立刻把他带到审讯室进行审讯。
“姓名?年龄?职业?”
“卢进,35岁,我是网络小说家。”
“你大晚上的,在瞎逛什么呢?”安必行问道,卢进苦恼地说道:“我听说玄妙街鱼龙混杂,所以想来找找灵感,结果我感觉到有个人一直在跟踪我,我以为他是道上混的,所以我逃跑,他来追我,我拔刀防身。”
“你来找灵感还带把刀防身?”安必行几乎一眼就识破了他的谎言,“我懒得看你耍猴戏,昨天晚上,你在什么地方,做了什么,有谁可以证明?”
“我……我昨天晚上在春雨酒吧里喝酒,喝到凌晨两点才离开。警察同志,我可没有杀过人啊!”
“谁说你杀人了?”安必行愤怒地瞪着卢进。
“我知道你们在查开膛手的案子,网上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我连杀猪都不敢,怎么敢杀人呢!千万不要……”
“你在担心什么呢?我们向来是文明执法,不会做屈打成招的事。”刘洋注意到卢进一直不敢直视自己的眼睛“你知不知道开膛手是谁?”
“我……不知道,我没有……”
“你听到了一些风声,说吧,他是谁?否则等我们查出来你最近都干了些什么,你怕是要把牢底坐穿了。”安必行威胁道。
卢进犹豫了好久“你们听说莱克帮吗?我怀疑死者一定是知道了莱克帮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才被莱克帮雇佣杀手干掉。”
吴盛庭被干掉后,天下难道会属于莱克帮这种小杂鱼的?安必行暗暗想着,他问道:“能说说莱克帮的事吗?你知道多少说多少,我不强求。”
“现在的莱克帮,在玄妙街称王称霸,已经把好几家不识相的店铺老板打得送医院了;我还听说他们的帮主,喜欢收集别人的眼睛,为此弄瞎了不少人。”卢进信誓旦旦地说道。
刘洋沉默了片刻,这次的变态杀人狂的确有手机人体器官的习惯,但是根据冷小米提供的尸检报告,并没有说死者失去了眼睛。
沉闷的雷声响了起来,卢进突然嚷了起来,他激动地说道:“我真的是网络小说家,我的笔名是惊天雷,要是不信你们可以去查啊!”
安必行点了点头,他走出去和罗刚说了两句,罗刚仅用了10分钟就查到了“惊天雷”的注册信息,他的确是卢进,这位网络小说家已经出了10几本书了,但是每本书的红票都没有超过100张,订阅和收藏更是少得可怜,安必行不得不被他的毅力所佩服。
“我现在正在写一篇黑道小说,要想写好这本小说,我必须深入了解黑道,最简单的方式就是接近他们。”卢进激动地说道。
“嗯,好像有一名读者每天都给你投票。”刘洋顺带着让罗刚查到了那名读者的信息,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名读者居然是徐从文的儿子徐韬。
“还包括帮他们带货吗?”安必行随口问道,卢进顿时哑口无言,安必行冷笑着看了他一眼,然后拍了拍刘洋的肩膀“让他走吧!”
刘洋仿佛与安必行心有灵犀一点通,他立刻明白了安必行的意思,于是他们做好手续后,将卢进送到了警局外。
“就这么放他走了?他差点捅了我一刀。”
“这种人我见多了,他既可以是小说家,也可以是道上混的,我们跟着他,否则他活不过今晚。”安必行小声说道,卢进仿佛有所警觉,他走出警局后四处张望了很久,然后才找了辆出租车,安必行开着自己的车,远远地跟在出租车后面,出租车停在了玄妙街,卢进在停车场换上了自己的车朝着远处开去,由于晚上路上空,他们把车保持在一公里的距离,要不是路边有事实的道路监控,他们好几次差点跟丢。
20分钟后,车子走上了一条荒无人烟的省道,这条路的两边大多是农田与树林,此刻的安必行精神高度集中,他死死地盯着远处的卢进,生怕他在自己的视线里消失,幸运的是这是一条笔直的道路,且数公里内没有任何岔路。
“你为什么相信他会遇害呢?”刘洋问道。
安必行笑了笑“当然是直觉,我们局长不是怀疑凶手可能是大名鼎鼎的破肚者肯尼吗?我查了不少肯尼的资料,从中找到了一些他作案的特点。”
“你一直和我在一起,什么时候查的资料?”刘洋问道。
“当然是上厕所的时候,你不信拿手机去网上查……”
“停车!”刘洋大喊道。
安必行吓了一跳,他急忙踩了一脚刹车,刘洋朝着车后指了指,安必行看到了卢进的汽车停在了路边,他刚刚一分神居然开过了头。
“车里没人,去看看。”刘洋小声说道,安必行连忙把车倒到了卢进的汽车旁,他下车后拉了拉卢进驾驶座的门,发现门居然锁着。
“荒郊野外的,他把车停在这里干什么?”
“你眼睛坏了吗?没看到血吗?”刘洋问道,安必行这才注意到车窗上的血,当他将手电照向汽车时,他看到卢进的尸体横跨在汽车的后座,他回头看了看身后“凶手没有跑远,我去追他,你留在这里等待支援。”
“好的。”刘洋拿起通讯器,呼叫支援,而安必行则朝着远处跑去。在等待安必行的时候,刘洋越想越奇怪,虽然他远远地看到了卢进把车停下,但是他并没有看到有人从车上下来,他的汽车距离卢进的只有不到1000米的距离,一个大活人怎么会消失呢?难道……
刘洋朝着汽车的后备箱靠去,这时后备箱突然被人撞开了,刘洋吓了一跳,一颗烟雾弹滚落到他面前,刘洋被呛得不停地咳嗽,他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当他回过神的时候,犯罪嫌疑人已经消失在黑暗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