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林峰一直在思考的问题。
炸弹的引爆有两种可能性,一种是能力者自己远距离操控,一种是通过某种条件自动触发。
如果是前者,那么操控者必须有侦查员的协同,好把握时机,要么就是在极近的地方能够观察到裕真的情况;
如果是后者,可操作性就大了很多,比如很可能是因为林峰的能量涌入,而激活了炸弹。
他不由得问道,“你之前是在组织的总部被派来的吗?”
由美子做了翻译,裕真道,“不,我一直是在扶桑本部的。真正的组织总部位置是绝对机密,我们都不清楚。”
“那么,给你体检的那个‘医生’,是什么样的?”林峰又问,“你能想起来的一切,越多越好。”
裕真回想了一下,说道,“那人是亚裔,语调怪怪的,应该不是扶桑人,但到底是哪个国家,我当时也没在意,没有询问。”
“身材瘦高,有一米八多,留着到脖子的半长波浪卷发,年龄的话……大概三十岁左右。”裕真说着,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他给我的感觉就是挺变态的,说话的腔调,做事手法都是……啧。”
“他碰过你的身体,是么?”林峰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不是他故意要对方尴尬,而是必须弄清楚对方动手的方式。
裕真不耐烦的甩了甩头,“体检哪有不碰身体的?除了用听诊器听心肺功能,剩下的几乎都是触诊。”
林峰点头,假如对方是通过碰触人的身体就能在体内埋下能量炸弹的话,那么机会就很充裕了。
“体检的时间有异常吗?”林峰又问。
裕真摇头,“和普通的医生体检一样,没什么区别。要是时间过长,我肯定会察觉到的。”
看来,这种能力需要的时间也很短。
林峰又问了一些细节,随后对远山由美子道,“你当时也闻到了吧。”
远山由美子点头,“那种让人恶寒的能量……我还是第一次闻到。”
林峰也是印象深刻,“记住这种能量,时刻保持警惕。如果在周边闻到了的话,立刻告诉我。”
“好的。我最近的侦查范围也又提高了一些。”远山由美子应声。
林峰一边吃饭一边琢磨,对方这是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
表面上是让远山裕真来刺杀自己,可实际上,早就看这小子不顺眼,打算连同他和自己一并铲除了。
不过真正让林峰在意的,是这种恶毒能力的特性。众所周知,对于普通的修炼者来说,自己能量之于敌人就是毒药,冲入别人体内的时候完全就是攻击性质。
只有当一个人死了,他的能量才能化为纯净的能源,补充进杀人者之中。
目前林峰只知道自己一个人可以把能量在活着的状态下过度给别人,可那个“医生”,不仅能把自己的能量埋入对方体内,而且还是隐形的,对方都感受不到。
最后,还能在某种条件被激发的情况下爆炸,从完全无害无感的状态重新变成致命毒药,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林峰再一次体会到了残卷功法的神奇。
自己捣毁了北域的本部,组织必定视自己为眼中钉,肉中刺。这次的双重刺杀没有奏效,他们也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攻击还会一波接一波的袭来。
看来,自己必须做好准备才行。
这次的事件让林峰提高了危机感,在安顿好远山姐弟之后,他开始投入到了对东清修炼队伍的建设之中。
原本打算让这些学员自行慢慢领悟,但在险恶的修炼世界中,这样做很可能让他们成为最底层的饵食而害了他们。
于是,林峰开始了“散财”行动。
从角木蛟、尾火虎、心月狐开始,随后是远山由美子、乔八等中层干部。林峰给他们灌注了大量能量,让他们在短时间内成为了比正式分部成员还要多上两倍能量的强者。
然后,他又把每个学员都提升至了普通分部成员的水平,这样起码他们在面对组织时,兵对兵,王对王,不会在能量上吃亏。
而林峰自己也发现,在反复的失去又恢复能量的过程中,自己能量恢复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就好像饱经锻炼的身体,体能恢复会更快一样。
但是他始终有一点困惑:在组织发展成员时,并没有很多修炼者给他们杀。那么他们是如何提升自己体内能量的呢?
问了远山裕真,说正式成员都是从小就开始修炼的,自然随着年龄的提高,自身能量也会提升。但林峰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他不相信世上有那么多的天才。
这一天,已经许久没有出门的林峰,穿了一身低调的休闲服,拿了个牛皮纸袋的文件夹出门了。
他开着车一路出了市区,到了最为偏远的南郊,这里既没有村镇,也没有农田,一派荒凉。
而再开一段时间,就能看见远处一座方方正正的高耸围墙,墙上还扎着铁丝圈,守备森严。
这里,是龙岭市的牢房。而周清扬,就被关在这里服刑。
大牢的大铁门外一辆车都没有,这是一条断头路,平日里除了押送犯人的警车,就是来接人出狱的私家车,其余的鬼才想来。
林峰一个利落的漂移停在了门口的路边,走下车来到门前,两个守备的狱卒将他拦住,“站住,做什么的?”
“探监。”林峰道。
“探监?”一个狱卒上下打量了林峰一眼,“今天不是探监的日子,你改天再来吧!”
“我和你们典狱长提前约过了,劳烦你通报一下就知道。”林峰不疾不徐道。
“还典狱长?他跟我说典狱长?哈哈哈哈——”没想到那狱卒哈哈大笑,对着另一边的那位道,“认识咱们狱长的多了去了,天天这么预约,以为咱们这是下馆子呐!?”
另一边的狱卒也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牢里有自己的规矩,你还是快走吧!”
林峰气乐了,“什么时候这牢房比衙门还难走了?”他从牛皮纸袋里取出了一张文件来给对方看,“我确实和你们典狱长有约,快去通报一下吧。”
其实不是那俩狱卒不想去,而是现在正值午休时间,而典狱长最讨厌的就是在午睡的时候被打扰。
不管是犯人还是狱卒,只要惹着了有起床气的典狱长,轻则罚补贴,重则关禁闭,这俩人可不想触这个霉头。
再说,他们在这里就是土皇帝,说的就是法,嚣张跋扈惯了,哪里容得下别人纠缠。
那狱卒抬起警棍一把将林峰手中的纸张打落下来,“少tm拿一张纸糊弄我,再不滚,别怪我们不客气,把你也抓进来!”
红头文件飘飘摇摇的落在了地上,上午还刚下过雨的地面十分泥泞,纸张直接浸润在了泥里,被瞬间染黑。
林峰皱了皱眉,看了眼那文件,摇了摇头道,“你可是闯祸了。”
“还不滚是吧!?”狱卒的耐心已经耗尽,“那好,我帮你!”说着,他一脚就朝林峰踹去。
林峰的身后有个泥水哇,狱卒幸灾乐祸的眼中似乎已经看见林峰即将跌进去,溅一身泥的惨相了。
但是,林峰稍稍往旁边一侧身,就让过了这一脚,同时伸手抓住了对方脚踝一拉——
狱卒只觉一股巨力传来,腿上的骨头都嘎嘣一声,整个人直接就飞了出去,在林峰后面的泥水哇里摔了个狗啃泥。
“哎哟!”他四仰八叉的趴在泥坑里,还是劈着胯的,疼得嗷嗷直叫,“嗷嗷嗷要裂开了,裂开了啊啊——!”
另一个狱卒一看不得了,大叫一声“你敢袭警!?”就挥舞着棍子冲了上来。
林峰打了个哈欠,伸手接住朝头上挥下来的棍子,按照一样的套路一拉一拽,那狱卒也顿时身不由己,“哎哟”着扑进了泥坑里。
“有人袭警!强闯牢房啦——!”先前那个被扔进泥坑里劈叉的狱卒这时候缓了过来,对着对讲机喊道,同时拉响了警报。
顿时,整个牢房打乱,警报齐名,红灯乱闪,大量狱卒跑了出来,有些甚至还在腰间别着枪支。
他们也不问青红皂白,只看见林峰作为站在那里的人,而两个狱卒倒在地上,那还能有谁?
“不许动!”立刻就有五六个狱卒冲过来想要把林峰按住。
可林峰又岂会被他们所制,辗转腾挪之间这些人连他的衣服边都擦不着,反而在林峰巧妙的力道下,一个接一个的摔进了泥坑。
“哎哟”之声不绝于耳,那个大水坑里都快被人填满了,叠成了罗汉。狱卒们一看这哪行,终于对林峰拔枪相向,“不许动!再动我们开枪了!!”
“我也劝你们做个人吧……”林峰叹息一声,“仔细看看,我哪有伤你们一根汗毛,而且从头到尾都是在自卫好吧?”
狱卒们可不会听林峰的话,数支枪指向林峰,好像下一个瞬间他就要因为暴力犯罪而被打成马蜂窝。
“怎么回事!?”就在这时,一个威严而低沉的声音传来,一个穿着警服的中年人走出了大门,从他肩膀上的杠杠看,正是典狱长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