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鬼夜行!”
“杀光他们!”
一百零八鬼将强悍的可不止是一个血魔大阵而已,左使在组建这个团队之前,就设计了多种合击之阵,将这一百零八人的战力发挥到极限。
百鬼夜行就是其中之一。
战阵展开之时,烟幕遮挡视线,每名鬼将都分化出十个栩栩如生的分身。
这些分身不仅动作跟本体完全不同,还能自己释放法术,虽然法术是假的,可谁敢赌?
瞬息间,天玄宗的防御阵线大乱。
法术符箓,不要钱一样向着山下倾泻,可真正命中目标的少之又少。
相反,鬼王窟的修士靠着假身的掩护,不断拉近彼此的距离,近身后,各种邪魅妖法,层出不穷。
山腰上的阵线,迅速被鲜血染红。
天玄宗死伤无数!
“可恶,不过是一点障眼法!”
陈长河用力的锤打地面,作为一名剑修,他能看出假身不和谐之处,但是其他人不行啊。
这样下去,会守不住的!
“阳光普照!”
刺目的光团,在双方交战的战线上炸开。
正气浩然的阳光照在鬼影假身上,发出滋滋的响声,鬼影纷纷化作烟雾,消散于天地间。
天玄宗的弟子抓住机会,打了一波反击,双方僵持住了。
光团中,阳明光的徐徐现身。
“掌门?”
陈长河诧异的看着天上的阳明光,钢牙紧咬。
阳明光这时出手,可不是什么好事!
固神境的强者,那都是留到最后的底牌,前面就消耗了灵力,那最后的强强对决还怎么接……
陈长河的瞳孔猛地收缩,他看到阳光对面,一道浑身被猩红色血气包裹的人正向掌门飞来。
居然……
这么早就出手了!
对方根本不给掌门恢复消耗的机会!
“血老狗,好久不见呐……”阳明光冷冷的道:“怎么,这么急着分个胜负吗?”
“呵呵,阳明光,五十年不见,你实力进境缓慢啊,是分神照顾这些不堪一用的废物了吗?”左使阴恻恻的笑着。
“嘿,我没突破,你又好到哪去?当年的伤,现在还没好利索吧?”
高手机锋,每个字都饱含无穷的杀意。
特别是左使,血雾缭绕,一股腐臭的气味,熏得下面的天玄宗弟子直接呕吐起来。
“真是没用呢……”左使不放过任何嘲讽阳明光的机会。
阳明光的脸色也难看起来,天玄宗太久没有经历过战事了,导致新一代的弟子,连一点杀气和血气都承受不住。
“少废话,手底下见真章!”
阳明光厉喝一声,带头朝高空飞去。
左使冷笑一声,紧随其后。
不多时,天空上就传来剧烈的打斗声。
“杀!!!”
不知谁喊了一句,底下的人再次杀作一团。
无名山顶,大长老眼看俩人冲入云层,暗道不妙。
天玄刹星阵和血魔通天阵不同,前者需要天玄宗的镇宗之宝天玄剑来催动,所以操控天玄剑之人的状态也十分重要。
而后者则是化零为整,让一百零八魔将的战力融合到左使身上,就算左使有所消耗,也会在阵法开启后补充回来。
左使逼迫阳明光一战,怕是看穿了他们想以阵克阵的想法了!
大长老回头督促了一句:“再快点,天亮之前,必须阵成!”
“这……是,遵命!”
布阵的建木堂弟子和管事,一个个累得脸色煞白,可没有办法,现在就是在跟死神抢时间。
你不抢,就会死!
大长老说完这句,化作流光,同样冲上了云层。
云层中的打斗声更大了。
阳明光如今是固神境后期,大长老则是固神境中期,而左使……是固神境圆满!
所以,就算是以一敌二,也未必见得就一定是对方的对手。
战线后方,婵儿不时施放出一根根飘带,将重伤垂死的弟子救回。
那张明媚的小脸上,此时挂满了泪水。
“婵老大……我好像……不行了……”
被救回的弟子,下半身被炸得血肉模糊。
修士也承受不住这等伤害,还能说出一两句遗言,已经是生命力顽强的表现了。
“不,你别说话,我一定会救你的!”
婵儿的小手,按在他的致命伤上,努力运转功法想要止血,珍贵的灵丹,更是直接往对方嘴里塞。
然而,那名弟子露出一抹淡然的笑,“留着……给别的兄弟吧。”
他就这么,笑着吐出了最后一口气,溘然长逝。
“怎么会这样……”
婵儿美眸呆滞的看着面前的他,明明几天前,大家还在把酒言欢,没想到,几天后,却再也没了这样的机会。
生命在战争中,宛如朝闻夕逝的刹那芳华。
夜色无边,杀戮还在肆意盛放。
……
黑水泽中心。
有着一个巨大的兽首残骸,光是一颗头颅,就有数百米高,可想而知,这只巨兽生前有多么的伟岸。
镂空的兽首中心被改造成一处居所,古老的祭坛中,漆黑邪恶的液体正在沸腾。
“黑兄啊,你再不化形我可要倾家荡产了,该出来了,时间可不多了呀。”
一名灰袍男子,干瘦得像是骷髅,头顶上灰白的毛发所剩无几,此时他正不断往祭坛里丢着乱七八糟的东西。
蜘蛛,蜈蚣,毒蛇,凝固的血块……
每往祭坛里丢一点,祭坛里的黑水就翻涌一阵。
邪恶的气息,正在高涨。
突然,灰袍人看向空无一人的身后,阴冷如蛇的目光,仿佛穿透兽首看到了更远的事物。
“来了!”
他一把将手里最后一点毒物丢入祭坛,最后拿出一把生锈的弯刀,用力在自己胳膊上一划。
伤口几乎深入骨髓,但他干枯的肉体,却只流出一两滴鲜血。
真不知道,这个人为什么还活着。
明明都快变成干尸了,却还能行动如常。
只能说,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了。
“快出来,快出来!”
低吼声中多了几分焦急。
终于,在他的呼唤中,祭坛轰的一声炸开。
黑水泼洒在兽骨墙壁上,转眼间将墙壁腐蚀得不成样子。
原来祭坛所在的地方,一个黑发如瀑的身影,缓缓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