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林峰当即从怀中取出一颗回元丹给他喂下,高鸿鸣深呼吸了几口气,精神和伤势都肉眼可见的好转了起来。“是我让你带口信的那些人打的?”
高鸿鸣摇了摇头,“不,他们对我很客气,不是他们……是,我自己的事……”
林峰心想也是,他让高鸿鸣去的不是别处,正是组织在盛都的本部,部长是叶未央。她怎么可能把自己的人打成这样呢,除非她不想混了。
再说,如果是组织的人出手,必是利刃必杀,高鸿鸣身上的伤,更像是街头小混混所为。
“先回去修整一下再说。”林峰说着,要把他扶进公司。
高鸿鸣却摇了摇头,“我没事,我已经好多了。老板,您放心,您交代的事我都已经办妥了。但是我现在得求您……帮帮我……”
“你别急,慢慢说。”林峰见他也不想进去,直接把他扶着靠在院墙上。
高鸿鸣又缓了一会,身体的伤势已经基本恢复。他面色凝重的道,“是我父母的事……今天办事之后高兴,正打算去看他们,也提前打电话,让他们在家里等我了……可是,当我到家的时候,他们却不在,取而代之的是几个混混。”
“他们告诉我,我父母为人担保了高利贷,现在那人还不出钱了,就要他们来还。他们再还不出,就要我来还……”
林峰皱起眉头,“几个混混而已,你怎么会打不过?”
“我当然不怕他们……”高鸿鸣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可他们听说我要来之后,就绑架了我的父母……我只能和他们视频,不知道他们在哪……”
“他们觉得我父母有些积蓄,为了逼他们说出银行卡密码来,让那几个混混打我,我不能还手啊……我的父母还在他们手里……”
说到这,高鸿鸣终于流下了眼泪。男儿有泪不轻弹,他不是为了自己的伤痛而流泪,而是为了自己苍老的父母。
“我爸妈受不了我挨打,就告诉他们银行卡的密码……他们当场把所有钱都取出来了,还不够,让我出来凑,12点之前交不齐钱,就要废了他们一只手,呜呜……”
“一共多少钱。”林峰道。
“一百万。”高鸿鸣长长的呼吸了几口气压住情绪,“老板,不用你做什么,只要能找出他们把我父母绑在哪,其他的我去解决。”
“好。”林峰没有多说什么,这是为了一个男人的尊严,“先告诉我你家在哪。”
高鸿鸣说出了一个地址。林峰打开手机,用电子地图确认了大致位置后,朝那边看过去。
很快,他就找到了高鸿鸣的家,此刻那里已经空无一人,一片狼藉。然后,林峰以这块区域为中心点,向外扩散观察。
根据高鸿鸣的描述,对方把父母绑走后没多久他就回到了家,应该不会在太远的地方。
但是,很有可能是在他们的车里。假如是一辆卡车或面包车这种移动的物品里,那就麻烦多了。
林峰安抚了一下高鸿鸣,让他不要着急,然后一点一点的扫了过去。不需要知道对方的长相,把两个老人囚禁这种行为本身,就已经足够显眼了。
一公里半径,没有。
三公里,没有。
十公里,还是没有。
一直过了二十分钟,林峰终于在远郊的一个仓库里,看到有两个被绑起来的老年夫妇。
“你的父亲,是不是谢顶了,母亲的头发依然是全黑?”他问道。
“对!”高鸿鸣忙不迭的点头,“我母亲有染发!她是短发!”
接下来,他又对二老进行了体态和衣着的描述,与林峰所见之人,全部吻合。
“找到了。”林峰有些疲惫的按揉了一下眉心,“在郊区,很远,没有街道的名字。我带你过去吧。”
“好。”高鸿鸣知道这时不是客气的时候,当即点头。想了想,他又有些犹豫的问道,“老板,我父母……还好吗?”
“放心吧,他们没受什么伤,大概只会有些绳索的勒痕。”林峰安慰道。
那些绑匪大概也知道老人身子骨弱,所以只以吓唬为主,要不然玩意闹出点毛病来,不仅钱拿不着,还惹了一身事,就太不值当了。
“你需要什么武器和装备?”他问,“我们这冷热兵器应有尽有。”
“给我两把匕首就行,我自己的被他们收走了。”高鸿鸣声音渐冷,“平时练的一直都是冷兵器。”
林峰点了点头,亲自去到武器库拿了两把精钢匕首和一些丹药出来。他速度极快,没用上半分钟就回来了,同时也开出了车。
高鸿鸣坐上了林峰的副驾驶,后者二话没说,开着车绝尘而去。
二十几公里的距离,穿过市区开了半个多小时才到达附近。天色越来越黑,周围的人也越来越少,土路上根本没有车辆经过。
临近之后林峰干脆把车灯也熄了,高级的轿车安静得像一个幽灵,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暗夜中行驶。
到了一个拐角处,林峰踩下了刹车,指着远处依稀可见的一座废弃仓库道,“就是那。”
这里建筑稀少,地形空旷,林峰选择的停车点距离目的地足够两百米,再近就容易被人发现。
“这个给你,事后处理干净些。”他又把自己刚用过的小药瓶递了过去。
高鸿鸣脸上的泪痕和血污早已干涸,面无表情的点了下头,推门就下了车。
林峰很欣赏这小子现在的状态,完全不像修士,而更像是一个战士。明明个子很小,散发出来的气场却很强大。
他坐在车中看着高鸿鸣一路走过去,只是远观,并没有过去帮忙的打算,除非真的出现不得不介入的意外。
仓库里堆积着些杂物,一盏矿灯被临时挂到高处,充当光源。
七八个小混混聚集在一个大木箱周围喝着酒打着牌,高声喧哗嬉笑;一对老夫妻被用绳子绑了手脚,蜷缩在仓库的一角依偎着,男人面露忧伤,女人默默流泪。
“唉,都怪我,当时同情那个赌徒,为他做了担保,现在不仅连累了你,还连累了儿子……”老人唉声叹气。
老妇人呜呜的哭,“我就是可怜小鸣,被打得那样惨,呜呜……”
“别特么哭了!”许是她哭的声音太大,离他们最近的一个背对着他们的小混混回头骂了一句,“还没被堵够嘴是不是!?”
老妇人赶紧噤声。
另一个小混混嬉笑道,“老三,跟他们说什么,来来来,快点,该你出了。”
“草,今儿真是晦气,这家一看就是穷光蛋。一会时间一到,你们那不孝子要是不来,看我怎么收拾你们这两个老骨头。”老三啐了一口,回过身去将一张牌抽出来甩在箱子上,“老k!”
就在这时,被紧锁的大铁门处,忽然传来了咚的一声巨响,好像一头大象撞上来了似的。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这么大动静,难道有车撞上来了?
小混混们全都朝那个方向看去,狐疑的竖起耳朵,可除了最初的撞击以外,就再也没有任何声音了。
“老四,小九,你们去看一眼。”一个年长些的汉子吩咐道。
被点到名的小混混一个长得跟瘦猴似的,一个又虚胖得跟个球一样,虽然不情愿,但他们还是站起身走了过去。
他们其实不太害怕,这仓库的大铁门结实着呢,刚才那一声听着响,实际上铁门只是颤动了一下而已,一点痕迹也没有,更别说要打开的迹象了。
小九凑到门前,从门缝里往外看去。外面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着,但他确实隐约看见了远方的灯火,这证明前面并没有被什么东西堵住。
“没有什么啊……”他莫名的刚张嘴说出半句话,突然眼前一道寒光闪过,随即,他那对着门缝的眼睛就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小九惨叫一声当即仰面摔倒,他手捂着眼睛,指缝中不住有鲜血流出,看起来相当骇人,在地上挣动了几下,就不动了。
“小九!?”几个混混都吓到了,同时起身过去查看。也就是在他们的注意力都集中过去的时候,他们头顶上的天窗突然碎裂。
破碎的玻璃片化作尖锐的利刃,不似自然下落,而像是被什么力量催动了一样,狠狠扎了下去。
“噗噗噗!”几个走得慢的小混混被刺了个正着,头和肩膀顿时都被玻璃片插成了刺猬,连叫都没叫出来一声,就软倒在地。
而因为动作快而及时脱离了天窗范围的三个人,顿时惊恐的抬头看去,只见一个人影从天窗跳下,正落在他们那打牌喝酒箱子上。
“特么的是谁!?”年长的汉子反应极快,立刻转身面对敌人,从身后抽出一把开山刀。等他看清了人影的长相,不由得一愣,“是你!?”
“我来给你们送钱来了。”高鸿鸣狞笑一声,身子如离弦之箭般弹起,朝着三人就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