邝九师皱眉。不知孔衍是什么意思。
就连莫安平，这时也在看着孔衍，满肚子疑惑。
风云圣地众人都懵圈了，他们互相看了一眼，皱着眉头努力装出一副沉思的样子，暗地里则在等着孔衍解释。
而炼器堂的一众炼器师，虽然同样修行炼器一道，可也没比其他人好多少，只能是强撑着颜面，哔哔了两句。
“嘶，我好像悟了！”
“圣师大才！原来这就是道啊！”
“是极，是极。”
“……”
紫霄道人闻言，忍不住朝着他们传音问了起来：
“术业有专攻，在炼器方面本座不太懂，你们可是悟到了什么？”
“圣主，法不传六耳，不可说，不可说。”
“圣主，悟道最忌心浮气躁，来，深呼吸。”
“……”
紫霄道人：“……”
而这时，孔衍的声音响起。他看向邝九师，认真道：
“前辈刚才问大师，道是什么？”
“圣师无言。”
“可对？”
邝九师点了点头，眉头皱的更深了。
众人也是不解。
这又能说明什么？
“这正是圣师的高明之处。”
孔衍佩服的看了一眼莫安平。
“需知，这个问题，无论圣师说什么，都是错！”
“而圣师不语，意在告诉你：道体虚无，道的存在，就是“空”、是‘无’。”
这话不少人都听不懂，一个个都努力深思了起来。越想越觉得……挺玄乎的。
邝九师同样在沉思。
“‘道’既为无，那芸芸众生求道，最后岂非都是一场空？”
孔衍摇头道：
“你还是不懂。‘道’亦是有。”
只是，他这么一说，众人更是不解了。孔衍前后所说，分明就是自相矛盾嘛。
一会儿说“有”，一会儿说“无”。
那‘道’到底是‘无’还是‘有’？
就听孔衍继续道：
“无名，天地之始；有名，天地之母。道，似有若无，似无若有，无生于有，有又生于无。”
话音落下，孔衍转身走了。他言尽于此，至于邝九师能否明白，全看他自己了。
而邝九师，整个人傻了一般，呆呆的没有反应。
许久以后。
天色渐黑，风云圣地众人都散了，就在这时，突然间，天地同贺，仙音飘飘，种种祥瑞异像出现。
天花乱坠，地涌金莲。
天下人同时心生感应，抬头看去，邝九师的身影出现在空中，周身被种种祥瑞围绕。
“卧槽，又来？”
“准圣！邝九师，成就准圣了！”
“炼器一道，已有圣人。邝九师悟道，也只能是准圣。可就算如此，也是难得的造化啊。”
“……”
风云圣地更是炸锅了一样。
“孔衍师兄好生厉害！寥寥数语，邝九师居然真的有所获，成就准圣。”
“嘶！我感觉我也悟了！孔衍师兄的话，我可是能一字不差的背下来。师兄弟们，快，谁帮师弟跑一趟，请我家人前来观礼！”
“卧槽，你这么一说，我好像也来感觉了，很玄奥，师妹，我那件淡紫长衫你放哪儿了？我要穿着那件衣服成圣！”
“嘶！还有莫师兄！卧槽，我感觉我以前真的误会莫师兄了。貌似是我太蠢了。”
“师弟，自己摇一摇脑袋，看有没有大海的声音。”
“咦？真的有耶。”
“……”
风云圣地中，众人都震惊了。
孔衍居然只在三言两语，就让邝九师成就了准圣。
而更让人惊讶的，还是莫安平。
原来其始终不说话，居然是在阐述大道至理。
在这时候。
邝九师眉宇间阴霾尽去，整个人意气风发。他朝着风云圣地方向，虔诚一拜。
“弟子，拜谢圣师，拜谢圣人。”
“弟子悟了。此前，我一直太过执着于所炼法宝的品阶，而忘记了自己的初衷。”
“我既然身为炼器师，要做的，只需遵从自己的本心罢了，唯有真正放下执念，一切方能水到渠成。”
邝九师走了。
第二日，关于邝九师成就准圣的细节，快速在天下传开了，无数人震撼莫名。
一时间，天下掀起了一股规模盛大的求道热潮。无数修士抱着朝圣一般的心情，四面八方，聚拢向风云圣地，只为能面见圣人、圣师，得以聆听大道至理。
只是。
这时孔衍已经闭关风云峰，开始着手炼制斩仙飞刀。
而风云圣地十里外，多了一座独木桥，旁边放着一张桌子，不远处还竖立着一个大大的告示牌，上面写着：
“机缘在前，五十枚灵石，得号牌一枚，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
……
无量山。
距离风云圣地八百四十多里，一行六人，磨磨唧唧的朝着山中走去。
正是风云圣地的永安、王石、蔡一刀等人。在世俗界野了一天，放飞了一下自我后，在永安的强烈要求下，赶来了无量山。
上古秘境，神秘莫测，在天下各处皆有入口，不同的入口，对应着秘境内的不同区域。
而这无量山，正是上古秘境七重天，在东泽道域的入口。
随着深入无量山，晴朗无云的天色，渐渐阴沉了下来，永安等人都是心下一沉，本来就越走越慢，这会儿不由更墨迹了。
又往前走了几步，王石忍不住开口了。
“永安师兄，咱们真要进去吗？我觉得还是算了吧，这鬼地方我看就不是人来的，六道魔窟那些孙子，也是一个都没来，走了老半天了，就咱们几个。”
“是啊，是啊，永安师兄，师兄弟们都走累了，不如咱们回圣地修养几天，好生想想对策，再来也不迟啊。”
“蔡师弟说的有道理啊，永安师兄、王石师兄，我们几个的修为属实是有些低，这要真进去了，死了倒是没什么，就是怕死不干净化成鬼，缠着师兄啊。”
“……”
其他四名弟子，也是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
他们也没想到，本来以为是下山玩耍，谁知一向怂的要死的永安，这次居然一反常态，硬是要进那上古秘境中玩命，怎么劝都劝不住。
还口口声声说，此次上古秘境中出土的剑冢，跟他有缘。
特么的。
这种鬼话，骗谁呢？
他们不知道的是。
真上了这无量上以后，永安也慌啊。
一开始，他还是蛮上头的。可现在冷静下来后，他越想越觉得自己草率了。
毕竟，他可是亲眼看到，孔衍给他的那根草，真就是从草地上随手一拔的啊，昨晚他睡觉翻身，还给压断了一截。
永安想了想，准备借着师兄弟给的台阶下了算了，不能冒险。
“既然如此……卧槽，怎么回事！啊！王石师兄，救我！”
“啊！”
“哎呀！”
“……”
一阵惨叫声中，永安、王石等六人，消失在了原地。
在半空中，一个灰蒙蒙的漩涡，若隐若现。在永安他们刚才停留的地方，掉落六块破碎的玉牌。