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圣地，炼器堂。
孔衍很容易就找到了这个地方。隔着老远，他就听到炼器堂里传来一阵骂骂咧咧的声音。
“这破剑就是三师弟最近炼制的那什么黄泉魔日剑吧？剑光晦涩，毫无特点！就这也能算是上品法器？”
“朱雀玄地壶？名字取的这么骚包，不还是个破烂玩意儿？我看不如叫尿壶算了。”
“还有这个东西，叫什么破岳古王镜，挂在大堂是不是不合适？九师弟年纪尚小，他炼制的法器，必然是欠些火候，成天挂在这里，不是丢人现眼吗？”
“来啊，你，对，就你，过来换下来。把本座炼制的罗霄瓶请上去！”
“莫……莫大师，您……您炼制的罗……罗霄瓶已经被老堂主摔了，您忘了？”
莫安平：“……”
大堂内的几个打杂弟子，闻言都是憋红了脸，想笑又不敢笑，偶尔看向莫安平的眼神，还带着几分不屑和同情。
莫安平是炼器堂老堂主老来得子生下的第六子，平日里宠的不行，看得出来，老堂主也有意将莫安平培养成一代炼器大师。
只是可惜，莫安平除了会吹，是一点真本事都学不会，但凡是经他过手的炼器材料，一准炼废了。
到了现在，在炼器堂莫平安完全成了一个闲人。除了每天羡慕嫉妒恨的对着其他师兄弟炼制的法器评头论足，就没有其他事可做了。
后来，有关他的事更是在风云圣地出现了人传人的现象，波及甚广，以至于多了一个“风云圣地第一喷子”的外号。
莫平安尴尬一笑，转头坐在大堂里，眼巴巴的等了起来。
“师兄弟们都去给圣主炼器了，这几天估摸着是回不来了。”
“如此说来，终于到了本大师，大展身手的时候了啊。”
莫平安兴奋的搓了搓手。
闻言，几个杂役弟子眼神中的同情不由又多了几分，摇了摇头，都没好意思出言打击他。
整个风云圣地，怎么可能还会有人找你莫平安炼器？
只怕听你哔哔两句都欠奉。
唉，可怜呐。
就在这时。
孔衍拎着一个青皮葫芦，从外面走了进来。
看到孔衍，堂内的几个杂役弟子愣了一下，随即赶紧过来行礼，态度恭敬。
“见过孔衍师兄。”
“不用多礼。”
孔衍笑着挥了挥手。
几个杂役弟子起身，礼数很是周全。现在风云圣地里面谁不知道，风云峰有主了。
就是他们面前的孔衍。
嗯，莫平安不知道。
莫平安看到孔衍，眼前一亮，快步迎了过来。
“这位师弟，可是要炼器啊？要炼制什么样的法器？只管跟我莫平安说，一定包你满意。”
莫平安胸脯拍的邦邦响。
只是，话虽然是这样说，可他又忍不住有些小心虚。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儿。真要找他炼器，他也慌啊！
这人怎么看都不是普通弟子，自己真要给人家炼坏了，也不知道父亲，还能不能兜得住。
要不干脆推了算了？
可好不容易有个人上门，就这么推走了，又实在可惜。
莫平安纠结了起来。
“大师，我是有些炼器方面的问题，想要请教。”
孔衍没多想，直接道明了来意。
不得不说，莫平安的卖相是真的不错，相貌英俊，身上还有种随和恬淡的出尘气质，这会儿他穿着象征炼器师身份的素白长袍，倒真有些大师的味道。
不是熟人，真看不出来是个棒槌。
“请教问题？”
莫平安一愣，接着心下忍不住狂喜了起来。
特么的！
你早说啊，这个莫某擅长啊！
不就是吹嘛！
莫平安冷静了下来，他脸色一冷，挺直腰板，一下就进入了状态。他端着大师的架子，不咸不淡道：
“请教炼器方面的问题？莫非，你想学炼器？”
“你可知，大道三千，皆有定数，炼器一道更是博大精深，不是谁想学，就能学的。”
“我且问你，你可知道什么是炼器一道？”
莫平安微微扬起了头，整个人孤傲高冷，比炼器堂里面最牛哔的炼器师，还像大师，只是，装哔的同时，他眼角余光一直在留意着孔衍。
一旦发现孔衍有打退堂鼓的意思，就马上改变姿态，好声好气的把孔衍迎回后堂。
炼器堂的几位杂役弟子，都没眼看了，几次欲言又止。他们很想告诉孔衍：师兄，快走啊！有人装哔！
听到莫平安的话。
孔衍一愣。
他陷入了沉思。
他没有想到，只是过来问几个问题，会遇上这样的麻烦，上来什么都不讲，劈头盖脸就是一个很中二的问题。
不过转念一想，孔衍懂了。
对方身为炼器大师，就跟自己前世那些掌握着手艺的老师傅一样，手里的真家伙事儿是肯定不会随便就告诉别人的。
冒昧的去问，更是坏了规矩，会惹人反感。
而现在这位大师，没有第一时间赶自己走，已经不错了，这脾气算是极好了。
想明白以后，孔衍对莫平安不由多了一分敬重与感激！
不愧是真大师！
品行高洁！
孔衍皱着眉头，好好考虑了起来，思索该如何回答才能让莫平安满意。
不能草率！
毕竟。
脾气这么好的大师不是每次都能遇上的，自己一定要抓住机会，一次性过关。
就如此，半个时辰过去了。
一直在端姿态的莫平安，硬是端的腿麻了。他偷偷打量着孔衍，都快哭了。
他常年装哔，从没有遇上过这种情况。
差不多得了，能不能别想了？
随便说说就得了。
不强求，只要你肯花时间听我哔哔就好了。
莫安平现在心里那个悔啊！
自己要是直接开吹该多好啊，偏偏要铺垫，要烘托，这不存心给自己找罪受吗？
哎呦，不行了，腿肚子抽筋。
就在这时，孔衍开口了。
“大师，炼器一道，正如寰宇乾坤，包容万物。”
孔衍说完，不由小心的观察着莫平安的脸色。
说完之后，他忍不住有些小紧张。
能行吗？
会不会直接就被拉入黑名单啊？
只是，莫平安在听到孔衍这个回答以后，眼中不由闪过一丝诧异。
呦呵！
可以啊！文化人啊！
这句话不错，莫某记下了。
“唉。”
莫平安叹息了一声，转身朝着大堂后走去，趁机活动着发麻的胳膊腿。
孔衍说的虽然很是有哔格，可作为一个装哔惯犯，莫平安很懂套路，越是这种时候越是要反着来，才显得高深莫测。
他眼角的余光，又在观察着孔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