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洋从未想到被送往医院的那五名苍茫帮成员居然是瘾君子,虽然他们还没有到眼窝深陷,牙龈萎缩发黑,瘦骨嶙峋的程度,但是他们的精神状态已经被毒品摧残成一堆残渣。
从这几个小喽啰口中得知,苍茫帮总共有三个产业,一项是开在东门区的ktv,一项是开在工业园区的快递公司,而另外一项则是毒品生意。而这三大产业中,最赚钱的无疑是毒,但最受人眼红,被挤压针对的也正是这一块,他们与死鱼帮的矛盾由此产生,最后愈演愈烈,变成了打架斗殴。根据情报显示,他们从莱克帮那采购到价格低廉的毒,然后以翻倍的价格在自己的ktv销售。
在确认苍茫帮与死鱼帮涉嫌贩毒后,刘洋第一时间将消息转告给程小雨,程小雨立刻要求缉毒队将这两个犯罪团伙捣毁。
lcpd刑侦支队的各个单位当晚全功率运作,在加上其他单位以及工作人员的配合,他们仅用了32小时便将以余乐为首的死鱼帮和以洪仓为首的苍茫帮犯罪团伙捣毁,抓获了所有骨干成员,将赃物与赃款收缴。
虽说已经有40人落入法网,但安必行相信这仅仅是冰山一角,这些毒枭的下线还活跃在孤苏城的各个角落。
在洪仓落网的第二天早上,有市民报案称孤苏服务区外八公里处有一辆汽车停在了乡间小道上,左前轮和左后轮被扎破了,地上到处能看到血迹,驾驶员不知所踪。
接到报案后立刻有交警赶到现场,他们怀疑这辆小轿车的驾驶员已经遇害了,于是他们立刻通过指挥中心把消息转报给安天华。
安必行身上还绑着绷带,他跟着刘洋奔赴现场,在路上他翻看着指挥中心发来的报告,他从来没想过最近三年居然发生了55起类似的案件,受害者更是达到了82人。
等他们抵达现场后,刘洋看到了歹徒刻意抛洒在地上螺丝钉,这些螺丝钉太小不容易发现,车轮碾过后难免会发生爆胎事件。
刘洋来到孤苏城后受理过近3起类似的案子,通常在这些路段附近还能看到一个挂着“补胎”招牌的修车摊,他们会收取高额的维修费,一些心思敏捷的司机会察觉到不对劲,但是他们根本无法安然无恙地离开,租住在附近的居民会立刻聚过来,将司机团团围住。
当然,刘洋在今年年初的时候碰到过更恶劣的案子,有个歹徒将弄破车胎让汽车停下后,他们打晕了司机,抢光了车上的财物,然后扬长而去。
“这一系列案子后面会不会有一个庞大的团伙呢?”安必行问道,“我以前听东门帮的人提起过其他城市类似的事情,有些地方一个村落都会参与到该项犯罪中。”
“是呀,但是在孤苏城这种事情一般不会发生,为了几百块钱差点弄出人命的人不多。”刘洋说完后又沉默了,他曾经见过为了几百块钱闹出人命的案子。
一个等候在此的交警好奇地看着刘洋的车胎,刘洋急忙蹲下身查看情况,他发现自己的左前轮居然扎了两根钉子,由于他今天车速不快,所以没有立刻爆胎,而安必行觉得这两根钉子是刘洋在开上这条土路后扎到的,否则轮胎漏气他肯定能察觉到,他们沿着刘洋开来的方向到处搜索,果然有发现了一小片钉子。
刘洋气得想骂人,安必行连忙给他点上一支烟,让他消消气,幸好汽车上有个备胎,刘洋心里暗暗发誓,他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抓到歹徒,然后把他暴打一顿,送进监狱。
“我们对受害者的汽车进行了检查。”交警姚华说道,“事故车车左前、左后两车轮都被尖锐物扎破而导致爆胎,车表面有轻微划痕,车内安全气囊启动,但外部轮廓并无明显碰撞痕迹,我推测车主在爆胎后很快控制住车辆,将汽车停下。”
“他是走下汽车检查轮胎时遭到歹徒袭击的。”刘洋看着地上的血迹说道,“瞧,车门打开着,车里没有血,血都在地上。”
“车上没有看到任何财物,但是有被翻过的痕迹,还有手套留下的血印子。”姚华说道,“犯罪嫌疑人将死者带走了,这种事情我还是头一回碰到。”
“这条路上还没有监控。”刘洋叹了一口气,“凶手没准和事故车车主认识,他采用埋伏的手法袭击了车主,将受害者带离,由于他不知道车主会从哪个方向驶来。于是他在岔路上撒上了钉子。”
冯瑜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条小路,“瞧,那片洒满钉子的区域,事故车是在那爆胎的,制动距离总共200米,当时事故车的行驶速度不快。”
刘洋遥望着远处的村子“凶手会是附近的村民吗?”
“不,不会的,那个村子早就没有人住了,再过几个月村子就要被拆掉,然后建别墅区了。”
过了一小会冷小米赶到了现场,她对血迹进行了检查后说道:“地上的血迹不像是钝器击打损伤留下的。”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一般钝器损伤导致表皮破损而留下的血迹,应该为流柱状、堆积状或滴落状血迹才对。但是,这些血迹呈明显的喷射状。这说明受害者被锐器伤到了动脉,他遇袭的时间应该是六个小时前。”
“能查到车主的信息吗?”刘洋问道,安必行苦笑着说,“交警只能查到事故车司机叫宁瑞,其他信息查不到。再等等,我们的同事正忙着呢,过会把车主的详细信息发过来。”
“然后,报案的是谁?我要见见他。”刘洋问道,姚华连忙把他带到陈宝面前,陈宝声称自己的汽车轮胎突然破了,由于没有补胎工具和备胎,于是他沿着路一直走,准备走到小路尽头的小村子寻求帮助,最后他在路边看到了事故车,当他走到汽车附近时,他发现车里没有人,地上还有血,于是他立刻打电话报警了。
刘洋又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后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冷小米又在案发现场不远处的空地上找到了两颗带血的牙齿,她小心翼翼地将牙齿放进了证物袋里,随后她在车上又找到了几根头发,这些头发大约25厘米长,还做了渐变色挑染,发丝有因受过强拉张力而导致卷曲、变形的痕迹,估计是被人硬生生揪下来的,目前不清楚头发的主人是谁。
刘洋这才注意到,路边的草地上隐隐约约地可以看到的人血,杂草和灌木都被被人踩踏,攀折过的痕迹,他猜想嫌疑人袭击受害者后,通过这片草地离开现场,冯瑜本想在地上找些脚印,但是却什么都没有找到。
“事故车司机恐怕是凶多吉少了。”安必行感叹道,他隐隐察觉到,这起袭击事件不一般,从现场留下的痕迹来看,他觉得更像是黑帮的所作所为。
“冷小米刚刚找到了女士的头发,汽车出事的时候车上可能有两个人。”刘洋想了想,又说,“我觉得可以排除这些家伙的作案目的是抢劫,抢劫通常只会找落单的人下手。”
“谁说的,受害者如果是一男一女,体型相对瘦弱的话,他们兴许觉得威胁不大,他们先对司机动手,然后发现车上还有一名女性,于是将她从车上拉下来。”安必行解释道,“但是我觉得他们不像是抢劫,如果是抢劫的话,没有必要把受害者带走。”
又过了10分钟,罗刚终于发来了宁瑞的详细信息,他今年三十岁,是个魔术师,擅长表演催眠魔术,他有个妻子名叫姜兰,与他同龄,与他在同一个地方工作,是他表演魔术的助手,宁瑞和姜兰有一个女儿,今年6岁。
“他们袭击一个魔术师做什么?如果他们的女儿当时在车上的话,那……”安必行越想越可怕,刘洋把注意力全集中在那些被攀折过的树枝上“冯瑜,能不能检查出他们到底有多少人?”
“从灌木丛乱糟糟的痕迹上来看,歹徒不下五人。”冯瑜回答道“我会尽可能多地寻找凶手与受害者留下的痕迹。”
“如果是五个人的话,他们肯定有辆面包车,他们会把车停在哪呢?”安必行放眼望去,穿过草地抵达最近的土路有500米,难道他们扛着两名受害者走了500米?这显然有些不符合逻辑,除非他们非把受害者带走不可。
冯瑜好不容易找到了草地里留下的血迹,他推测那人一边走,一边捂着伤口,但是滴落状等较小的血迹应该还会依旧存在,他跟着血迹一连走了好几十米。
跟在冯瑜身后的冷小米摇了摇头说:“如果流了那么多血,受害者估计有生命危险了。”
“希望他们不要有事。”刘洋努力寻找着线索,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存在完美的杀人犯罪,他觉得自己一定是遗漏了什么“冯瑜,能不能把现场再彻底仔细地勘察一遍,找找有没有遗漏的线索。”
“好的。”冯瑜点了点头。
“安必行,我们去那边的村子看看情况,没准凶手会跑到那里去也说不定啊!”
“好吧!”安必行跟着刘洋朝着村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