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中年妇女还没有说话呢,就见一边的村长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好像很惋惜的样子。
季苏远心里似乎有所觉悟,不由得看向村长,村长顺势说道:“苏远啊,实不相瞒,这个嫂子真是,唉,没法说。”
村长话说了一半,就好像心里有很多梗一样,没法再说下去,只是直摇头,然后看着那些还站在门口的村民说道:“大家都回去吧,张嫂的情况你们也知道,谁不感到可怜啊。”
那些村民看着张嫂,脸上也都露出无奈的样子,不时有人叹气表示无助,听到村长的话后,那个领头的年龄稍微大点的老者一边劝慰着大家向外慢慢走去,一边回头不忘对季苏远叮嘱了一句。
“苏远啊,你是咱们村的大救星啊,即使你不会算卦,解决不了我们这些人的问题,但是这个张嫂的事情啊,你可一定要当做事情办好啊,不然啊,唉——”
老者深深的看了张嫂一眼,后面那半句话硬是没有说出来,然后又是叹息了一声,无奈的摇了摇头,就迈开步子,最后一个跨出了村长家的大门。
看到这些村民欲言又止的神情和村长脸上的无奈表情,季苏远感觉到眼前的这个张嫂一定是碰到了什么事情,所以才能这样在比自己小很多岁数的季苏远面前跪下来。
季苏远再次凝神看着这位张嫂,此时的她低着头,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个像个泪人一样,哽咽着哭诉道:“没有人能救我们一家啊,听说你很厉害,要是你再没有办法的话,我看我们这一家迟早要死绝了,呜呜呜。”
季苏远心里更是一惊,听到这样的话,莫非她的家里出了什么事情,她才竟至于如此?
凭着职业的敏感,季苏远不由得仔细打量起这个张嫂来,猛然间,她发现张嫂的印堂隐隐间有一股黑气笼罩着。
印堂被黑气笼罩,就说明这个人最近被霉运缠着,而且张嫂站在自己的跟前,季苏远明显能感觉到一丝阴气袭来。
季苏远不由得心里一惊,张嫂很可能被鬼气所缠身。
此时院子里没有几个人了,眼前事情重大,又是季苏远能处理的范围之内,他不由得将张嫂让座在了院子的石桌前,又让村长夫人给张嫂倒了一杯茶水,以缓解她的紧张情绪。
村长知趣的将大门赶紧关闭严实,然后顺势坐在了季苏远的一边。
季苏远尽量调平自己的声调,然后缓缓的问道:“张嫂,你别急,有什么事情咱们慢慢解决,如果你真的碰到什么事情了,那就慢慢对我说,不要着急啊。”
张嫂抬眼看了季苏远一下,脸上现出急切的样子,“我能不急嘛,我要是再不急,恐怕连我这条老命都要被勾去了,你说,我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坏事啊,这辈子竟然要这样对我啊,啊呜呜呜。”
张嫂说完,又悲愤的哭了起来,季苏远一时没了主张,安慰也不是,喝止也不是啊。
村长夫人这时走到张嫂跟前,弯腰对她耳语了一番,然后顺势在她的肩膀上轻轻地拍了拍,也许只有女人和女人之间,才能互相安慰吧。
经过村长夫人的一番耳语,张嫂的哭声才慢慢止住了,抬头看着季苏远说道:“昨晚要不是听大家说你很厉害,我到现在还苦恼无门呢,你能看风水,能替栓子找到回家的路,你有这样大的本事,今天专门过来找你,就是为的让你一定给我解解这个啊。”
季苏远连忙说道:“没事没事,张嫂,你先说说,到底是什么事情啊?”
张嫂一愣,正要说自己的事情,没想到或许这件事情太令人伤心了,张嫂一想起来就难过不已,所以又哽咽着流下了眼泪,说不出话来。
一边的村长看到张嫂这个样子,不由得又是一声叹息,悠悠的说道:“算了,张嫂,你也别说了,你这个样子也没法说,苏远,她家的事情全村人谁家不知道啊,还是我来说吧。”
村长说着就点燃了一根烟,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后缓缓的说起了张嫂家的事情。
原来这件事情还是发生在季苏远和李铭道他们来到这个村子之前。
张嫂大约四十多岁,老公是一个种田能手,还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儿子在外地读大学,女儿在本县上高中,一家人靠着勤奋努力,这些年倒也积攒下一点钱,供着两个孩子读书,一家人和和睦睦,倒也是一个令旁人羡慕不已的幸福家庭。
没想到这个家庭的幸福之路就在这年的七月份终结了。
话说日子来到了农历七月,中元节到了,也就是我们农村人说的鬼节,按理说鬼节的这天晚上,家家户户都要去先人的坟头烧些纸钱,让先人拿下去买些衣服之类的东西,还要放一些供品之类的。
张嫂家照例也不例外,这天天刚擦黑,张大哥就拿着事先准备好的香蜡烧纸之类的,就乘着夜色向田野赶去。
张嫂家的先人都埋在田野中,途中要经过一段荒野,那片地是一片荒地,没有种过庄稼,所以常年的荒草将那片地给荒了,平时白天的时候由于这附近没有人住,所以人走在里面都感觉慎得慌,更不要晚上了。
也许这天晚上正是鬼节的缘故吧,大大小小的鬼都从阴间出来,接受阳间的人的进贡,拿走属于他们的钱吧,所以当张大哥走到这片荒地的时候,只见一阵微风吹过,那些一人多高的荒草竟然左右摇摆起来,簌簌有声,还带着尖锐的哨子,给人一种恐怖的感觉。
张大哥一愣,停住步子,看着眼前这一片荒草地,不知道是不是该继续前进,因为,孩子爷爷的坟头就在荒草地的尽头,要给孩子爷爷上坟,就必须经过这一片荒草地。
此时月明星稀,却无来由的起了一阵风,周围又没有一个人,张大哥想了想,今晚无论如何都要给孩子的爷爷上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