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季先生醒了吗?家主有请。”佣人在门外喊道。
“这是找我去干什么?难道祠堂的事儿被发现了?不会的,大早上的他怎么会去那种地方?”尽管季苏远心里闪过多种念头,但也只是在一瞬之间,他立马向门外喊道:“等一下,这就来了。”
季苏远一路都在想钱寂这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问佣人,佣人也是一副冷漠脸,“我只负责把你带到家主面前,其余的,一概不知。”
佣人带他去的并不是大堂,而是钱寂的房间。
钱寂静静坐在床上把玩着手中的玉饰,见季苏远来了,抬起头微微一笑。
“找我来什么事?”已经猜了一路的季苏远迫不及待想知道钱寂的目的。
“今天来找你,是想跟你谈谈合作的事儿。”
“哦?”
钱寂见季苏远感兴趣,也开门见山说道:“前段时间,我们挖回了一具清朝古尸,但一直没有找到能够炼制的方法,实话跟你说,钱家这么多年,也只出现一个像我这样天赋实力的人,所以我又怎么能找他们来炼尸呢?”
“你的意思是让我来帮你?”听着钱寂的语气,季苏远立马会意。
“聪明,如果这次古尸能帮我炼成,那女人就放了,我也不用她们炼尸,大家都高兴,你看如何?”
虽然面前之人说话客气,但语气中却带着不容拒绝,季苏远似乎能幻想到,如果他不同意帮他炼尸,他立马就会对柒小安涅槃不利,就仿佛是随时都会爆发的火山。
“好,我帮你。”想到了这些,季苏远点了点头。
钱翌听到季苏远的回答,哈哈大笑道:“我早知道你会答应,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去看看那具清朝古尸。”
“你还没说什么时候放了小安,你在她身上下了什么药?”
“看来你还是担心我毁约,我钱寂虽然不是什么正面人物,但我承诺的,一定会做到,既然你着急,莫不如现在就去把她身上的毒解了。你也好安心帮我炼尸。”对于季苏远的怀疑,钱寂也清楚,就算自己站在季苏远的立场,也不会安心替别人炼尸,与其让他怀疑,不如把他想做的事一并解决,这样才能让季苏远看到他的诚意。
“好,那就麻烦家主了。”
柒小安还是在床上倚着,看起来昏昏沉沉。看到季苏远来了,起身抱住床边的季苏远,无力地说道:“苏远,你来了。”
看到心爱的人变成这副模样,季苏远的心好像被什么抓了一下,他怪自己没能保护好她,还让她被牵扯进来。
他轻轻抚摸着柒小安的背,柔声安慰说:“小安,别怕,我在呢,这次来帮你解毒,你就会没事了。”
柒小安看向旁边的钱寂,钱寂也点点头,算是肯定了季苏远的话。
只见钱寂从怀里拿出一颗白色药丸,说道:“这是解药,其实她中的不过是软筋散,在苗寨里很常见,解药也常见。”
虽然钱家干着有违常理的勾当,但在季苏远看来,钱寂此人也依然有自己的原则,不至于罪大恶极,炼鬼世家的家主,实力不容置疑,成为朋友总归比成为敌人好,当然在他可以不再做那些勾当的情况下。
“既然这样的话,我选择相信你。”季苏远随即拿起药丸喂进了柒小安的口中。
“这药虽然常见,也可以解毒,但是只是见效慢,大概一个小时才可以完全恢复,你要是相信我的话,就让她在这里休息一下,我们看完古尸,她也差不多完全恢复。”钱寂和之前相比,前所未有的诚恳,不禁让季苏远怀疑其中有诈。可这次,的确是季苏远多想,因为钱寂对于清朝古尸的执着大于其他,与季苏远合作,比与季苏远为敌更加容易。
“好,既然这样的话,那就先去看看古尸。”季苏远又不舍地看了看柒小安,“小安,别担心,我马上回来。”
柒小安担心地点点头,虽然她不清楚面前二人到底在谈什么,但看到场面并无想象中的冷峻严肃,又放下心来。
二人一路无言。
后院偏房的角落,有一座封闭的房子,周围没有一扇窗,只有一扇木制门,上面挂着厚重的锁。
“这……难道就是锁着古尸的房子?”
“没错,确切的说,也是炼尸所用的房子。”
锁链在门上缠绕着一层又一层,仿佛是怕里面的尸体闯出来。
钱寂看季苏远盯着面前的锁链,笑着说道:“这锁链可不是普通的锁链,你以为只是铁锁?”
没等季苏远回答,他又说道:“这是乌金锁,因为被施了法才会显出黑色,有震慑恶灵,减少尸气蔓延的作用,否则你认为钱家这么小的地方怎么会承担这么多尸气?全都靠这把锁了。里面尸气重,但对于你来说应该不成问题。”
钱寂双手结印,嘴中念念有词,趁着锁闪起红光迅速将钥匙插入。锁链一瞬间缩小,和之前的形态大相径庭。
墙壁上挂着几盏长明灯,整个房间只有这几个光源,显得昏暗无比。房间周边的尸体摆放整齐,中间一口檀木棺紧闭。
“这就是那具清朝古尸?”
“没错。前一阵子有团伙盗墓盗回了这具古尸,没办法处理,转手给了钱家,炼尸多年,很少碰到清朝古尸,如果古尸是官僚世家的,炼成僵尸会更加强大。你来帮我一下,我们开棺。”
二人抬起棺材板,虽然二人正是年轻力壮,但此刻却感觉棺材板有千斤重,废了好大力气才抬起。
只见里面的女尸头上贴着黄色符纸,虽然已过几百年,样貌依然不显衰老,肌肤看起来吹弹可破,依然具有弹性,她身着一身淡蓝色宫装,看来是清朝时期一名官僚人家的妻子或小妾。
“等一下,这口棺材里,好像不只有一具尸体。”季苏远拦住刚要盖棺的钱寂。
“什么?他们送回来时连带棺材一起,说是只有一具尸体。难道还有?”钱寂左看右看,发现的确如季苏远所说,这棺材似乎还有一个夹层,不仔细观察根本无法发现。
二人连忙把女尸抬到桌子上,那女尸下面所躺的棺材板果然可以活动,棺材中间有个精巧的机关,只是由于很多年过去,机关已经被腐蚀,用力按下按钮,隔板向两边弹开,另一具古尸也逐渐看清,那是一具男童尸体,身着马褂,口含玉珠,额头上同样贴着黄色符纸。
“看来这是那女尸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