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胡安走远的影子,季苏远不由得微笑了,不管怎么样,他们是兄弟,永远都是兄弟,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他们都会一起去面对的,再也不弃不离。
转身,扶着柒小安,两个人进入帐篷,里面的温度比外面能好些,季苏远帮柒小安洗了一把脸,然后让她躺在了床上。
帐篷里,那盏临时的灯闪耀着光芒,照的帐篷里一片昏黄,外面一片安静,季苏远坐在柒小安的床前,看着她美丽的面容,睁着的眼睛,一句话都没有。
多少个夜晚,季苏远都是这样,以这样惯常的姿势坐在柒小安的身边,看着她渐渐的进入梦乡,想着她什么时候才能彻底好起来。
而那一次次,他的心情是安静的,温暖的,柔和的,但是今晚却不一样,现在他的心里乱七八糟,甚至是忐忑不安的,就像有个小兔子在肚子里一样,让他的心怎么也平复不下来。
那张恐怖的鬼脸,那段阴森森的话语,还有那不甚明了的阴蛊,让季苏远的心里就像有个膈应一样,无法排遣。
季苏远听那张鬼脸说,这种阴蛊十分厉害,每到月亏之夜,背上的阴蛊就会发作,然后整个人就身不由己的痛苦,当痛苦到一定的程度时,就会出现疯癫的症状,喜怒无常,甚至连平日里的亲人朋友都不认识,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就很难控制了。
而且越到最后,越发作的厉害,到最后将整个人弄得精疲力尽,失魂落魄,生生被折磨死。
季苏远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帮老赵他们弄掉身上的这种东西,说实在的,他一直是驱邪师,道术有限,对于这种东西还真的没有试过,心里没有一点底。
季苏远想着等到明天起来的时候再看看。
而目前他担心的,还有眼前的柒小安,刚才在外面因为人多,季苏远不好意思看,现在终于到帐篷了,他要等着柒小安熟睡后看一下,如果她也跟着中了这种阴蛊的话,那么季苏远无论如何都要想尽办法祛除掉他们身上的这种阴蛊。
说白了,即使不是为了老赵老王他们,也要为了自己最心爱的人啊。
季苏远总不能眼看着自己最心爱的人,等到发病的时候,在自己的眼前失去那张美丽动人的脸庞,而是露出一张恐怖万分的因为痛苦而扭曲的脸庞吧?
总不能看着她因为这个阴蛊而渐渐被折磨,最后香消玉殒吧?
季苏远一想到柒小安最后终将离自己而去的时候,心里就不是滋味,难受之极,看着已经渐渐熟睡的柒小安那张动人的脸庞,泪水渐渐模糊了双眼。
安静的夜空里突然传来了几声狼嚎的声音,紧接着是一阵好像鸡鸣的声音,声音急促,就像是野狼在扑捉野鸡一般,季苏远一惊,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外面的动静,过了一会儿后,外面又恢复了平静。
季苏远渐渐的收回神来,擦了擦自己的眼睛,慢慢的掀开被子,此时柒小安已经翻了个身,正好将自己的脊背露给了季苏远。
季苏远轻轻掀开她的内衣,那洁白的皮肤,瞬间映入了季苏远的眼帘,但是此时他并没有多想,而是继续将柒小安的贴身衣服往上掀去。
那团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乌黑圆圈清晰的映入了季苏远的眼帘,他的眼神先是一惊,尽管他做了种种设想,但是等到情况真的出现在他的眼前时,他还是不免有所震惊,嘴巴张的老大,一副绝对不能相信的样子。
柒小安已经成为了现在这个样子,她跟任何人无冤无仇,心里没有任何想法,不会去埋怨谁,和谁计较,就像一张透明的白纸一样。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好女孩,怎么也会被这个恶毒的墓主下了阴蛊呢?她招谁惹谁了?凭什么这样对她?
季苏远心里有一千个不明白,有一肚子的愤怒,可是事已至此,他能怎么样呢?
仰天长叹一番后,季苏远又将柒小安的贴身内衣放下来,替她轻轻的盖好被子,脸色凝重的坐在了一边。
他想了很多事情,想了很长时间,想的头都要大了,自己出来这两年,经历了这么些事情,自己变得成熟了很多,拥有了很多,也失去了很多,但是他觉得很值得,因为他经历了,所以无怨无悔。
第二天,季苏远还在睡梦中,觉得有人在自己的头发上动着,他不由得睁开了眼睛,原来自己躺在柒小安的旁边,而柒小安睁着眼睛,正用一只手抚摸着自己的头发。
季苏远一激动,急忙抓住了柒小安的手,“小安,你认得我了?”
柒小安愣愣的看着季苏远,那眼神告诉季苏远,她仍然是一副懵懂的样子,并没有恢复意识。
季苏远不由得叹了一口气,默默的将柒小安的手挪开,坐了起来,穿好衣服,洗把脸,然后替小安穿好衣服,洗脸,等到一切都收拾停当后,他才走出了帐篷。
外面阳光温暖,真是一个大好的晴天啊。
季苏远伸了一个懒腰,看着这阳光下眼前美丽的森林,鸟鸣阵阵,清风习习,一切显得是那样的安静而和谐。
原来世界并不是自己想的那么糟糕,不管怎么样,他总是能在又一个早晨,看到这美丽的景色,这就已经很是不错了。
看来应该充满信心,不要那么悲观失望,勇敢的迎难而上,阴雨过后,必有晴天。
季苏远努力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昨晚心里的阴云,已经一扫而光。
他走到胡安他们的帐篷前,走了进去,这几个家伙心真是大啊,此时都躺在床上睡得正香呢,季苏远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喊了起来。
“都起来吧,没看看都什么时间了?”
季苏远是笑着喊的,而对面的胡安他们都揉了揉眼睛,好像有点没有睡够的样子,不情愿的都揉了揉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
“苏远,你起来的好早啊。”
老赵一边穿衣服一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