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苏远看着李铭道走了进去,又吩咐一边的一个门子里的自家人找来两根大小粗细适中的木棍,一根长一根短,用钉子将两个木棍钉了起来,钉成了类似十字架的样子。
刚好,李铭道这时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件浅黑色的衣服来。
“我是在我父亲炕头的箱子底里翻出来的,是我母亲生前喜欢穿的一件衣服。”
季苏远点点头,然后吩咐李铭道将那件衣服套在木头架子上。
李铭道一愣,难道这是要做稻草人?一脸不解的看着季苏远。
季苏远笑了笑,“李叔,这些东西你不懂,我告诉你吧,你母亲逝去十年了,有可能不太认识家里的路了,所以做上这么一个东西,回来的时候走在前面,你母亲生前穿的衣服上一定留有她的气味,所以灵魂自然认得,一路就会跟回来的。”
李铭道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于是急忙将母亲的那件衣服套在木架上,套好后,还真的像是一个稻草人呢。
季苏远看着一切都收拾停当,于是和李铭道他们带着四个年轻人,拉着架子车,就乘着夜色向祖坟那边走去。
等到了祖坟里,来到了李铭道母亲的坟墓前,季苏远先是向之前已经挖开的墓坑里撒了一把糯米,这叫做打鬼。
要是有别的阴魂在这里,一旦看到这些糯米,就会纷纷逃走的。
季苏远嘴里默默念了一遍超度经文,然后看了看表,正好是八点半的样子,时间正好,于是来到四个年轻人跟前,烧了一张黄纸,手里拿着燃烧的黄纸,在四个人的身上上上下下绕了一遍,然后取出四张驱邪符,让四个人分别装进内衣口袋里,以防中邪什么的。
四个年轻人本来阳气就盛,再说了,这四个人本来就是李铭道亲族的本家人,都称呼死去的李铭道的母亲为大妈婶子什么的,李铭道的母亲再怎么,他的阴魂也不会伤害自己的人的。
那四个人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就依次下去,打着手电筒,走向了墓室,墓室里此刻阴森无常,季苏远让李铭道留在上面,自己也跟了下去。
李铭道母亲的遗体如之前一样,大睁着眼睛躺在那里,无比恐怖,季苏远走上前去后,左手放在李铭道母亲的眼睛上,然后嘴里默默念了一遍咒语,再次睁开眼睛后,将手向下缓缓地滑了一下,然后就离开了李铭道母亲的脸。
真是奇怪,在手电筒的光照下,只见先前还大睁着眼睛的李铭道的母亲,双眼很自然的闭上了,一副安详熟睡的样子。
这一幕看的周围的四个年轻人都不由得惊诧不已。
季苏远点点头,然后站了起来,示意可以抬走了。
那四个年轻人点点头,每人夹着一只胳膊或者一只腿,慢慢的将李铭道母亲的遗体架起来,向外缓缓小心的挪动着。
李铭道站在坑顶,生怕出现什么意外似的,还是怕动了母亲的遗体会遭到报应似的,嘴里一个劲的念叨着。
“妈,你不要怪罪啊,你原先这里住不成了,咱们另外换上一个地方,让你和我爸重新住一个新地方,那里可比这里好多了。”
待到将李铭道母亲的遗体抬上来之后,四个小伙子早已是大汉累累,他们将李铭道母亲的遗体小心的放在早已铺好了一层被褥的架子车上,然后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都不由得长长出了一口气。
“明天早上找人将这个墓坑填平了。”
季苏远嘱咐李铭道道,李铭道急忙点了点头,然后走在最前面,手里举着那个上面有着自己母亲的木架,一边走着一边喊道:“妈,咱们回家吧,你走慢点。”
李铭道走在最前面,四个拉车的拉车,在后面推的推,走在中间,而季苏远走在最后面。
一行人小心的走着,大约走了半个小时后,终于到达了李铭道的家门口。
“妈,到了,这就是咱们的家,咱们回家吧。”
李铭道说完,一个踏步就走了进去,随后那几个小伙子拉着车子也跟了进来,一直来到了棺材跟前。
季苏远命人打开棺材,然后点上香蜡等物,棺材里早就已经铺好了,另外还将李铭道母亲生前的一副玉镯也放进了棺材。
季苏远拿着七星剑在案头前做法超度,而那几个人小伙子又小心翼翼的抬起了李铭道母亲的遗体,艰难的挪着放进了棺材里,季苏远念了几遍超度经后,上前又抓了一把糯米,一边念着驱魂咒,一边将糯米均匀的洒在遗体身上。
做完了这一切后,又吩咐将棺材重新盖上,然后让李铭道在棺材前为母亲点了三根香,磕了三个响头,烧了纸钱。
就在李铭道烧纸钱的时候,季苏远就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此时院子里只有一盏灯泡,光线不怎么好,而夜色也黑的愈发浓了。
季苏远忽然看见夜空中飘来一团红色的东西,若隐若现,停在李铭道家里的上空,一动不动。
季苏远愣了一下,还没有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就见李铭道母亲的棺材轻微的晃动了一下,这个细微的晃动就连李铭道都发觉了,吓得腿都发软了,正跪在地上呢,想站起来,却怎么也站不起来,嘴里由于惊恐,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呼。
“啊——”
他还以为是自己的母亲活了呢,这一下可被吓得不轻。
随着那口棺材晃动了一下,就见从棺材那边飘出了一团隐隐的白色,慢慢的向上飘升,最后,终于飘到了半空中那团红色的东西跟前。
一红一白,两团东西距离极近,轻微的晃动着。
季苏远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李铭道父亲的灵魂来找母亲的灵魂来了,不由得深深被感动了,叹了一口气。
“李叔,别怕,是你父亲来了。”
李铭道一听季苏远这话,惊异的盯着季苏远,一脸不相信的样子,难道季苏远中邪了吗?自己的父亲明明已经死了,怎么季苏远说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